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些人的印象里，文艺创作者都是长头发，精神不太正常的一类。柳明善没有长头发，但是他的脑回路似乎很符合这类气质。柳明善对自己的讲话很满意，他巴望着半年内就有人提意把自己干掉。
同时参会的音乐协会会长程芯当时听到柳明善那句：“大家各自嗨各自的，差点笑喷掉。”事后她找到副主X，给他强调说，柳明善不想当这个官。有意搞怪的，请他别介意。副主X心里想：“什么光辉、灿烂、精彩，这都是什么鬼？要是程芯不解释，他真的以为接触到一个假的柳明善。一两星星二两月，三两清风四两云。你听听，这才是柳明善该说的词吗。”
一天下了课，赵中博找柳明善，说是“胃溃疡”找他们俩。所谓“胃溃疡”是他们跟班的辅导老师韦洋的外号。这个外号流传已久，是学长的学长的学长……流传下来的。
两个人来到老师的办公室，还没坐定，韦老师就是批评起来：“柳明善，你长本事了呀！从外面拐带了个女朋友回来，在记者面前公开化了，现在还天天跟着上课？”柳明善低头不作声。
韦老师接着批评：“你们俩给我记住了，你们俩是人家学校点名要的。别给我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
韦老师喝了口水，继续训斥他俩：“为了你们俩的事情，人家振兴大学的每年给我们商学院两个保送名额，为期5年。这个是多好的机会，让我们学校与振兴大学建立起来良好的关系。为了落实这个事情，杨院长打从去年下半年接到振兴大学的函件，到今年这会儿，光燕京就跑了4趟了。现在事情定了，你们俩给我拉稀！”
韦老师又喝了一口水，接着骂：“听说柳明善你买了房子，和那个李什么的女同学住一起了？挺滋润呀？你怎么不上天呀，上天多好。”
本来还是毕恭毕敬地坐在那里地柳明善一听，心说，这都谁传去出去的。
这会儿，一直在韦老师旁边看风景的厉老师，好奇地插嘴问道：“柳明善你那些歌都是怎么写出来的，给我说说？”
韦老师对厉老师说道：“小厉，你别起哄，我正在教育学生呢？”
厉老师是个新来的女硕士，教市场营销的。人长得挺好看的，有好几个男老师在追她，花边新闻不少，听说也是振兴大学毕业的。
韦老师指着柳赵二人，气鼓鼓地说：“厉老师，说起来，你能来琴岛工业大学，和这俩个货，有很大的关系。”
厉老师想了想，询问说：“韦老师，您的意思，是不是我和教思想ZZ周老师能来这里，是谈判条件？”韦老师点点头，示意厉老师的话是对的。
柳赵二人相互使眼色，也是今天才知道到这么多故事。
韦老师观察到他们的小动作：“你们两个干嘛呢？”他又转头看厉老师，埋怨说：“厉老师，都怪你，打断我，说哪里都忘记了。”
厉老师不好意思的笑：“韦老师，你刚才说到他金屋藏娇。”
柳明善无言以对，他看到厉老师的桌子上有瓶钢笔水，他想抢过来喝下去。柳明善觉得那一定是蓝莓口味的。
需要以自残的方式来结束这场对话吗？
赵中博扑哧一声笑了。赵中博对于柳明善最痛恨的一件事，就是他居然瞒着兄弟金屋藏娇，搞什么“锦被翻波浪，交颈效鸳鸯”。你们听听柳明善这些淫词艳曲，都什么玩意儿呀！
韦老师此时却是声音高了八度，对着赵中博厉声说：“赵中博，你也不是好东西。我还没说你呢，你还笑他。你一贯是挺好学的，也不谈恋爱，怎么最近弄出事情来了？也谈了？你也想气死我？”
赵中博瞬间脸色晴转阴，敢情今天是一勺烩了，不是光说柳明善的事情呀。
厉老师在一旁偷笑，韦老师憋着笑，继续装模做样地训斥：“赵中博，那个女孩子是大二工商管理专业的吧？对了，厉老师，你还在给他们上课呢？”他看向厉老师。
厉老师挺感兴趣，忙问道：“嗷，叫什么名字？”
韦老师生气，不好对着厉老师，就冲着赵中博说：“我哪管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她又不是我的学生。”
厉老师自然不和韦老师计较，眼神看向赵中博。
赵中博骄傲地说：“她叫纪亚娜”。
厉老师很快就反应起来：“嗷，大美女。我知道那个女孩子，大美女呀。不过学习嘛，真的一般化，赵中博你就多帮帮她。”
赵中博忙不迭地点头，这种马屁不拍，还等何时！韦老师给厉老师整得没脾气，他是20年教龄的老教师。厉老师是名校硕士毕业年轻姑娘，性子跳脱，人长得挺不错。厉老师刚来学校时，没钱，也不会化妆，大家都没看出她有多出彩。这会儿，她可是学校炙手可热的美女老师，好几个年轻的男老师上赶子追她。韦老师这种有些资历的人，虽然不怵厉老师，但也不愿得罪了她。她后面可是站着好几个年轻后生呢，没必要的事情。
韦老师也看出来了，这厉老师似乎有维护这两个小子的意思。现在骂也骂了，气也撒了，火也散了。有心想再批评几句赵中博，也没了兴致，就说：“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就使劲作。赵中博，今天我还没骂够你，找个机会，咱们俩单聊。你们俩好自为之，赶紧给我收收心。”
赵柳二人小鸡啄米似的赶紧点头，领导都做总结陈词了，这会儿表现要乖，不能再勾起他的火来。
赵柳二人又点头，最后又交代了其他的事情，两个人才灰溜溜地从教师办公室逃出来。
走到大门口，纪亚娜和李丽君在等着他俩，问什么事情。
赵柳二人说了，纪亚娜吃惊地听着，李丽君就是咯咯地笑。
柳明善吃瘪，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到，缠着让柳明善讲讲过程，好心里痛快点。柳明善知道她在幸灾乐祸，也不怪她，就和她插科打诨地讲着。
纪亚娜和赵中博是新谈的恋爱，对他的过往事情所知不多，只是知道赵中博被保送振兴大学。现如今，听说他被老师批评了，有点替他担心害怕，就问会不会有事情。赵中博笑着说：“没事，你放120个心吧。”
纪亚娜不理解，赵中博就给他剖析了一遍。纪亚娜消化一下，满脸的不可思议：“也就是说，你们俩在杨院长那里都挂了号。你们的成绩不好也得好。这事关我们学校的面子，而且也关系着咱们学校和振兴大学的合作关系问题。”
赵中博说：“当然了。不对，你说什么：不好也得好。难道你以为你男朋友我是浪得虚名的？”
纪亚娜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吐舌头撒娇。
赵中博明白两个人正是郎情妾意正蜜时，纪亚娜不是贬低自己的意思，就接着说：”压着我和扇子学习，是不想我们砸了咱们学校的招牌。往振兴大学送个好学生，也是对的起人家不是！“
纪亚娜笑了：“你叫他扇子，你给他起的外号？“
赵中博也乐了：“对呀，他让人家喊他明子，我就喊他扇子。他就是一把扇子，怎么了？”赵中博顿了顿，又嘱咐纪亚娜说：“全世界，就我和范石斌能喊他扇子，你可别喊。”
纪亚娜不明白就问原因。
赵中博说：“柳明善说我是最佳男损友，他称呼袁玲是最佳女损友。那是我们关系不一般，这几年一起学习，天天玩，才有的感情。况且我只会私下里成心气他的时候，叫他扇子。平常自然要给他面子，叫他明善，或者明子了。”
“柳明善不就是农村来的吗？会写几首歌，也不知道怎么就混了个学生会主X。你怎么还这么看中他？”纪亚娜问道。
赵中博板起脸来，很郑重地说道：“亚娜，你可千万不能看不起明子。随便其他我的同学都无所谓，但是明子不行。你得对他恭敬点!”纪亚娜很不解，赵中博是个很心高气傲的人，一般人都看不上的。
赵中博接着说：“你知道我怎么混到这个保研名额的吗？”纪亚娜摇摇头。
赵中博就讲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纪亚娜听完也觉得此事是件机缘巧合地奇事。
“那这么说，你保研是沾了柳明善的便宜，人家是看中了柳明善，然后顺带手，捎上了你。”
赵中博无奈地说：“事情是这么个事情，你说了，就给我难看了。”
纪亚娜连说：“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过你也很厉害的，要不是你年年一等奖学金，他们也不会要你的。”
赵中博说：“是的，那年振兴大学派人来调查我们的，一听我们俩都是每个学期都拿奖学金的，而且我的成绩比柳明善还好。所以事情才定下来，签了那个协议。”
纪亚娜回忆了一下：“我记得校报上登了校长出面接待，还举行签字仪式，还吹牛说是两校合作。敢情这个合作是这么来的，都是你和柳明善的关系。”m.xiumb.com
赵中博说道：“事情由来是柳明善和我的关系，但是毕竟薛校长、杨院长也谈成了很多合作，你还不能让人家吹吹。”
纪亚娜点点头，作秀吗，当然要做了，她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孩子，道理都懂的。
只听赵中博接着说：“咱们学校，最好的冶金、建筑、土木工程、机械、环境科学，那都是王牌专业了。你打听一下，有几个保研名额？”
纪亚娜摇头不知。
赵中博略微一顿，他自己说了答案：“不超过15个。可那些都是保研什么学校，那个有赶上振兴大学这个牌子的。”
纪亚娜继续认真听。
赵中博继续讲：“所以，杨院长声望大涨，还和振兴大学谈成了建设经管学院的事情，法学院也在考虑中。咱们的杨院长估计用不到我毕业，就能干上副校长。”纪亚娜又问：“那为什么不是正校长？”
赵中博答道：“你傻了了么，杨院长再牛，也不是王牌专业的院长。咱们商学院的底子薄，虽然靠上了振兴大学，但各种资源也还是不能比人家的！当然杨院长升官这事，都是坊间传言，不能瞎讲的。”
纪亚娜很兴奋：“那这么说，你和明子是杨院长那里挂了号的红人了。”
赵中博点点头：“这个自然，大一大二他可以不管我们，大三大四了，他能不管我们。肯定要往死里压我们成绩，他总不能搞两个二百五送进振兴大学，把许多大事搞砸了。”
纪亚娜笑了笑，原来如此呀。
纪亚娜想了想，又说：“柳明善要不是到姑苏去旅游和你一起走。他也未必遇到温教授，所以这里面你自己也是有福气的。”
赵中博说：“是的，反正这就叫命好吧。谁沾谁光多，肯定是我粘他光多。明子从来都是客客气气地对我。还有很多专业课，都是我帮着柳明善学习。他的重点在英语和数学类的。考试前，我、范石斌、柳明善三个人一起估题，凭我们三个人的智商，考试还能差在那里！”
纪亚娜又问：“那你说柳明善的重点在英语和数学，是什么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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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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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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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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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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