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学没几天,纪亚娜今天居然和他提出分手了,赵中博感觉好似被一盆凉凉的洗脚水,从头浇到脚。
如果说范石斌对袁玲是敬爱加亲爱,柳明善对李丽君是亲爱加宠爱,那赵中博对纪亚娜就是宠爱加溺爱。
没办法,赵中博很纯,他是教师家庭出身,是非感是很强的。要么是爱,要么是不爱,非常笃定的。有了纪亚娜这个大美人,他又是第一次谈女友,爱的有点过头些,也是正常的。
赵中博和纪亚娜分手的事情,柳范二人知道,但是不能也不便介入,让他先折腾几天吧。
有一天范石斌和袁玲二人难得的周末在外约会一次,他两人又不好意思去柳明善家里蹭吃蹭喝,就在街上找个小饭馆打牙祭。两个人都是那种极其有分寸的人,至今未越雷池一步。按照袁玲的说辞,大学毕业前,我依旧是个孩子,花父母的钱上大学,不能乱来的。李丽君那叫生无所依,深爱并委身于柳。纪亚娜思想开放,那叫不在乎。
两个人吃饭当然聊到赵纪的事情。袁不太了解情况,范讲了纪提出分手的原因。很通俗也很劲爆的原因,劲爆点是纪的父亲居然是琴岛市某个区的一个副区长;通俗点是有个与纪家关系不错的官门人家公子对纪亚娜有意思。赵家虽然条件也不错,那只是针对普通人家而言的不错,与另一个男方家庭而言,地位上那就差太远了。
赵中博保送研究生本来是个加分项,可纪家偏偏看不上这点。让她女儿等赵中博,没那可能性。赵中博的加分项变成了减分项。
纪家父母是想让闺女考公务员,在琴岛定居。与其让女儿奔赴那种前途不明的理想爱,还不如弯腰捡拾能落地的现实安排,理想完败于现实。
袁玲吩咐范石斌说:“那你多关心赵中博这个可怜孩子吧!”
范石斌回答:“那是自然,中博是我兄弟!当年我没有方向,被调剂到咱们学校,整天郁闷,不愿意说话,都是赵中博安慰我,开解我。”
袁玲又问:“那柳明善就不帮你!”
范石斌摆摆手:“不能这么说,那时候我和柳明善都不熟悉的,话都说不上的”,顿了顿,他接着说:“于我而言,柳明善是一盏灯,赵中博是一片云。”
袁玲就问他:“这话怎么讲?”。
范石斌回答:“柳明善对我而言有三件事:第一件他告诉我法硕适合我,第二件事他帮我考数学,第三件事他利用分发口罩来给我推倒了一堵墙,现在的我即便考研不成功,将来补考那几门数学也是不会有人拦着了。起码会照顾我这个偏科生。”
袁玲笑笑说:“柳明善一贯就是这么神道道的,他要是不神,他就不是柳明善了!”
停了一下,袁玲又问:“你为什么说赵中博是云呢?”
范石斌笑笑:“我是沉甸甸的一片乌云,他是一片开朗阳光透明的白云。我们是如影随形的飘荡着的。”
袁玲想到乌云有点心疼范石斌,就问:“你什么时候会变成白云呢?”
范石斌很利落地回答:“等我考上了,有你在,我就是朵白云了。”
“嗷,那我是什么?”袁玲戏谑地问。
“你是光,是太阳,是我不能没有的东西。”范石斌回答。
袁玲乐了:“我还成了光了,我挺伟大的呀!”
范石斌笑着继续说道:“是的,你的笑就是我的光!”
袁玲心中非常感动,范石斌是难得说句情话的。她就想逗逗他,就质问他道:“不对,你刚才说我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一眨眼成了样东西了?”
范石斌没反应过来,纠正说道:“你不是东西,你是人!”
袁玲捂着嘴,笑得不行,大大圆圆的一对杏眼都笑成一条缝了,用粉拳锤了范石斌一下:“就这会儿,我就不是东西了!”
范石斌反应过来,一把搂住袁玲的腰:“你是我媳妇,你是啥东西,我就是啥东西,行了吧。”
这话哪个初恋的女人不爱听呀,两个人回了学校,范石斌回寝室找赵中博,从舍友的嘴里得知赵中博被柳明善叫出去了,他便也放了心。
柳赵二人此时进了一幢办公楼,电梯上了12楼,找到一间办公室,门口铭牌上写着:“琴岛市泰友私人侦探公司”。
地方到了,两人进去,一个中年汉子站起来迎接了他们。柳明善和那个汉子,四目相对,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一会儿,对面那人反应过来:”你是明子吧,我是你居哥呀,咱一起吃过一次饭?和王三哥,老叶,老高一起的“。
柳明善才反应过来,是有这么个人,忙紧走两步上跟前,两只手握住居哥的一只手:”真是不好意思,居哥,我那天晚上给你们整惨了,真真是不好意思。”
居泰友也不生气,这种酒场上认识人,哪有那么多都记得呢?!既然都是熟人,柳明善也不客气,略微寒暄几句。便将赵纪两个人的事情说了,请他帮忙,弄清楚纪妈妈的生活规律,找个机会,让赵和纪妈妈单独聊聊。这个事呢,不是大事,即便漏了风,犯不了什么大忌讳。况且居泰友一看赵柳二人怎么也不是胡来的那种人,居泰友就痛快的应下来了。事情谈妥了,柳明善左边口袋掏出一个纸包,右边口袋又掏出一个纸包:“居大哥,价钱呢,我们也不懂。这两个包里一共一万块,您看够吗?”
居泰友一听,忙摆手道:“不好,不好!明子你的钱,我可不能要!三旺哥要看不起我的。”
柳明善说道:“不行!大哥,你们出人总归车马费的。朋友归朋友,事情归事情!”
居泰友说:”这个事情呢,不用出远差,也不复杂,一个星期就能搞定。要是生人呢,我要他五千块也不过分。你吗?我收两千块,还要和三哥告个罪。三哥说了,他可是欠你老大一个人情嘞。还有你不知道,那个快餐厅我也有股份的。”
他见居泰友当着赵中博要说开快餐厅的事情,忙伸手示意,制止他:”居大哥,原来是自己人?那两千就两千,小兄弟我就承情了,以后再报。”居泰友反应过来,估计柳和王认识的事情,柳不想让赵知道,就也不说话了。
柳明善接着说:“小兄弟我的钱,掏出来了,也没有装回去的道理,这样吧!我还有个事情,请居大哥,你帮我查查。”说完,他顿了顿,对赵中博说:“中博,我和居大哥有些事情说,你先外面等下。”
赵中博知道他和居泰友亲近,有些事情聊。柳居之间的事情,赵不想知道。他知道柳明善身揣1万块,带他来这种地方,为的是自己女朋友,为的是那点男男女女谈恋爱的事情,这算是两肋插刀了。
柳明善生日多少,他知道;柳明善家门朝哪儿开,他知道;就连柳明善沪东有套房的事情,他还知道。www.xiumb.com
但柳明善不让他知道,那他一个字都不能问,连个疑问的表情都不要有。
他站在门外回忆了一下,刚刚在小房间里,他自己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话是:你好,居老板。第二句话是:那我先出去了。赵中博觉得自己好笑,可他也清楚,这件事情妥了,妥的不能再妥了。
赵中博又想到,在海西区有一个大老板与柳明善熟悉,而且是称兄道弟的那种关系。关键是好像那个老板还欠了柳明善许多人情似的。他知道柳明善一贯的神,但没想到这么神,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赵中博看到,居泰友勾着柳明善的肩出来,两个人耳语几句,然后居泰友客客气气将柳赵两个人送出他的侦探所门外。
一个星期后,赵和柳范一起上晚自习的时候,柳接个电话,出去后不多久手里拿回两个档案袋子回来,一个薄一点的袋子塞给他,一个厚一点的自己装自己书包里。
赵中博看到牛皮纸档案袋上印着红色的章“泰友”两个字,就知道怎么回事。他自己换到个僻静的座位,拆了袋子,看了仔细。又坐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对柳范二人说道:“明天晚上你们两个和我去趟李沧区,后天下午回来,行吧?”
柳范二人知道是要办那件事情,自然点点头。范石斌见柳明善不啃作声,就说道:“见面的时候,我们俩不在场,你自己谈吧!”
赵中博知道,这是为了给他留面子,自然点点头,继续学习了。
事情利索的要死。赵中博堵到纪亚娜的妈妈,见了面。两人对话应该不到10句,反正没有五分钟,赵中博就回到柳范二人等待的地方。赵中博只说了一句话:“没戏,咱们赶紧回学校!”
柳范二人自然不问,再好的兄弟,这些话也不能问,提都不能提。尊严和面子,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
一次柳范赵三人吃饭,赵中博说:“明子,你不是有很多歌吗?有哪些是摇滚歌?能不能都放出去,我都想听听。”
柳明善鄙夷地看着赵中博说:“行了吧。就你,生儿小虎队,死而周南拳。你懂别的吗?”
范石斌说:“明子,你可别狗眼看人低。中博现在后街、西城、王锋、动力四大板块,连周南拳都不听了。”
柳明善好好看了看赵中博说:“好吧,为了兄弟,那就摇滚。我倒是有,抽时间给做做找人唱了。”
赵中博鄙夷地看着柳明善说:“虽然你是个混蛋,但有你这个朋友,我还是很自豪的。不过明子,好像你从来没出过摇滚歌。别说你不会吧?”
柳明善说:“这种幼稚的激将法,你以为我会……,算了吧,我还得上当。证明我自己的实力,与你这个损友没关系。”
范石斌笑,赵中博继续刺激他:“明子,别勉强。你现在可是乐坛小有名气的人物了。不要进入自己不擅长的领域。”
柳明善说:“那你命题作文吧,我不愿意聊虚的!”
赵中博说:“我没看过演唱会,听说看演唱会很爽。要不你直接办演唱会吧。”
柳明善说:“您别开玩笑,我办毛演唱会……”
范石斌提议说:“要不明子,你创作首歌,作为我们本届学生的毕业歌吧,如何?这一定有纪念意义。”
柳明善不说话在想事情,赵中博边吃东西边看柳明善的表情。
柳明善说:“我有办法了,还得谢谢你们俩。毕业歌会,等EHS来了,我们正好办毕业歌会。”
赵中博问:“什么毕业歌会?”
柳明善说:“我们不是和EHS协商明年7月我毕业时候来吗?这是照顾她们档期,也照顾我们毕业时间,不打扰学校学习的最佳时间窗口,可那个时候正好毕业呀。大家凑一起做个毕业歌会,让EHS做明星嘉宾,这个主意超正。”
范石斌问:“同学们唱,明星来参与当嘉宾,像晚会一样的?”
柳明善说:“不是晚会,是歌会,就是一块唱歌。同学们来唱,氛围很好的。有点类似于演唱会但又比较平易近人接地气。这主意真好,我有事情干了。”
2003年9月20日柳明善拿到7份商标证书。又花钱请办理人加办了几个品牌在餐饮类、服装类两个类别在欧洲和美洲的申请。现有的手头商标暂时没什么用,他留在自己琴岛海西区的家里。李丽君知道柳明善做事情,肯定有理由,自然帮他珍而重之的保存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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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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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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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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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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