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盛夏时节,最为难得之物,便是“寒水”,可奈何靖王与以往帝王不同,不喜寒水,总觉太冰,太凉,不得人心,因而,即便是这般令人炎热之际,却只得泡壶花茶,得以祛除体内燥火。
“嗯,这几日,让那些人都看好她便可。”靖王说着,放下手中奏折,端过汪公公递来的花茶。
“靖王,您是不信任余婉然么?”
“非也,但也说的恰当,余婉然即便已有半个多月的刺客修习,但就方才那一眼,本王便看出她骨子里那些难以扔掉的忠贞和孤洁仍是存在,谢花楼不比以往妓院,这里头鱼蛇混杂,各路来往的暗客影卫皆在这里头做生意,而至今为止,本王也未曾查出这些花楼的主人究竟是谁,派她前去,不过是为了试探她。”靖王说着,低眼瞥了眼手中的花茶。
瓷白茶杯散发着阵阵苦涩之味,金黄色的茶水上漂浮着片片淡黄色的花瓣,入口,却是回味甘甜。
“那靖王派她前往,只是为了试探么?”
汪公公乃为靖王身边之人,又怎会不知在这偌大的京城内,会有这么一家做着人肉交易的地方,只是以往见靖王对此并不在乎,汪公公便将其抛出了后,可没曾想原来靖王只是为了等待,等待余婉然出现,才对此下手。m.xiumb.com
“这谢花楼不简单,这主人的来头更是不易察觉,本王派她前去,也是为了查出这谢花楼的主人究竟是谁,若这主人,跟本王有着莫大的渊源,那本王倒是要好好想想,如何铲除这颗毒瘤!”
靖王暗里话里皆指向普王,毕竟在如今的黄埔国中,能够与靖王的势力相一对比的,就只有普王一人。
闻言,汪公公不再做声。
届时,在谢花楼中,余婉然哭的梨花带雨,再加上编造的悲惨身世,凭着窈窕的身姿和以往习得的舞姿,彻底将谢花楼的老鸨哄的两眼弯弯。
“好!”老鸨拍着手,赞叹道。
“诶呀姑娘,你这舞跳的可真不错,连我,当了这么久的老鸨都未曾见过这般柔美的舞姿。”
“麻麻见笑了,在下不过对舞曲尚有见解,不知麻麻您觉得,在下可入这谢花楼了吗~”余婉然面带手帕,问道。
“可以!这当然是可以的,不过在此之前有几点我需要同姑娘说清楚。”老鸨说着,歪扭着身子来到余婉然面前。
“这谢花楼,不比那些没什么名气的青楼,来这里的人都是些达官贵人,要么就是当朝为臣的,而这里的姑娘都是舞姬和酒姬,就如方才所见,所谓舞姬,便是以跳舞给客人取乐,而这酒姬嘛,便是陪客人喝酒,这细节嘛,姑娘也应当明白,若是客官喝的高兴,兴许还会赏你几个银子,不知姑娘是想做哪种?”老鸨上下打量着余婉然,嘴角上扬。
“在下并不胜酒力,不妨就为舞姬。”
“舞姬?倒也并非不行,只是舞姬拿到的银子,可不比那些酒姬的多,姑娘可得想清楚了。”
“多谢麻麻提点,在下尚有自知之明。”余婉然莞尔一笑道。
“也罢,那姑娘,请跟我来吧。”笑眯眯的老鸨带着余婉然进入二楼。
余婉然轻轻应了声,随着老鸨的脚步走上二楼,目光却细细打量着周围。
从入门始,只见谢花楼共分为三层,一楼便是轻歌曼舞之地,一片杂闹声,悦耳的歌声悠扬,人群杂乱,而其正中央则是一片宽阔的木台,台上四五位露肩露腿的女子正跳着欢快的舞姿,纤细的双手在细纱布下若隐若现,眼神轻佻,勾魂摄魄,实为婀娜妩媚。
两旁,则是放置几十张木桌,桌上皆放置美酒佳肴,一片嬉笑声传来,低头看去,只见一女子正用极为风骚的身姿给一位男子喂酒。
在一楼,四方拐角处,各有一阶木梯直达二楼,而二楼则是一排排的厢房,厢房内,一道道大笑声传来,甚至还传来声声骰子碰撞声,一位位青楼女子,手中端着美酒,便直步进入厢房,随即,两道身影透过薄窗正你追我赶。
余婉然对此全然不在意,只是好奇,好奇这处谢花楼究竟藏了什么,靖王才派自己来此。
可这谢花楼实在庞大,整整占了两三座府宅的地方,而又处于繁华热闹之地,因而来此的客人络绎不绝。
余婉然一时也难以看出端倪。
“姑娘,到了,日后这间厢房便是你的了,另外姑娘,还不知你姓甚名谁?我也好为你挂上牌子。”
眼前的老鸨看着,唯有而立之年的模样,而其身姿也并未十分肥胖,可在眼尾处藏有深深的皱纹,嘴角上扬,顿时,脸上的皮肉一层叠着一层,即便是涂抹了许多胭脂水粉也难以遮掩,反倒令其的脸看着实为惨白,两双花眼笑弯弯地看着余婉然。
“在下小然,麻麻您称我为小然便可。”余婉然拿出以往的规矩,对老鸨行礼道。
“哦,小然是吧?嗯,这名字倒是不错,身材也是曲线曼妙,好了,今日你便在这住下了,不过你放心便好,日后在这,少不了你的好处。”老鸨笑着,看向身后的小玫和小欣。
“不知这两位姑娘是?”
见状,余婉然连忙解释道:“这两位同我一样,也是为了寻得个安身之处才来此,不过麻麻,她们不开门接客,还请麻麻体谅。”
闻言,老鸨却皱眉了:“可咱们这谢花楼也并非养闲人之地,每一位来此的姑娘,不是做舞姬便是做酒姬,我看着这两位姑娘的模样也长得十分俊俏,不妨做酒姬如何?”
闻言,小玫和小欣目光顿时变得冷厉,老鸨一见,手中轻轻摇晃着红扇子的动作都微微顿了顿。
“麻麻别说笑了,这两位与我渊源甚深,亲如姐妹,在下一人便可,况且麻麻,还是您觉得以在下的舞姿,难以迷倒客官?”
于此,余婉然也算给了老鸨一个面子。
“这,这自然不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强求,这二位便伺候你吧,不过你分到的银子,也得减去她们二人的份,可算公平?”
“小然无怨言。”
“好!既然如此,那你们自便,若是缺了什么或是少了什么,就尽管来找我,另外,你的衣裳我会派人制好,随后送到你房间。”
“多谢麻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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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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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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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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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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