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许则是紧皱眉头,他沉默不言。
二叔又要开口骂我,我扭头看向了柏双琴,又看向了院子右侧正跑着的刘平江。
“二叔,这一次的对手是阴阳先生,他手段毒辣,算计我在无形之中,和我之间的关系同样复杂。”
“廖兄要从他身上收回阴阳术,我要他放了遁空,我们都很难让他活下去。”
“此次相遇,必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他年纪比我,比蒋兄,廖兄,都要大得多,经验也更老道。”
我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二叔手僵住了不少,他压低了声音说:“那怕个锤子?老子刘鬼手就没有怂过的……”
“平江还小,叔母和他都要你照顾,还有,我们离开了唐镇之后,镇内又要靠你和许叔,若是你们走了,唐镇等于不设防,我信不过苟家。”我郑重的回答。
“老刘,阴阳说的没错,暂且如此吧。”纸人许开口,拦住了二叔还要说的话。
二叔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的目光,同样不自然的看向了刘平江。
最后他才堪堪松开了手,沉默不言的转身走到院子角落,将刘平江抱了起来。
刘平江要挣扎下去,二叔朝着他脑袋上就敲了一指头,顿时刘平江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二叔又瞪了刘平江一眼,骂道:“不准哭!”
刘平江一下子又被吓得抿着嘴,一点儿哭声都不敢发出来了。
柏双琴眼中心疼,她瞪了二叔一眼。
纸人许拍了拍我肩头,说道:“万事要小心,切莫莽撞。”
我心绪稍微平缓了一些,低声道:“许叔放心,我有不能失败的理由,一定平安回来。”
纸人许嗯了一声,又告诉我,他等着我回来之后,和我一起去羊皮卷的所在之地。
我点点头,同样又和何雉对视了一眼。
给了何雉一个坚定的眼神后,我转身离开了院子,朝着镇内走去。
我先去找到了唐松,让他给我准备两个赶车的人。
唐松给我安排了人手,还告诉了我一件事儿。
多年前,何雉给过他一副画像,那人名叫黄七。
让他到处打探画像上的人是否有人见过。
他打探到了一些消息,有人在坝州见过黄七。
我登时心惊了一下。
之前黄七被马宽抓走,我和何雉找过,可卦象落空,没有找到他。
此后我事物太多,压根无法寻找。
诺大的天下,想要找黄七,无异于大海捞针。
柳天牛不知去向,柳家都要全部人手出来,两三年都没找到他。
我却没想到,何雉竟然会和唐松下这个命令。
更令我心中唏嘘的是,黄七还活着……
我告诉唐松,尽可能多打探相关的消息,如果有可能的话,和黄七稍作接触。
等我办了手头上这件事,要去一趟坝州。
唐松连连点头,说让我放心,他立即去办。
我离开唐松处,就去了一趟二叔的院子,带出来了羌族的马匹和车。
最后我才到地相庐去接蒋盘和廖呈。
一应准备齐全后,离开了唐镇,径直朝着红原县赶去。
当初唐松打探到的消息,符纸的线索来自于红原县外,四十里的一个道场。
我们得穿过红原县,再去道场所在。
赶路途中,我问了廖呈,周精义在阴阳界中,是不是叫做九宫先生。
廖呈面色微变,他低声告诉我,周精义不叫九宫先生,零正二神之中,一门双先生。
周精义应当传承的是零堂先生的名号,而他则是零正先生。
停顿了一下,廖呈慎重道:“先生的名号,不可随意更改,否则的话,必定被祖师爷唾弃。
我点点头,心中却在思索,那九宫先生,又是一个阴阳先生?Χiυmъ.cοΜ
如果周精义有帮手的话,我们就得更小心谨慎。
我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廖呈和蒋盘。
两人沉思之后,又问了我九宫道场的详细情况,我将所有知晓的都说了之后,他们同样表示要小心。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多做防范,总归是有备无患!
临近天黑的时候,我们赶到了红原县。
在红原县修整了大半夜,次日五更天的时候,我们休息的精力充沛了,又从红原县出发,前往九宫道场。
羌族的马匹很快,四十里的路,一个半时辰就赶到了。
一座巨大的山脉之下,伫立着一个牌楼,其上写着九宫道场,四个整整齐齐的烫金大字。
牌楼后方,则是一条小径,通往后方的山路。
“门在山口,道场山中?这是一条垄龙。”蒋盘下了马车,他微眯着眼睛扫过一眼后方山脉,说道。
蒋盘所说,我自然也看的清楚明白。
垄龙和垅龙几乎相同。
阴术风水中,支垅相对,支龙山为小山,平地龙脉,以山峰顶端为聚气之所。
而垅龙山则是高山龙脉,此刻我们所看到的垄龙,又是其中一种。
宅经所言,垄龙属阴,其气如浮,最慑风吹。
以磊落起伏,逶迤奔走为美,软弱瘦削,丑恶峻增为凶!
垄龙结穴于山麓中……
我一眼看过风水,又看向了蒋盘和廖呈,说道:“看来,道场在山腰,进山还需一些时间。”
廖呈神色更警惕一些,他低声道:“山中,麻烦倒是不小了。”
“这道场是新修而成,大抵是故意透露的信息,引你而来,恐怕路上,会有不少东西。”
我沉默,廖呈所说的很有道理。
只不过,我也别无他法。
我低声开口道:“即便这山是刀山,我都得走上去。”
廖呈点头道:“那是自然,且不说遁空将来是我徒弟,这零正二神的阴阳术,也要回归门内,不能断了传承。”
蒋盘则是叮嘱赶车的两个唐镇镇民,让他们在附近等我们。
至于朱刽,他紧贴在我身侧,他让我放心,虽然过了这几年,但他的刀从来没生锈,谁伤我,他就会斩谁的头。
我平息了一会儿呼吸,做了个请的动作,直接朝着牌楼方向走去。
等到了牌楼近前,我才看见,两旁的柱子上竟然刻着字。
“左边是,地相堪舆为子辈,右边则是,零正二神当天人。”廖呈,蒋盘同样看到了这两竖排的字,廖呈面色一阵泛红,神色都极为不自然。
蒋盘皱眉,道:“他的话,说的太大了。”
“风太大,是会闪了舌头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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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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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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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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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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