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步,来到一高阶处,余婉然便停下脚步,看了眼肃静庄重的万光寺,心忽而紧张,一口气也变得慌张,正欲抬步进入寺庙中,却只见一道身影出现在寺庙门口,一见,余婉然一个转身躲在一旁的石狮像前。
“夫人,今日的法事便至此,香客也渐渐退去,今日多谢夫人帮忙,老衲在此谢过了。”身穿重黄,膀披紫色袈裟的方正双手合十,对眼前的太妃悠然道。
“方丈言重了,我佛慈悲,为世人解开牵肠挂肚之事,老身做此,也不过是出了点绵薄之力罢了。”
太妃身着一身素衣,灰白的丝发不过一条素带挽起,眼角眉眼间,深深的皱纹随着太妃一笑一语而忽隐忽现,脸上也不见以往的雍容华贵,举手投足之间,虽是带着礼节二字,却也同普通民妇无二意,唯剩简朴二字。
“太妃所做之事今日已是足够,眼下天色不早了,太妃还是先回厢房休息吧,稍后老衲会派弟子将太妃所寻之物送至太妃厢房。”
“诶,多谢方丈。”话罢,太妃转身从万光寺中走出,可离开之地,不过是万光寺后院,并非前往普王府。wWW.ΧìǔΜЬ.CǒΜ
“虽闻太妃近日与普王殿下不合,这难不成连普王府都未曾回去?”看着太妃的身影消失在别院处,余婉然想着。
于太妃,余婉然并未有多大恨意,毕竟冤有头债有主,即便自己要下手,那也是找上普王,而并非太妃。
“若娘还在,如今也当同太妃一般了吧。”余婉然想着。
曾几何时,余婉然一直将太妃当做自己的亲娘,虽说二人之间并无血缘关系,可太妃对自己的好,历历在目,余婉然也从太妃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亲近。
若说有恨,也当是痛恨自己当初对普王那般纠缠,也不当怪罪于太妃身上。
“罢了,今日便到此吧,多停留一步,只会令靖王那边起疑心。”余婉然想着,却只觉着身后被人轻轻一拍。
余婉然一个低眼看去,一把抓住身后那人的手,随后一个弯身一脚踹在身后那人脚上,接着一个用力将那人猛地朝前摔去。
“诶哟!”随着一声唉呼声,余婉然细细看去,只见这男子,不正是先前为自己解围之人吗?
立刻,余婉然连忙将男子搀扶起来,问道:“公子可无碍?”
那男子本还觉着浑身酸痛,可被余婉然这一问,扭曲的脸顿时平复下来,反倒对余婉然安慰道:“在下并无大碍,只是不知可有伤着小然姑娘的纤纤玉手?”
闻言,余婉然浅浅一笑道:“小然无碍,方才真是对不住了公子,只是小然未曾想到公子会出现在此地。”
听此,那男子赶忙解释道:“诶小然姑娘,你可万万别误会了,在下不过跟几位好友前来万光寺祈福,恰好见一身影躲在此处,看着与小然姑娘甚为相似,便前来问问,只是未曾想,这,当真是小然姑娘!不知小然姑娘为何出现在此呢?是为了求福还是……。”
“奴家是为了求福而来。”
“求福?可这已是万光寺,小然姑娘为何止步于此?况且方才在下见小然姑娘躲在此处,可是有害怕之人还是说碰见了某位熟人?”男子说着,看向万光寺门口处。
好在此刻太妃早已离开。
“公子怕是误会了,刚才没注意,被一颗石子绊了脚,才在此地停下歇息片刻。”小然说着,随后轻轻抬起右脚,在地上动了一动。
“哦,在下虽并未习过医术,但也懂得这点身骨之意,不妨在下为姑娘看看,若是伤到了骨头,那可得好好救治一番才可。”说着,那男子便立即蹲下身子,便要查看余婉然的右脚。
见状,余婉然猛地一惊,随后朝后退了两步,低下眼眸,淡定自若道:“公子乃为万贵之躯,怎能要公子为奴家做这等下作之事呢?公子还是快快请起吧!”
男子抬头,正好见着余婉然站在白日之下,浑身散发着一道白色的日光,在恍惚之下,根根丝发在金乌的衬托下,像是沾了霜雪,眉目温和清秀,眼神中透露出丝丝紧张不安,微皱眉,微弓着身躯,柔风袭来,见此女,似也不愿用力拍打,只是微微略过,从而吹起其衣袖。
“看似天光落地来,却是凡仙落凡尘!”男子嘀咕道。
“公子?”
“啊,哦,是在下唐突了。”似是见自己太过冒犯,男子连忙起身,拍了拍衣裳,柔声道。
“不过小然姑娘真是有一身好功夫啊!刚才那一下着实是令在下惊到了。”男子尬笑着。
听此,余婉然抬手放在嘴边,故作一副娇羞模样,说道:“公子可真会说笑呢!奴家不过是为了在这谢花楼中保身,因而跟身边的婢女们学了些许,还请公子莫怪。”
“在下定然不会怪罪,只是这般想来,只怕小然姑娘身边之人,也并非凡夫俗子吧!”
听此,余婉然脸色一顿,泛着微微寒意的眼神撇向男子。
“应当是习了不少的武术,不然,这小然姑娘身上的功夫也不至于这般毫无破绽呢!”
听此,余婉然眨了眨眼,笑道。
“公子,奴家还有事,先行一步了。”余婉然微微拘礼一声,随后转身欲离去,却没想被身后男子一把扯住了手。
“诶等等小然姑娘。”
“公子,您这是……。”余婉然见男子扯着自己的手,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虽说以往在谢花楼,对着那些肥头大耳的客官媚笑已是习惯,但余婉然从未令他人碰过自己一分半点,眼下见这男子扯着自己,本想将其打倒,却碍于如今的身份,只得忍气吞声问道。
“哦,对不住,在下实在并非有意,只是不知小然姑娘这手上为何起了这么多茧子?是楼中日子不好过吗?”男子松开余婉然的手,可回味起来,却觉着有些粗糙。
“公子,小然在未进入谢花楼前,被一人贩子虐待,如今也是好不容易脱离苦海,还请公子莫再多问。”余婉然此刻只想早点远离此人,毕竟眼前这人,竟堪比狗皮膏药般难缠!
“诶,小然姑娘,也真是苦了你了,不妨这样,在下为你赎身如何?”
然而,此话刚一说出口,却被一道声音严厉拒绝:“不可!”
“小,小玫。”余婉然看着不远处面露严色,双眼死死盯着自己这边,忽而出现的小玫说道。
“公子,我家小姐乃为尊贵之躯,即便如今不得不以舞见人,但也不至于委身于他人做妾!还请公子勿要叨扰!”
话罢,小玫一把拉着余婉然,未等男子回话,便将余婉然一把拽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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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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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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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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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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