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瞬间想明白了。
今儿个这一刀，自己恐怕是怕是免不了的。
他哆嗦着，身如筛糠。
“好了，不要再继续浪费时间了，送去手术室吧。”李炎开口说了一句。
孙思邈也点了点头：“不过就是一刀子的事情，老夫手起刀落，几息时间就结束了。”
手起刀落？
几息时间就结束？
高正业听到这虎狼之词，双腿一架，跨间一紧。
高季辅也想早日将这件事儿解决。
老高已经让媒人去物色几家好姑娘，就等着高正业病好之后，给老高家开枝散叶呢。
见高正业磨磨唧唧，似乎不愿做手术，高季辅就说：“陛下，让人强行把正业带过去吧，您还要处理政事，可不能再此耽搁太多时间。”
高正业一听，顿时感觉四肢冰凉。
爹？我真的是你的儿子吗？
孩儿瞅着不怎么想，该不会是你从哪收养的吧？
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三人同时点头，高正业也算是认了命。
这三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那都是说啥自己都得听着的主儿，现在三人齐至，还能反抗不成？
“爹......孩儿去就是，不必喊人了。”高正业生无可恋地说道。
高季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才是爹的好儿子！”
说完，一行人就朝着医学院里专门建造的手术室而去。
路上，李炎有些好奇地发现，这位高家的独子竟然跟韦小宝走了一块。
两人交头接耳的，也不知偷偷摸摸嘀咕着啥。
......
“韦公公？”高正业凑到了韦小宝旁边。
韦小宝扭过头，脸上有些茫然。
这位高尚书的独子，怎么找自己套起近乎来了。
而且听语气，还有些巴结的意思？
这不至于吧？
韦小宝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自己虽然是陛下的身边的近臣，可归根究底也不过是个宦官。
但高正业，可是正儿八经的宰辅独子，日后要继承高尚书爵位的人啊。
论地位，高公子可比自己高多了，怎么可能巴结自己？
“高公子，不知有何事？”韦小宝微微欠身。
高正业一惊，连忙侧开身子，避过这一礼，说道：“韦公公使不得！日后我还要多仰仗您提携，您是宫里的老人了，以后宫里的规矩，还请公公多教一教我。”
韦小宝：？？？
他感觉的自己的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发出一阵“嘎嘎嘎”的声音。
“高公子这是何意？”韦小宝苦笑着道。
“诶，这件事很难解释，毕竟我也不能理解为何一个父亲会逼着自己的儿子去当太监。”高正业仰头，看着天空，那眸子里闪烁着的，是难以言喻的忧愁与复杂。
韦小宝沉吟了一下，道：“实不相瞒，我也是我的爹送进宫里的。”
你也是？？
高正业一愣，旋即眼睛微微一亮，直接就把韦小宝引为知己。
“韦公公，你的父亲为何要送你入宫？”
“......当时过的是苦日子，不进宫，恐怕就得饿死了。”韦小宝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脸上闪过一丝感伤。
高正业一怔，原来如此。
难不成我高家也穷的吃不起饭了？
可爹堂堂户部尚书......难不成是被陛下掏空了？
......
高正业依旧还在向韦小宝请教着为宦的经验。
一行人却已经是到达了此行的终点。
手术室外，已经等候着了许多的医师。
毕竟这可是天下第一例环切手术，现场观摩的机会何其难得。
因此今日只要有空的医师，基本上都过来了。
打算全程观摩与学习。
李炎和孙思邈停了下来。
“来人啊，把正业送进手术室里，做好术前的准备。”李炎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两个医师抢先走了出来，一左一右地架着高正业进到手术室里。Χiυmъ.cοΜ
随后，李炎转头看向脸上有些忧色的高季辅，笑道：“季辅啊，手术期间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你就在外面等候吧，用不了多久就能结束了。”
事到临头了，高季辅心里却有些犹豫了起来。
“陛下，这手术不会有什么意外吧？”他问道。
李炎摇了摇头：“环切手术是最为简单的外科手术，基本不会有什么意外，你就放心吧，更何况这一次还是药王主刀。”
“陛下，咱们进去吧。”孙思邈催促了一声，老孙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李炎对着高季辅点了点头，就同孙思邈一同走进了手术室。
“哐当~”手术室的大门闭合，也让高季辅的内心猛地揪了一下。
手术室里，李炎和孙思邈都已经换上了手术专用的衣服。
高正业则被绑在手术台上，嘴巴被塞进了一块破布，正唔唔地叫着，如同一直待宰的小猪。
见到这一幕，李炎的嘴角一抽：“你们为何把他的嘴堵住了？”
有一位医师走了出来，轻咳了一声：“咳咳，回陛下，这是从宫里面问来的经验。”
“宫里边？”李炎愣了一下，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才一脸黑炭地说道：“你问的是太监？”
“咳咳，正是......”那医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唔唔唔唔！！”
躺在床上的高正业忽然猛烈的挣扎了起来。
果然啊！什么治病，全都是骗人的！
这就是打着治病的幌子，要阉了自己！
李炎见此，额头一突，把正要将破布取出来的医师喊住，“算了，还是塞着吧，这样的确更方便些。”
孙思邈这时推着一个小推车走了过来。
那推车上边，全是放着手术所需要的工具。
诸如手术刀、针线、酒精等。
“你们都退到一边，不要打扰到老夫。”孙思邈老练地用手指卡住手术刀。
手术室里，乌压压地几十个医师立刻退到了墙壁一侧。
随即，孙思邈眉头又轻皱了一下，从那些医师里喊来了两名助手来协助自己。
“先把衣服褪下来吧。”孙思邈淡定从容地说道。
两位助手医师点头，丝毫没有犹豫地将高正业身上的衣服扒了个一干二净。
而高正业，也顿时感觉浑身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以及......那几十双停留在自己身上，无比灼热的目光。
小高的眼角突然淌出了两条热泪。
他的眼里，再也没有了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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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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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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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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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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