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淋漓的人皮落地,纸人许周身也被血液浸透染红,整个人看起来恐怖瘆人。
他动作未停,纸扎背篓忽而被他朝着后方一甩,竟直接扔进了堂屋之中。
纸扎背篓被抛飞而出的同时,纸人许赫然从背篓中拽出来一大串的钢丝!
这些钢丝足有七八米长,那一把至少得有婴儿小臂粗细!
在纸人许手中的那一节裹在一起,落地的则全部散开,好似无数锐利的锋芒,寒光刺目。
转瞬之间,那些更夫已然全部迈入院门内。
何鬼婆喘息着抬刀。
纸人许却一声大喝,猛然间甩动手腕,大片寒芒全部朝着那几个更夫抽去!
那些更夫大惊失色,他们或是用锣,或是举起锣棰,眨眼间就和钢丝缠在一起,纸人许看准机会,直接冲入人群之中,顿时与那几个更夫斗得如火如荼!
何鬼婆在原地喘息片刻,他忽然扭头瞥了我和何雉一眼。
“阴阳,雉儿,靠你们了。”说这话的时候,何鬼婆声音都在发抖。
语罢,他骤然举刀,面色凶厉地冲向院外,竟是直接找老更夫动手!
“老家伙,纳命来!”他这一声爆喝,几乎是破了音!
那狼獒同样是厉吠一声,随着何鬼婆一起冲出!
老更夫抬起手中的锣棰,狠狠的在腰间一敲。
“铛”的一声,那尖锐的声响,似是让我耳中嗡鸣。
饶是大白天,我都觉得一阵精神恍惚……
这恍惚间,何鬼婆已经冲到了老更夫面门前,他大开大合的一刀劈下,老更夫扬起扶拐,直接抽在了刀身之上,何鬼婆一刀劈空。
来回过招之间,老更夫尚有一只扶拐助力,可何鬼婆那一条伤腿就明显落了下风,动作要迟缓不少。
老更夫扬起锣棰,朝着何鬼婆头上锤去。
何鬼婆陡然扬刀,直接劈中了锣棰,发出铿锵一声刺耳的声响。
眼瞅着狼獒要扑中老更夫,可老更夫的扶拐却狠狠一击,直接砸中狼獒的腰间!
狼獒哀鸣一声,一下子就被击飞数米外。
“铜头铁脑豆腐腰,畜生就是畜生,罩门就在眼前。”老更夫呵斥一声,冷笑道:“杀了你主子,就拿你补补腰骨。”
此刻何鬼婆挡过一招,伤腿抬起,朝着老更夫胸口踹去。
一道寒芒闪过,何鬼婆的布鞋尖头,竟像是有一块刀片。
老更夫面上终于有几分惊色,抽起扶拐抵挡而去。
院门口是纸人许糜战数个更夫,院外的老更夫和何鬼婆更是招招必杀。
而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片刻之间。
何雉红着眼眶,死死握着刀柄,似是要上去帮忙。
我极力压下心头惊惧,目光扫过院子一侧,去村路的方向。
低声说了句:“莫冲动,出去报信。”恰在此时,何雉也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低声说了句“走!”
我们两人几乎是同时说话,也几乎是同时一僵。
我反手握紧何雉的手,两人拔腿飞奔,越过院子的篱笆,向村口跑去。
跑出去一段距离之后,何雉稍微停下来片刻,回头望了一眼,咬着的下唇有丝丝血迹溢出。
我也回头看去,那种程度的打斗,愈发让我心惊。
何雉又低声说了个走字。
很快,我们就从这条斜叉进来的村路,绕回了村头主路上。
此时阳光依旧刺眼,我顺手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不过三点多钟。
距离天黑,起码还得一个半时辰……
何鬼婆和纸人许能撑到那会儿吗?
到那时候,纸扎的效果很强,五鬼请魂术也能用。
而老更夫的实力是来源于时辰本身,天黑之后,也会大幅度地提升……
思绪间,我们又疾步走出一段距离,已经快要到村口了。
此时何雉的速度慢了下来。
她带着我绕开正路,沿着屋舍房檐谨慎前行。
这距离已经能眺望到村口的一部分情况。
约莫四个更夫,正在村口来回走动,像是踱步一般。m.χIùmЬ.CǒM
而路面中间却有十数人,那些人全部瘫坐在地上,被绳子捆在了一起,垂着头,不知死活。
很明显,那些人都是赶来支援的鬼婆子,只不过全部都中了招。
更夫肯定不只是四个,那几个人就是个幌子!
这样一来,后方来人,就必定会心急于救路面上的人而思绪紊乱,贸然上前,就又要中招。
周围必定埋伏了不少的人手……
“正面走不出去,得从侧面绕路。”何雉小声说道。
“能出村的地方,肯定也有人守着……还是麻烦不小。”我低声补充了一句。
何雉额头上汗水直冒,眼中焦急更多。
我却忽然想到一个位置,低声说道:“从柳林子出来那条小河,之后汇入了悬河,我们从那里去绕,那边不是出村的路,应该没有更夫看守。”
“我们就可以游到悬河里,再从悬河出村,去外头的大路上阻拦后面的鬼婆子。等聚集了一定的人手之后,咱们再进村!不能再让他们被逐个击破了。”
思绪间,我语速也极快。
何雉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拼命点头,就像是抓住了一条救命稻草一般。
思索片刻,我皱眉告诉何雉,去柳林子的那条路我记不清了。
何雉立马侧身,又绕进了村里的小路,带着我快步往前走去。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我只能是寄希望于何鬼婆和纸人许能撑住了……
我们要用的时间绝对不短,也不知道鬼婆子最后剩下的人手还能不能对付更夫。
要是他们撑不住……
我已经不敢想下去。
我们脚下的速度几乎是狂奔。
终于,在一盏茶左右的时间,到了村子边缘的位置。
这里不是出村的方向,另一侧还有延展出来的柳林子,以及一条几米宽的溪河。
从这地方远眺,隐约能看到悬河。
这地方刚好是村子的背面,往前才是村口,往后则是坟冈子和杂乱的丛林。
何雉忽然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拉着我朝着后方隐隐躲了躲。
我这才看见,约莫几十米外的溪河旁边,竟还有一个人,在来回走动着……
即便是这种地方,他们居然都没放松警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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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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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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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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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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