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子,你身后怎么流血了!?”

  众人听见王惠的喊声,连忙朝文筠这边看过来。

  而文筠听到王惠的声音先是惊恐,然后立马反应过是怎么一回事,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地,脑子也清醒了很多。

  心中哭诉,

  就说怎么感觉腰酸背痛完全提不起劲。

  这是自己的小日子来了啊啊啊啊!

  “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马文才也被吓了一跳,拉着文筠惊讶地问。

  “你还愣着干嘛?快送他去医舍啊!”王惠焦急地对马文才说道。

  “对!”

  马文才点头,随后不由分说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准备送去医舍。

  “文才兄,文才兄,我没事的!”文筠拉着马文才的衣领,忙说没事。

  见马文才不听自己的话,于是便不停挣扎,焦急地说道:“马文才!我没事!你快放我下来!”

  “安分点!你现在流血受伤了知道吗!”马文才紧紧抱着文筠,生怕她摔下去,因为怀中的小家伙不配合还要挣扎所以皱眉怒道。

  “我真的没事,我流血不是因为受伤,哎呀,反正我,我不去医舍。”文筠着急得语无伦次,一想到自己要是去了医舍不仅解释不清楚,还很有可能被王兰姑娘和马文才发现真实身份,这样想着她急忙对马文才说:“我要回寝室!你不放我下来,就送我回寝室去。”

  “你都流血了还回寝室去干嘛?乖,听话,先去医舍看看。”马文才抱着不安分的文筠,猜想她流血可能是因为受伤,担心得没敢和她发脾气,只能轻声安抚道,不然在平时早就凶她两句这人才会听话。

  “我没有受伤,不用去医舍,你快让我回寝室,我回去再和你解释清楚好不好。”文筠急出哭腔,小声对马文才抽噎着哀求。

  “……你,”马文才一见文筠眼里含着泪,嗓音有些沙哑,可怜巴巴地请求自己,不禁心里一软,只能无奈地抱着她朝着寝室走去,边紧了紧搂着文筠的手臂边认命地好言安慰她:“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们回去行了吧。”

  “嗯。”

  文筠一听马文才说要送自己回寝室松了一口气,窝在他怀里点点头乖乖地答应了一声。

  马文才摇头无奈地看着怀中的人,轻叹一声。

  等到两人回到住宿的地方,却没见到马统在门外侯着。

  马文才吼了一声,才听见马统答应着拿了两人的书从后面急急忙忙拖着圆滚滚的身子朝着两人跑过来。

  “有什么,事,公子?”马统气喘吁吁地停在两人跟前,一见自家公子怀里抱着文筠,惊讶地张大嘴巴,问道:

  “刘公子您这是怎么了?!!”琇書網

  “小珊呢?”文筠从马文才的怀里探出头问道,顺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马统见文筠红着眼眶小脸苍白一副楚楚可怜,弱柳扶风的模样依偎在自家公子的怀里,神色顿时变得十分复杂。

  他磕磕巴巴地说:“小,小山他在我们的房间,我,我去唤他过来。”

  于是圆滚滚的马统放下手里的书,又拖着圆滚滚的身子跑去找小珊。

  “真的没事吗?”马文才皱着眉,将文筠放在床上,拉过他自己的被褥盖在文筠身上。

  文筠本想推拒,毕竟不是自己的被子,万一被她的……那个弄脏了就不好了。又听见马文才说要看看自己身后流血的地方,也顾不上其他,慌张地拉过他的被子将自己整个人缩在里面。

  “真的没事!文才兄你放心,我,待会让小珊过来帮我换一下衣服就行。”

  “如果没事,那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马文才说着将手贴在文筠的脸上,才发现她的脸不仅苍白而且还有些冰冷,疑惑地拉开文筠身上的被子,不由分说就拉过她的身子,才察觉到文筠的整个人都没什么温度,冰冰冷地,体温低得不像话。

  “你身上怎么这么冷?嗯?脸怎么红了?难道发烧了?”

  马文才说着,两个人的身体越靠越近。

  文筠:!!!

  云英未嫁的大姑娘被一个男人这样搂着不脸红才怪!

  “我,我没事,文才兄你帮我泡一壶开水吧,也许喝点热水就会好一些了。”

  文筠小心翼翼地推开马文才的胸膛,生怕他察觉到什么,所以只能暂时避开他的目光,不去看他。

  马文才也没有过多纠缠追问,顺势离开床边,只说了声好就拿着茶壶出门了。

  “公子!公子!马统说你又被马公子抱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珊进门的时候文筠正准备更衣,此时背对着刚进来的小珊,身上明晃晃的血迹映入小珊的眼帘。

  “小姐,你怎么流血了,受伤了吗?”小珊惊呼。

  “嘘!笨丫头!别人不知道就算了,你怎么还没反应过来?”

  文筠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小珊噤声。

  “难道……”小珊瞪大眼睛,捂住嘴巴,一脸惊惶地看着文筠。

  夭寿了,小姐的那个漏出来了?!

  “快去帮我看着门,别让人发现了!”

  小珊听了文筠的吩咐连忙点头走出门外将房门关了起来。

  “你过来了那怎么没看到马统呢?”文筠在房里问道。

  “不知道,他这几天鬼鬼祟祟地经常看不见人,而且刚刚他去喊我的时候眼神特别古怪啊。”小珊在门外应道。

  “古怪......难道马统和马文才发现了什么吗?”文筠喃喃自语,说起古怪,这两天马文才的表现也很不一样,别扭得和之前的嚣张模样根本不是一个人。

  “马公子,您回来了!”

  小珊突然大声地向马文才打招呼,只换好中衣的文筠听了赶忙钻进床上的被褥里。

  马文才推门走进来的时候文筠正躲在被子里,刚好露出一双眼睛,对上马文才探究的目光,无辜地眨了眨眼。

  马文才也没有说话,只是上前捡起被文筠脱在地上的外衣,展开了翻到之前的血迹,看了一眼。

  “诶!你干嘛呀?”文筠见马文才盯着自己换下来的衣裳,慌张地问道。

  “你嘴上说着没事,那这血迹是从哪儿来的?”马文才拿着沾有血迹的那块地方,对着文筠目光灼灼地问道。

  “……”文筠低头捏了捏被角,一副羞愤的模样,咬着嘴唇拉过被子就躺下,闷闷地开口,

  “小珊,你说吧。”

  “啊?”小珊见小姐把问题抛给自己一时不知所措,幸亏脑子还算转得快,立马解释道:“刚才公子和我说,这,这块血迹是,是因为昨天半夜公子他翻身撞到墙上。不小心流了鼻血,然后顺手拿外衣擦了一下,今天早上睡懵了,把擦过鼻血的外衣又穿了出去。所以,这块血迹其实是公子的鼻血!”

  小珊扶额擦汗,小姐平时总说自己不靠谱,现在不知道谁才是这个坑书童的主子。

  “是这样吗?”马文才半信半疑地看着床上躺着装死的文筠问道。

  还在装鸵鸟的某人躲在被窝里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呵,给我看看,昨晚撞到鼻子了?”马文才轻笑一声,伸手掰过文筠的脑袋让她朝着自己看。

  “本来脑子就不好使,这么一撞就更不好使了怎么办?”马文才笑着揉了揉文筠的头发,看样子似乎是相信了小珊的说辞。

  “胡说八道,本公子聪明睿智,你脑子才不好使。”文筠把马文才放在她头顶作恶的手拍开,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长塌又窄又硬,好好地谁让你要睡那儿?”马文才收回手,嗔道。

  “我,我说了你别生气。”文筠看着马文才,犹豫了一会,开口:“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一张床,当然绝对不是针对文才兄你哈。只是,来书院的这些天我都没怎么睡好,所以我想试试一个人睡长塌会不会好一点。”

  文筠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马文才的神色,见他没有不悦或者气愤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你若是不习惯,我们可以像那梁山伯和祝英台一样,睡觉的时候床中间摞几层书隔开,或者拉上帐幔也可以。”马文才思索了一会,提议道。

  山伯和英台是隔着书睡觉的么?

  文筠不解地眨眨眼,想了想觉得马文才说的也算是个好办法,心下有些诧异这人怎么这么体贴了,还以为他只会嫌自己麻烦呢。

  反正不能换寝室了就这样凑合一下吧,隔着书和帐幔彼此看不见至少方便一些,总好过睡在那张又硬又窄的长塌上受苦。

  于是同意了马文才的想法,吩咐小珊去找块布帘来做帐幔。

  “少爷,水烧好我给您拿过来了。”

  小珊出门的时候马统正拿着烧好水的茶壶走进来,说着将茶壶放在桌子上还贴心地倒了一杯水里放着晾凉。

  “麻烦你了马统。”文筠躺在床上向马统道谢。

  “是刘公子你要喝啊,不麻烦不麻烦,您太客气了。”马统赶忙摆摆手,看了一眼马文才的眼色,突然说自己有事要忙于是立刻拔腿就走。

  “诶!有什么事啊,着急忙慌的。”文筠不解,本想问清楚奈何马统跑得太快了。

  又得和文才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样真的合适吗?

  文筠苦大仇深地瞅了一眼马文才。

  哦,突然想起自己女扮男装已经是特别不合适了。

  哎呀,对不起>人<忘记了。

  “文才兄,谢谢你。”文筠接过马文才递给自己装着热水的茶杯,对着他微微一笑。

  手里的热水暖融融的,只感觉这份热量传递到自己冰凉的四肢和腹部,好像全身上下都舒服了不少。

  一颗心更是被暖意给包围,只觉得没有什么比得上心上人的关照来得更让人开心的了。

  文筠这样想着,突然红了脸,羞涩地抬眸悄悄看了马文才一眼,可转念又想,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突然又有一丝淡淡的忧伤涌上心头。

  这该死的甜蜜又矛盾的心情。

  马文才好笑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脸上不停变换的表情,越发觉得她可爱得紧,越看越觉得心里痒痒的,只想捏一捏她又变得粉扑扑的小脸蛋。

  忽地想起刚才马统对自己说的话。

  刘文筠,小筠娘

  这便是你瞒着我的事情么?

  睡觉撞到鼻子,外衣沾的是鼻血,这个借口也就只有你傻傻地以为说出去别人会信。

  又想到文筠躺在长塌上自己不放心地盯了她一整夜的事。

  小东西睡觉老老实实实的,真撞到墙自己还能不知道?

  你呀,逃不掉了。

  马文才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文筠头发,将她喝完水的空茶杯拿过放回桌子上。

  “文才兄,你去上课吧,别因为我耽误了功课。”文筠突然想起刚才还在课上就这么被马文才送回来,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我还没和小惠姑娘说一声自己回了寝室。算了算了,待会我让小珊去说一声,文才兄你快回去上课。”说着文筠推着马文才让他快点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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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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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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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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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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