她出现在这里,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
收回拳头,我警惕扫了眼那启悟家房门口,问她怎么在这里。
于沐之撩着额头前的长发,面色依旧紧张告诉我她是跟着姚颖来这里的。
“她还在里面?”
“是的,晚上我放心不下她就去公寓找她,可刚停车,就看到她神色非常古怪下楼了,我喊了好几声她跟没有听到一样,我就开车跟了上去。”于沐之发白的面色渐渐好转:“不过我跟着她来到化觉巷后,我看到她活生生把一只野猫脑袋扯断扔在一家铺子门口,然后就来到这里了。”
我眉头抖了一下,这个假的姚颖不知道要做什么。
于沐之接着说:“姚颖以前胆小的连鱼都不敢杀,没想到竟然那么残忍,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斩钉截铁回应:“你跟踪的那个姚颖并不是真的姚颖。”
于沐之没有像寻常女生那样对这种邪乎事情感到害怕,好像天生对这些事情有强烈的探索欲,一脸好奇问我怎么回事儿。
我狐疑看向她,避开这个话题疑惑问:“对了,你刚才说你去公寓找她,你们没有租住在一起?”
“我……”
于沐之突然沉默了下来,眼下我暂时也不想知道她们之间的事情,那启悟和皮包内的怨灵在一起,恐怕凶多吉少。
让于沐之在这里等我,我重新来到房门口,使劲儿拍打房门后依旧没有作用,就在我准备尝试再次撞门时,于沐之走了过来:“这种蛮力是没有办法将房门撞开的。”
不等我开口,于沐之从手提包内拿出了化妆用的粉刷在门把手上轻轻刷了两下,留在上面的指纹很快便显现出来。
她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又拿出一卷胶布将指纹黏贴在上面,随后掀开指纹门锁盖子,将黏贴下来的指纹靠近了感应区域,用手轻轻摁压了一下。琇書網
‘咯噔’一声,门锁瞬间打开,我看得是一阵错愕,没想到一个报社记者竟然还有这一手。
我没有过分感慨,那启悟现在生死未卜,必须要搞明白他现在的处境才是。
打开房门,客厅昏暗,那启悟卧室房间关着门,从下面的门缝可以看到里面还亮着灯。
“那启悟!”我试探性着喊了一声,房间内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不敢迟疑,我快步冲了过去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那启悟平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四肢和颈部被已经断掉的透明丝线紧紧缠绕。
这一幕瞬间将我看得愣在了原地,爷爷当年惨死的样子浮现而出。
当年他老人家就是如此被一只提线木偶杀死的,现在让爷爷致死的画面又重新出现在我眼前,那只提线木偶出现了,而且就在房间里面!
没有贸然冲过去,我警惕朝四下看了过去。
房间内除了我们再就没有其他人,那只皮包就躺在床上,不过色泽比之前要暗沉的多。
就在我的目光从窗帘扫过时,透过缝隙,我看到一张巴掌大小的苍白脸庞快速闪过,那张脸非常诡异,就像是一张面具。
提线木偶!
一道灵光一闪而过,我赶忙来到窗户前猛地将窗帘拉开,后面空荡荡一片,并没有任何东西。
“消失了?”
我心跳加快,脑子里面全都是那只提线木偶的事情,没想到这只木偶竟然和这只皮包有牵扯。
“你别愣着了,快点看看你朋友!”
于沐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这才意识到那启悟情况非常不乐观。
试探了一下鼻息,那启悟气息虽然微弱,但并没有死,让我松了口气。
解开他身上的丝线,让于沐之去厨房拿两瓣蒜给我。她虽然照做,但不解问我不把那启悟送到医院,要蒜瓣做什么。
我自顾将蒜瓣拍碎后放在那启悟人中处,告诉她蒜瓣这种带有刺激性味道的东西可以让被怨灵蛊惑昏迷的人苏醒。
“鬼吗?”于沐之确实对这种事情非常感兴趣,非但不害怕,反而眨巴着眼睛,迫切想要得到我的肯定。
我苦笑一声,算是默认了下来。
于沐之看起来非常兴奋:“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鬼?太神奇了,我很早就想看到了,你可以让鬼出来吗?”
这阵势让我有些招架不住,就说:“你不是已经看到过了吗?”
“我什么时候看到了?”
我下意识朝窗帘看了过去,见那张脸庞再就没出现,便指了指床上的皮包。
于沐之一脸不解,疑惑问:“你说皮包是鬼?”
我点头:“不然你是跟着谁来到这里的?”
“等等!”于沐之突然做出一个止住的动作,神色恍惚起来:“你是说,这只皮包变成了姚颖来到这里的?”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终于绕到了这个地方,我沉声道:“真的姚颖还在公寓里面,因为找不到皮包已经癫狂了。”
于沐之看向皮包:“这么说,这只皮包真的有问题了?”
这话让我愣了一下,问她是不是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于沐之点头后,激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不安:“我早就觉得这只皮包不正常了,没想到竟然是只鬼。”
见她已经察觉出了古怪,我让她给我详细说说。
于沐之柳眉皱了起来:“我和姚颖租住的时候,她跟现在可不一样,那时候她非常俭朴,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超过两百块钱的。”
“嗯?”我狐疑起来,就问姚颖的家境不是很好吗。
于沐之苦笑起来,说她和姚颖以前是同学,姚颖父母都是下岗工人,虽说两人是合租的,但水电房费都是于沐之一个人出钱的。
工作后,姚颖每个月都会把工资寄回家里,可是一年前,姚颖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了那只皮包,从此以后,她就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一开始从不化妆的姚颖突然化起了妆,而且手法非常老练,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初学者。
慢慢的,姚颖就开始追求名牌服饰,还发神经般经常一个人捧着皮包自言自语的傻笑。
到了最后,她索性也就不再工作,不是逛商场拍摄奢侈品,就是坐在电脑前看肥皂剧,只要看到漂亮的风景,就会用手机拍下来,然后发送到朋友圈,完全将自己包装成了一个白富美。
这些于沐之还可以忍得下来,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姚颖时不时会带着一些穿着名牌的有钱男人回到公寓,还经常缠着于沐之让她给自己介绍有钱的男人。
于沐之感觉姚颖的变化和皮包有关系,就趁着姚颖不注意将皮包藏了起来,可姚颖好像毒瘾发作的瘾君子一样疯狂寻找皮包下落,甚至拿着刀要威胁杀了于沐之。
眼看自己的朋友变成了这种样子,于沐之想帮却没有办法,最终也只能搬出公寓。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在公寓内没有看到于沐之的踪影,敢情老早就已经搬走了。
“这他娘就是个伪名媛啊。”于沐之刚说完,躺在地上的那启悟突然喊了一嗓子。
我低头一看,发现他正瞪着两只黑黢黢的眼睛看着我们:“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刚醒来没一会儿,大兄弟,扶我一下,我身子疼得要死。”将那启悟搀扶起来,他冲着于沐之嘿嘿笑了笑,不安扫了眼房间,当看到床上的皮包,哆嗦着问:“大兄弟,姚颖那娘儿们呢?”
“已经走了。”怕那启悟又神叨起来,我没将具体事情讲出来。
他拍着胸口松了口气,目光落在地上的丝线时,他瞳孔顿时瞪得老大,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后知后觉般喊道:“大兄弟,我想起来了,刚才有只木偶要杀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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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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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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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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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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