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这里叫大山!尤其大为名,绕过这里,便是到了大湾城寨的辖区了!”随军得向导气喘吁吁道。
到了这里便是地理意义上的大湾半岛,卫州悬起的心也放下了大半。
若不是要护住那些数万流民队伍,他们哪里来得如此疲惫不堪。
只要到了海边,海军便可以随时用炮船联络接应,那些村围组成的队伍便不在话下,一战可定。
“全军列队!”
“吼!”
虽然体力消耗巨大,士兵们一个个都气喘吁吁,但是,从他们的精神状态上,卫州依旧可以看得到那种傲气和霸道。这是只有经历过沙场搏杀的人们才能够有的气质。ωωω.χΙυΜЬ.Cǒm
况且现在士卒心中都憋着一股怒气,自从投军以来,无不是对敌军狂追猛打,像今日这样受气得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这要不把打回来,回基隆还不把面子丢到姥姥家。
卫州策马来到队伍最前面,打量着百余步外那上千人的五大家的家兵团练。
在一面面绣着各自姓氏的旗帜下,团丁们左手举着藤牌,右手擎着刀,或者是双手举着枪,队伍里不时的发出一阵阵低声的喝骂和搔动,看上去还像那么一回事。
不过在卫州的评价依旧是:“乌合之众!”
他转回头看看自己的队伍,虽然连续行军、作战数十里,但是借着这短暂的停留、列队之时,很多人已经逐步的调整着呼吸,尽量的多恢复一些体力,为一会即将到来的拼杀积累些本钱。
冷兵器时期,行军作战拼的就是一个体力。
几个受伤的刀盾兵将自己的青刚刀递给了身旁没有受伤的袍泽,“你的刀钝了,我的刀还好些,你拿着用!”
长枪手们有人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将布条撕扯的细细的,用布条擦拭血迹,然后将剩下的用力绑扎在因为消耗体力过多而变得酸胀无力的手臂上,“今日要不是找回面子,老子就不回去了!”
而在基隆军身后的数千青壮流民,经历过刚刚的血战,眼神渐渐变得坚毅。身后不仅有自己的父母妻儿,还有通往衣食无忧好日子的最后一道关口。
只要打翻这些拦路的恶狗们,那么今天晚上就有热气腾腾的米饭和肉菜在等着大家!
为了以后的好日子,身上的伤口也抵不住心中的那片火热。
“周第,你怕不怕?”
卫州问着站在自己身旁的近卫营队官周第。一阵暖和的南风吹过,借着太阳的光,让人觉得身上、脸上都暖洋洋的。
“大人,瞧你说的,咱们基隆军人咋能怕呢!”
“你小子不老实,尽说些规矩话。”卫州策马笑了两声。
周第微微一笑,道:“还是大人目光如炬,说实话,每次上阵杀敌,开始的时候都有点害怕。不过,一旦动起手来,也就不怕了!”
周第的这话,倒叫卫州有些奇怪,不知这话是从何说起呢?
怕就是怕,不怕就是不怕,怎么还先怕然后不怕。
“列队的时候,想起一会就要开打了,我这心里就有点打鼓!一心就想着家里,我那个扶桑媳妇实在好生养,我这次来的时候又怀了一个。现在家里已经有了两个个孩子了。
这次出门的时候她与我商量,说打算把她的小妹从扶桑接来给我做小,这好得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免得我以后纳妾和她生气。就等我这次完事回去,成亲呢!我这不是怕吃不到吗!”
“我丢!X你个小贼!就为了这个害怕?亏你还是队官!”卫州调侃了一下周第,“不过你这小日子过得倒是舒坦极了!”
“是啊!要不是主公从扶桑送来一批姑娘,我现在还是光棍一个呢!”周第显得有些得意洋洋。
队伍里立刻响起了一阵阵的笑声,方才的紧张和恐惧,被二人的一番对话冲淡了不少。
“好了,别想了,等会去你纳妾了,请我喝一杯。现在给我干掉眼前的敌人!”
卫州趁机跳上马背,朝着黑压压的人群高声喝道:“将士们,前面这群乱匪,拦住了我们回家的路,冲开他们,我们就到了家门口!那边有我们海军的兄弟在接应,只要到了海边,我们就到了家了!回到家,大家不但有热乎饭吃,新衣服穿,家里还有扶桑的姑娘等着!”
“杀!”顿时基隆军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响彻天际。
阵旁服色乱糟糟的流民队伍也被这股力量感染,爆发出一阵呐喊,“杀!”
卫州淡然一笑,朝着青壮流民也喊了起来:“你们想不想去基隆娶个媳妇,然后再生几个儿子。”
“想!”
“我想!”
流民中稀稀疏疏传来几声,和刚刚的喊杀声截然不同。
听说过基隆的好,但是有媳妇分配,他们是完全没有想过,这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好事。
基隆难道就是那些得道高僧说的天堂吗!
“都给我大点声!别像个娘们儿似得!”
“想!”
这一吼声高了不止一个十度,也整齐了许多。
“我听不清!告诉我,想不想每天三顿饱饭,有鱼有肉有酒?家里还有女人给你暖被窝生孩子,全是大胖小子?!”
“想!”
这次的声音震得令人耳朵中一阵嗡嗡作响。
“好!弟兄们都是站着撒尿的额,想过好日子,一会就要听招呼,奋勇向前,只要杀五个以上,老子就给你们花钱娶媳妇,再买几亩田送给你!”
卫州经过短短的数月里战时实践,已然变成了一个满嘴脏话,知道如何鼓动士气的带兵官。
这吼声传到了相隔不远的五家团练的阵中,也是惊得几位首领胯下的战马一阵阵的低声嘶鸣咆哮。
“邓五哥,兵法上说,归师莫遏啊!他们现在要回去,气势正盛,咱们这样,怕是要损失很大啊!是不是先避其锋芒,然后再从两侧攻击,夺取他们的辎重?”白家的一个头领,身穿重甲,手中举着一杆长枪。
“放你娘的屁,不过是一群泥腿子罢了,这都怕了!?”邓五哥撇了几眼这个白家肥硕如同大老鼠的子弟,眼里满是不屑,就这样的是来打仗的,还是来春游的。
邓五哥骑马上前,冲着五族团练呵斥道:“怕死的就滚回去,咱们金平县五大家族没有这样懦弱的家族子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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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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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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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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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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