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启悟嘿了一声,就伸手朝暗格探去,要把牛角梳拿起来。
我急忙拦住他,告诉他这把牛角梳里面有怨念充斥,冒失的伸手触碰,搞不好会被怨灵蛊惑,到时候会和小姑娘一样拔光自己的头发。
那启悟吓得急忙缩回了手,冲着我一个劲儿使眼色,让我把牛角梳拿出来。
我默念了三遍清心咒,小心翼翼伸手探了过去。
床下的木地板铺满了灰尘,但我们趴着的这个方向,却并没有灰尘,而是被蹭的锃亮,就算用脚后跟也能想得明白,这一定是小姑娘频繁拿取牛角梳时蹭出来的。
这把牛角梳做工和款式属于八九十年代的风格,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摸起来并不冰凉,反而有点温热。
起身后那启悟挥了挥手喊道:“老马,你过来看看!”
老马赶忙走了过来,低头看了一会儿,一脸疑惑问:“方大师,我家里怎么会突然多了这个玩意儿?”
“我还想问你呢。”我眯起眼睛晃了晃牛角梳问:“这把牛角梳你没有见过?”
老马连忙摇头:“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现在的人谁还怀旧的用这种款式老旧的梳子梳头?”
那启悟反驳说:“老马,你先别说的这么肯定,搞不好是嫂子从哪儿弄到的。”
“不可能。”老马再次摇头,一本正经说:“你嫂子不可能用这种款式的,就算用,那也没有理由放在床下啊,而且这还是小敏的房间,就更不可能了。”
“说的也是。”那启悟挠着后脑勺若有所思点头,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急忙喊道:“大兄弟,你说会不会是小敏从哪儿找到的,怕老马和嫂子怪罪,就偷偷摸摸藏在地板下面的暗格里的?”
“不大可能。”我摇头,想要将木板锯开做一个暗格出来,这看似简单,但并不是一个五六岁小姑娘能做出来的。
我依旧还坚持己见,怀疑这是厌胜之术,再次问:“老马,木地板是不是你铺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嗯?”老马一怔,面色非常不自然。
可在我直勾勾的目光下,他下意识避开我的目光,不安的看了眼那启悟,支支吾吾说:“是我铺的吧。”
“什么意思?”他这种逃避的神色和不确定的语气让我可以肯定下来,老马并没有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他在隐瞒一些事情。
“这应该是我铺的。”老马目光躲闪,语气也非常不自信。
那启悟瞪起眼睛喊道:“老马,你闹着玩儿呢?能不能肯定一点?”
连续两个问题,老马都没有如实回答,我也不想和他墨迹,既然他故意隐瞒,肯定有事情不想说出来。
“老马,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找个信得过的人再来处理吧。”我说完就朝外面走去。
“方大师,你别走。”老马急忙拦住我:“我不是不相信你,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这地板是谁铺的。”
这话直接让我愣住了,那启悟直接就破口大骂起来:“老马,你失心疯了?你家的木地板你不知道是谁铺的,你脑子有坑吧?”
老马唯唯诺诺起来,瞄了我们俩一眼,紧张说:“我真不知道,我买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那启悟冷哼起来,打量着房间装修,嗤之以鼻道:“你唬鬼去吧,敢情你家是开发商交付的精装房?可这硬装也不像啊。”
“我……”老马憋的老脸通红,举起手就在脸上使劲儿抽了一巴掌,一屁股坐在床板上唉声叹息:“这是套二手房!”
“二手房?”我的面色徒然难看起来,阴气沉沉盯着老马。
那启悟更是直接炸了:“我说老马,你是故意玩儿我们呢?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他娘怎么不早说?”
“我这不是怕你知道后笑话我吗?”老马垂头丧气,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我也不想拐弯抹角,冷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老马忌惮的看了我一眼,又朝那启悟瞄了一眼,这才说:“我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被家里人赶了出来,连房子都给没收了,正愁没地儿住呢,就看到这套房子正在出售,然后便花了三百多万私房钱买下来了。”
“三百万?”那启悟惊呼起来:“那爷我都替你着急,你这脑子怎么想的?这套房怎么也五百多万,一下便宜这么多,你都没有怀疑有问题?”
“我当时也纳闷,怎么少了这么多,就问中介怎么回事儿,那边说这套房的原主人定居到了国外,急着用钱干脆就直接降到了底。”
老马搓了把脸说:“我买下来之后,才发现这套屋子很多家具都烂的不成样子,而且墙面也乱七八糟,为了省钱,就随便折腾了一下,保留了很多东西。”
现在怪罪老马也没用,我吸了口气:“那只牛角梳,很可能是这栋房子原来主人的。”
老马哆嗦了一下,紧张问:“方大师,这只牛角梳怎么了?”
“怎么了?”那启悟不爽喊了起来:“这牛角梳里面有鬼。”
“闹鬼?小敏就是被这只牛角梳折腾的?”
那启悟像个长辈一样说教起来:“废话不是?不然还能是我折腾的?老马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你看着挺正经的一个人,怎么能把家里人带进这个鬼窝里面呢?”
老马直接就撑不住了:“我是真不知道啊,要是知道这房间有这么个鬼玩意,就算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买下来啊。”
见老马被那启悟吓的差点哭了出来,我让那启悟先闭嘴,对老马说:“你先别害怕,怨灵进入牛角梳,将其促生成了镇物,当务之急是要搞明白怨念是如何形成的,才可以将其化解。”
那启悟叫道:“他娘的,这还用问吗?问问这套屋子原来的主人不就行了?”
老马哆哆嗦嗦摸出手机:“原主人的电话我有,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我摇头说:“不用打了,没用的。”
“大兄弟,你怎么这么说?”
我解释说:“原主人肯定被牛角梳折腾的受不了才卖掉这套房的,而且能在床下撬开地板做一个暗格,这就是有预谋有计划的。”
我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但老马并不妥协,还是拨通电话。
可将手机放在耳边的瞬间,他的脸色刷得一下苍白到了极点:“方大师,空号。”
“大兄弟,你可真是高啊。”那启悟竖起大拇指,又犯难问我既然原主人知道牛角梳有问题,为什么不扔了牛角梳,反而要藏在家里。
我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那面有鱼幼薇怨灵的铜镜,为什么得知你要卖掉她想要杀了你?”
那启悟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使劲儿拍着大腿就喊了起来:“我明白了,这只牛角梳肯定被扔过,可是又奇怪的回来了,最后原主人怕别人发现就藏起来了。”
我重重点头,老马哭丧着脸问我原主人找不到,现在怎么办。
我让他稍安勿躁,眯起眼睛让那启悟一会儿陪我去卖给老马这套房的中介公司走一趟。
中介公司做的就是二手房买卖,这种低价格买黄金地段的房子,要是房屋干净,中介公司早就内部消化了,不可能留给老马。
换而言之,中介公司肯定知道这套屋子不太平,所以才会对外销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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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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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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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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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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