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胡说八道,我TM地今天就揍死你。”黎皓轩一拳过后,发了疯似的又扑上去。
李□□冲上来将人拦腰抱住,“冷静点儿,你先冷静点儿。”
“我怎么冷静,他是谁,这个畜生是谁???”黎皓轩失去了理智,他想不明白,宋之瀚的哥哥为什么要对季承做这种事。
季承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脚虾,来硬的,对面这货根本不是对手。可他单纯性子软,很有可能被算计被下药,就着了道儿。
“啧,”宋之屏抹干净嘴角的血渍,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他这种小身板,这实实惠惠地一拳挨得属实费劲。
“我是谁,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渣怎么会记得。”宋之屏满脸的不屑。
“你什么意思,我本来就不认识你。”黎皓轩懵了,暂时停下动作,僵在原地。
“你是不认识啊,回去问你妈去。”宋之屏冷嘲热讽,“哦,对了,赵教授日理万机挽救无数生命,怎么会记得她一句话就捏死的草芥?”
“你,”黎皓轩急怒攻心下手脚发凉,“你把话说清楚。”
宋之屏啐了一口血沫,嘴角一勾,溢出丝丝缕缕的阴冷笑意,“怎么样,一个电话把自己发小推进火坑的感觉好不好?”
“你有病!”黎皓轩压制的火气暴起,伸手掰李□□手指,女孩豁出命来死不松手,哭道:“黎皓轩你别冲动,现在赶紧找到人最重要。”
“你把人藏哪了,我现在就报警。”黎皓轩掏电话。
“别以为自己很无辜,”宋之屏跟没听到他的话一样,自顾自阴阳怪气道:“你是在替你妈还债,当初要不是她多嘴,季承他爸也不会来找我。所以,舒服日子过了十多年了,你妈都该知足。”
“你TM地到底在说什么,精神病啊!”
“你听好了,十二年前,有一个病人马上要做肝移植手术。是你妈,医科大学的赵竞教授,违规透露信息。她告诉季承他爸,患者如果主动把□□让出来,下一个适配的人就是季承。结果,我的养父被气死了,季承做了手术活了下来。听懂了吗,他们合伙抢了别人的肝别人的命,所以,现在理应付出代价!”琇書網
“你放屁!”黎皓轩暴跳如雷,“你这个疯子,你编造这种谎话骗谁?我要报警,报警抓你,你这个□□犯!”
李□□死死拉着黎皓轩袖子,“你冷静点儿,他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报警也得先找到季承。不然这种事情传出去,你让季承以后怎么面对?”
“他跑了怎么办?”黎皓轩抓狂。
“哈哈哈哈哈。”宋之屏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笑话,“放心,我哪也不去。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儿你们懂吗,说不定被我干舒服了,他还得回来找我。报警?正好啊,我还要告你私闯民宅,故意伤害,哼!”
“闭嘴!”黎皓轩被宋之屏的无耻惊呆了。
“别说了,之屏哥你别说了。”李□□哭求,“我不信,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季承在哪,你告诉我们好不好?”
“在哪?”宋之屏翻了个白眼儿,“我怎么知道?我劝你们赶紧去找吧,别一个想不开跳了哪条河。”
“你……”人至贱则无敌,黎皓轩无力吐槽。
“走,咱们快走,去找季承,找到人才最重要。”李□□拖着失魂落魄的黎皓轩向外走,“你找季教授,我找之瀚,别耽搁了,快啊!”
黎皓轩缓过神来,拨了季新川的号码,关机,联系不上。
李□□接连给宋之瀚打了两个电话,都被挂断,无奈,发了条短信过去。
随后,两个人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午夜的校园漫无目的地寻找。
宋之瀚赶到出租屋的时候,房间里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狼藉混乱。灯开着,宋之屏坐在床边正对门口,毫不遮掩肿起来的半边脸,点了一根烟,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宋之瀚眼眸通红,强压下心口燎原的怒火,尽量平静道:“人呢?”
宋之屏斜睨过来,轻松道:“不知道。”
宋之瀚喉口似被烧红的炭火堵住,声音嘶哑,“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呵呵,”宋之瀚冷笑,“你答应替我做,却半路反悔的事,我只能自己动手。”他掸了掸烟灰,“哦,对了,有的事你做过了,我忘了,又把人上了一遍,实在抱歉。”
“你,”宋之瀚目眦欲裂,双拳紧紧攒紧,圆润的指尖抠进掌心,血肉模糊,犹自未觉。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宋之屏似再按捺不住,不待宋之瀚言语,抢白道:“玩弄他的感情,盗取人家学术成果,把人上了,再把所有真相告诉他,让他们父子反目身败名裂悔恨终生,不是你承诺过我的,计划好的吗?甚至连同性恋你都愿意装,硬不起来可以吃药,攒钱买药的事你跟他说了吗?我答应你的,放你走给你自由,我提前做到了。你呢?什么收养之恩,杀父之仇,不是这条命随时还给我,我让你做什么都没有怨言吗?怎么谈两天所谓的狗屁恋爱就翻脸不认了?出尔反尔忘恩负义的玩意儿,装什么情圣,你有资格吗?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现在再来猫哭耗子,不觉得自己太虚伪太不要脸了吗?”
“我不想走,我不要自由,我说过了,我欠你的你认为他们欠你的,我都还,我卖血卖身卖命还,”宋之瀚陡然失控大吼,又好似被一寸一寸捏断脊梁,在哽咽中低了下去:“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宋之瀚语意冷得结出锋利的冰刃来,一字一句剐着彼此的血肉,“为什么,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我恨你,从一开始就恨你。你想逃的时候我不让你逃,你想留下我也不可能随你心意。”
宋之瀚跌坐下去,手掌、膝弯被满地的玻璃碎片扎得皮开肉绽,鲜红的血液流淌到污浊的地面上,混着经年积累的尘垢,一片血腥泥泞。
宋之屏发出满足的喟叹,变态的欣赏自己对宋之瀚的摧毁,“我恨不得你死,又舍不得你死,哈哈哈哈,你这个蠢货,你懂吗,你活该!”
“三年前,你以为我是怕你离开才糟践自己?”宋之屏摇头,自问自答:“根本不是,我是发现居然有贱女人跟你表白,你回答她考虑考虑。我突然意识到,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让你误以为自己有机会正常恋爱、升学,以后是不是还想结婚生孩子?于是,我留下你,折磨你,让你看清楚,这辈子根本就不要妄想过正常人的日子。不过,没想到,只念一年高中你也能考上大学,我真是低估你了。那跟着你来的姓李的小贱货还是不死心,所以我告诉她真相,让她知道自己害了你,于是她对我言听计从,她是在赎罪。”
“你们都该死,你们都是罪有应得!”
宋之屏越说语速越快,仿佛陷入癫狂,眼前人说什么做什么,他听不到也看不到。他停不下来,似在对宋之瀚贬斥,又好似向摸不着抓不住的人倾吐。
他疯魔般咬牙切齿地咒骂过后,又垂下头喃喃低诉:“你凭什么干干净净的活着,凭什么?你本该代替我去躺在那个恶魔身底下□□挣扎,你知道吗?养父,呸,那个禽兽。高山,哈哈,高山,他根本配不上这个名字。你居然一直以为他是救世主,太可笑了。一个善良的高中老师,一个用诗经给孩子取名字的文人?这些都是他的画皮,他的伪装。他骨子里就是个禽兽,有着最肮脏l-i-a-n,童,PI的禽兽。我也是8岁就被他捡来,从此,没有一天不活在非人的折磨下。我怕他,我忍着,一天天熬着也就习惯了。他说我大了,要放我走。他说给我找个弟弟,我就自由了……”
宋之瀚突然咧嘴一乐,笑容比地狱的罗刹还要恐怖。
“弟弟,呵呵,你就是那个弟弟啊。你以为你那个疯爹很可怕,那你是没见识过真正的地狱。原本,你替了我,我就解脱了。可惜啊,你命真好,他居然还来不及上你,就死了。哈哈哈哈哈,死了。死得好啊。你以前问我为什么要养你,我也问我自己,怎么这么贱。我怕没有你,就没人证明那个人渣存在过,我怕我忘了他,我怕这些话这些事烂在肚子里,我要有人跟我一起下地狱。”
他从嗓子眼咕哝出古怪的笑声,“你就从来没好奇过,为什么他不让我们跟他的姓。对外人居然好意思厚着脸皮解释,是为了让我们别忘了养母的恩情。真亏他说得出口,他这是典型的掩耳盗铃,不跟他的姓,他就可以不把我们当儿子,甚至不用当人。还有,宋怡君那个贱人,三番两次的要带你出国,感激吗?她没孩子不会在国外领养一个吗,回来找从来没接触过一天的名义上的养子有什么意义?她不过是愧疚,想要补偿罢了。因为她从始至终都知道那个渣滓的所作所为,他们的婚姻就是为了骗一个领养资格。他给她钱送她出国,她替他隐瞒,助纣为孽。所以,这些年她嫁不出去,生不出孩子,她活该。”
宋之瀚单手撑着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拨弄宋之瀚头发,他阴森地笑:“结束了,我劝你走吧。这时候离开,就当你也是被利用,从始至终被蒙在鼓里,接受不了没法面对。让他把你当做一个落荒而逃的懦夫,总好过让他知道一开始你们的接触就全部都是阴谋算计。你承受不起,对吗?”
你承诺过,却没有做到的事,我来帮你做。一件一件,都不会落下。
……
季承是在黎明到来前,自己回到家的。家里没有人在等他,漆黑一片。他把手机充上电,打开,涌入无数信息和未接来电。他回给黎皓轩,正在警局门口徘徊的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回来。
宋之瀚在楼下站了几个小时,李□□提醒他,要误机了。最后,只等到黎皓轩下楼转达。他平复了激动的情绪,不带感情机械地重复:“季承说你哥没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不同意报警,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你走吧,留在这儿没有任何用处,只能让彼此难受,他没法再面对你。”
宋之瀚不得不承认,那人说的是对的,他太了解他。此时此刻,他以为,一切最坏的结果已经铸成。季承会在父亲、朋友的保护和陪伴下走出来,而他,唯有落荒而逃,消失,这一条路。
五个小时之后,当宋之瀚的飞机在平流层穿云而过时,正是A大校园傍晚最热闹的时刻。新落成的商业中心人满为患,楼体外大型LED显示器正好好地放着广告,突然黑屏。几秒钟之后,再次亮起,播放的却是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大二计算机学院学生季承双眸紧闭,□□地躺在床上,身上是另一个看不到面目的LUO,体男人。
一片静默,随后,人群中爆发出无数或诧异或震惊或难以置信的尖叫。
与此同时,一声巨响,季新川教授从对面实验楼天台坠楼。身上揣了一封交代清楚十二年前事件的手写信,急怒下的意外或是蓄意自SHA,无从追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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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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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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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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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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