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会说第一个单词之前,维吉尔就学会了说谎。他说谎的时候天衣无缝,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他妈妈跟维吉尔说,他小时候为了让他们觉得愧疚,憋了一整天没有哭,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是为了让他们以为他生病了,伤到了嗓子,以此对他产生怜惜。
不过举出这个例子并不是为了说明维吉尔在他的原生家庭里缺少爱,并且渴望爱。相反,他一直觉得自己生活在过于充盈的爱意里,所以才能健康顽强地活到五岁、十五岁、二十五岁,乃至更长更久,太多的人死去了,他也像是苔藓一样顽固地活了下去。
每一次他要欺骗阿芙拉的时候,就会亲切地说,我的姐姐,我的姐姐阿芙拉,像是咏叹调一样非常浮夸地展露着自己的情绪。导致阿芙拉每一次听到这个单词的时候就会忍不住皱眉。她毫不客气地说:我不是你的姐姐。的确,他们只是同父异母的姐弟,阿芙拉的说法也完全没有问题。
太伤心了,阿芙拉,听到了你的话之后,我的心都要碎掉了。维吉尔嬉皮笑脸。
维吉尔很挑食,所以经常把不喜欢吃的菜偷偷丢给阿芙拉。他的手法十分高明,往往在阿芙拉吃掉了什么之后,就趁机把什么菜填补进去,别说是爸爸妈妈,连阿芙拉本人都怀疑为什么这个菜会越吃越多。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发现端倪,直到维吉尔自己主动地向阿芙拉坦白,好像阿芙拉是一名威严的神父,他正在向她告解。m.χIùmЬ.CǒM
他抑扬顿挫:我亲爱的姐姐,我要向你道歉,我为了不吃烤糊的土豆,把它们都偷偷塞进了你的碗里,让你帮我消灭它们,防止它们折磨一个正在发育期的少年。你的功勋无疑是伟大的,为了表彰你的功劳,未来五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烤糊的土豆块都是你的了!如果你觉得感动的话,应该说一些动人的话,当然,我知道这对有些口是心非的你来说十分困难,但至少——至少不应该拿着你在对角巷新买的魔杖,指着我,你亲爱的弟弟!
他被阿芙拉不成熟的魔咒打得满屋子跑,摔碎了很多东西。维吉尔想,他实在是太艰苦卓绝了。等到阿芙拉加入了食死徒,她的魔咒,尤其是恶咒水平在食死徒里都是出类拔萃的,这除了要感谢埃弗里家的天赋基因,维吉尔想,还应该感谢他。因为阿芙拉学会的第一个魔咒不是正常巫师家族小孩应该学的,那些无害的咒语,而是怒极之下恶狠狠地对维吉尔来了一下,让他跌倒,在草地上打了个滚,胸口疼痛得像是被撕裂开来了一样,不过他仍大笑着,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不过比起说谎,维吉尔更擅长偷盗。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那是因为他总是能够藏掖得天衣无缝。在很小的时候,他就故意在阿芙拉的面前偷走父亲的关爱。他嘴巴甜,又会装乖,埃弗里先生脾气暴躁、阿芙拉与他如出一辙,所以经常争吵起来,维吉尔就在其中隐形了。等他长大了一些,跟阿芙拉的关系不再那样剑拔弩张,他想要跟阿芙拉修复好关系,又偷走了琼纳斯准备送给阿芙拉的礼物创意,故意领先琼一步送给她,阿芙拉当然浑然不觉——那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圣诞节,是未来许多年里最干净明亮的日子,她还拥有朋友、家人、未来的恋人,在他们的围绕下,收下了双倍的礼物。
埃弗里家的地下室里藏着斯莱特林留下来的宝藏,这个传说也算不上隐秘。维吉尔想方设法地想要从埃弗里先生的嘴巴里获知真相,可是他的嘴巴很严实,每次在维吉尔要提起地下室的时候,他就恶狠狠地用他那双冰蓝的眼睛剐向维吉尔:“这轮不到你来知道——”
那时候谁也不知道,总是嬉皮笑脸的维吉尔,他拥有比谁都阴鸷叛逆的性格,如果埃弗里先生很轻易地告诉了他,他自然就失去了兴趣,可是越是阻止,他就越是想要偷到本不该是他的东西。在一个暑假里,阿芙拉跟父亲大吵了一架,直接投奔了沙菲克庄园,一整个暑假都没有回来。维吉尔在家里,喂给埃弗里先生和母亲艾琳达小剂量的活地狱汤剂,然后偷走了父亲的钥匙,并且复制了一份出来。
等到深夜的时候,他若无其事地走到了地下室里去。等到后来他想,整件事情完成得实在是轻而易举,偷走父亲令行禁止他触碰的秘密甚至还没有配置活地狱汤剂来得麻烦,这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无趣。地下室里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对于他来说其实根本无关紧要,他只是想要颠覆掉权威,或者证明自己能够偷走它、诓骗所有人,这是每一个聪明的小偷、骗子的通病——而在那之后他所承担的一切诅咒,也是活该他来担负。
在那一天,维吉尔走进了蓝胡子的房间。他在地下室阅读到了那一则预言、诅咒,悬挂在每一个埃弗里头上的一柄银光雪亮的宝剑——如若背叛了伟大的斯莱特林,每一代会有一名家组成员则会承担来自斯莱特林的诅咒。他们会发疯、自相残杀,手足相残,父亲会屠戮自己的儿女,儿女会把刀剑对向自己的父亲。
他想,命运一定非常痛恨一个无耻的小偷,所以才会让他比阿芙拉更先看到这份预言。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当然可以一无所知地活到报应应验的那一天,那把剑到底是刺死他还是阿芙拉,不过是银币的两面,概率等同。或者维吉尔真的是一个非常恶毒、自私的人(事实上也许正是如此),如果他对于埃弗里家漠不关心,哪怕自己的父亲、姐姐相残也无所谓,那他自然会因为他的尤其冷漠和残忍而置身事外,永远占据优势地位。
可是,一切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维吉尔想,他为什么不能真的做到冷漠地无视整个家族的命运倾覆在他们的身上……漠视正在不断走向命运的泥沼里的阿芙拉呢?
为什么这个人是阿芙拉,而不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呢?是因为小的时候,他偷走了太多阿芙拉应该得到的爱,所以命运就一定要惩罚他,百倍、千倍的偿还回来吗?他一直想不通这件事,于是把这件事交给别人来思考,里德尔是诅咒的症结,所以维吉尔为他做事,他把埃弗里家的预言、诅咒都告诉了他。年轻的维吉尔在这件事上昏了头,轻信了他。
这一年,阿芙拉与家里决裂,离家出走。她不再回埃弗里家。按照里德尔的指示,他要把斯莱特林的这场风波解决。他总能很完美地做到这一切,每一次都是,就像在阿布生日那一天说的那样,他是被梅林眷顾的小孩,所以总有被偏爱的幸运的天赋:他知道阿芙拉是很敏觉的人,所以想过很多的方案。可是最后一切轻松得不可思议。她毫不设防地让维吉尔碰到了她的魔杖,然后在几天之后忽然被认定用恶咒伤害了同学,所以被霍格沃茨开除。也是这一次开除让埃弗里先生大发雷霆,决定从族谱上彻底地剔除掉阿芙拉埃弗里的名字。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想到夏天的时候,阿芙拉步履轻快地去上学,在沙菲克家的庄园里,她度过了最愉快的一个假期,她在花园里种下了永远不会凋谢的花。爱意在扎根、在发芽、在不断地抽出枝条来,任由谁看到她都会觉得那是正在陷入热恋中的女孩。在列车上遇到了自己的弟弟,她心情很好地跟他打招呼:嗨,维吉尔。
维吉尔坐在窗边,一言不发。阿芙拉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他的不对劲,她凑近过来,笑嘻嘻地问:怎么了,你失恋了吗?
他恹恹地说:是啊,美雅跟我分手了,她觉得蛇狮恋是不可能修成正果的。
后来更多的朋友走进了车厢里,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们跟阿芙拉问好,又跟维吉尔问好,谈论着暑假发生的事情。在他们的交谈之中,维吉尔始终没有参与,一直到琼纳斯关注到了他,有些担忧地望过来。他用更年长一些的哥哥的态度对待维吉尔,小心谨慎地问他,阿芙拉说……你失恋了吗?他似乎也不擅长解决情感问题,完全是被阿芙拉赶鸭子上架拉过来,他笨拙地说:……我是说,没有关系,这只是暂时的,你一定会找到你爱的人、还有爱你的人。
维吉尔脸上的不快一扫而空,像是坏心情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他弯起眼睛笑了笑说:做什么弄得这么严肃,一定是阿芙拉对你瞎说了,我只不过是骗她的而已。
琼纳斯的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美雅都是不知道多久以前的前女友了,我随口编出来骗她的而已,她就这样真的轻信了。维吉尔随意地说,琼,你要多当心,阿芙拉是很容易轻信身边的人的。所以——
我会的。平常迟钝的琼纳斯却会在忽然的时候变得比任何人都敏锐,他说:我永远不会利用阿芙拉的信任伤害她。
维吉尔在当食死徒之前就已经能够很出色地做到里德尔想要他做到的、他自己所希望的结果。这一次也不例外。他走在秋风里,想到他第一次上学,阿芙拉把他带到她的朋友之中,向他们介绍:这是维吉尔埃弗里,我的弟弟。
黑湖边上个夏天还浓翠的树木已经开始枯萎了,树叶厚厚地垫在脚下,踩上去是咔嚓咔嚓的声音,仿佛是一颗颗潮湿纤薄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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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记录的是维吉尔的一次失败的恶作剧、偷盗:
那是维吉尔还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他失败了很多次,在一个晴好的午后终于即将炼制成功复方汤剂了,只差最后一道工序,这段时间里他很轻易地就偷到了周围人头发,不过他一直没有想好到底要把这个恶作剧实践在谁的身上——他变成他们最亲近的人,然后等到复方汤剂失效的时候,吓他们一大跳。
这只是他穷极无聊的一种消遣,里德尔不让他在他们的私下的集会里出现,阿芙拉和阿布总是偷偷摸摸地背着琼纳斯,藏掖着他们共同的秘密不让琼知道;维吉尔的室友凯锐也有秘密:他曾经偷走过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一瓶福灵剂,并且把这件事情嫁祸给了自己的前女友,可维吉尔那个时候没有秘密,他总是漫不经心地收敛其他人的秘密,把它们收集到自己的脑子里,他想,总有一天它们会派上用场。
最后他决定暂时偷走琼纳斯的身份,对阿芙拉进行一次恶作剧。他找了一个琼纳斯跟阿布去霍格莫德的下午,阿芙拉在魁地奇球场练习。他在树林的荫蔽里喝下了泛着柔和光晕的的蛋白色药剂,味道并不难喝,像是清甜的水。当他走在阳光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琼纳斯·沙菲克了。
阿芙拉完全相信了维吉尔的谎言,这得益于维吉尔平常细心观察,能够把琼纳斯的反应模仿得□□分相似,连骑上扫帚歪歪扭扭慢吞吞的样子也像极了琼纳斯沙菲克本人,阿芙拉一点也没有起疑。他记得应该怎么做,琼纳斯在无关紧要的时候凝视向阿芙拉的目光、他小心地把她的碎发收拢在而后、他偷偷地脸红、无措惶然,这些都是他收集的阿芙拉和琼纳斯的秘密,他一直坚信世界上没有无用的信息,只是不到被使用的时候,现在它们终于派上用场了。
没有任何一个瞬间,阿芙拉产生过怀疑。因为阿芙拉太好懂了,如果其他人说阿芙拉是个疯婆子,说她的心情好恶诡谲缥缈难以捉摸,可是这对维吉尔来说阿芙拉是全世界最好理解的人,她的喜怒永远都摆在脸上,从来不跟人虚与委蛇,所爱的人会永远浓烈地爱下去,所恨的人就要狠狠地咬在身后,一直到对方气断身亡为止。
在阿芙拉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心思的时候,维吉尔就已经看出来她陷入了热恋之中,这不是他观察到的阿芙拉第一个秘密,也将不是最后一个。他故意地在沙菲克的面前问,你是阿芙拉的男朋友吗?让两个人一起别开视线。
现在维吉尔正处于一生之中最成功的一次恶作剧之中。这样的机会只会有一次,因为琼纳斯回来之后一切就会暴露,阿芙拉有了警惕之后就不那么好骗了。不过现在她还意识不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小偷,是他短暂地偷走了琼纳斯的身份,站在她的面前。这让维吉尔在心里大笑,非常得意地嘲笑着阿芙拉,他总能够通过演技骗过所有人,以前是这样,现在依然如此。
阿芙拉正毫无设防地望向他,她从扫帚上翻下来,拉扯起他的手,把他带到郁郁葱葱树丛之中,跟他抱怨今天的太阳太晒了,应该跟他们一起去霍格莫德的。她说她想要喝猪头酒吧的新产品,又提起女巫杂志上的一些八卦消息、说她以前不怎么看得上的家庭小魔咒。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把生活里无聊的小事情全都说给他听。维吉尔想,应该是现在了,如果复方汤剂失效了,他露出了自己的金发、还有颜色像是蔚蓝的夜幕一样深沉的瞳孔,阿芙拉一定会恼羞成怒,说不定会气急之下对他甩恶咒,之后的一周、两周、几个月都不会跟维吉尔说一个单词。
可是他还是扮演好了琼纳斯的这个角色,轻轻地翘起嘴角,很柔和平静地倾听她的话,凝望向她。他知道自己在阿芙拉的眼睛里是什么样子,浅咖色的卷发,书卷气的脸,眼眸总是柔和的、带着笑意久久地凝视她。可之后一切朝着年轻的维吉尔完全预料不到的方向发展了……在阿芙拉忽然扯住他的领带的时候,一切全都失控了。她冰蓝的眼睛里氤氲荡漾着的是轻缓的柔波,也仿佛是一则命定的诅咒、一次命运向维吉尔的示警。纤长的睫毛轻颤着,透过树影罅隙里落下来的金色日光描摹在她的长睫上,像是一只金蝴蝶在振翅。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阿芙拉。她第一次对待维吉尔那样柔和、小心,维吉尔的面前她是傲慢的、嬉笑无常的,是比他更大一些的姐姐,只要时间在流逝,她就永远是姐姐!可是现在,她好像是一只骨骼柔软、触摸上去仿佛流水一样的小猫,她主动地爬上了奉桌,她拥有能够把天敌狠狠撕碎的爪子,可是她把它们全都收回了肉垫里,现在,此刻,她的手是柔软的,轻而柔缓地捧着恋人的下巴吻了下去。
这是阿芙拉吗?她是阿芙拉吗?他从来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的姐姐,他曾经为阿芙拉的热恋而发笑,让她那样骄傲的人拥有了软肋,并且为之心烦、慌乱、紧张、害羞,实在是一件相当滑稽倒错的事情。可这一切还是发生了,她第一次爱人,笨拙生涩,弄不明白琼纳斯是怎么看待她,看待她的整个家族。一朵玫瑰原本在旷野里生长,却忽然被人摘下移植到了花园里,维吉尔以为她会凋谢、零落,可她竟然依然烂漫地开放着。……姐姐,姐姐。维吉尔闭上眼睛。不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长成全然陌生的样子。
她垂下头,比同龄人更高挑得多的少女,黑发自然地垂下,像是一段鱼线落到了水中,等待鱼儿自动地咬住钩子,嘴巴鲜血淋漓再被扯出水面来。
这是他偷来的阿芙拉,偷来的一个午后。他的面颊上覆盖着另一个人的影子,而阿芙拉正在跟一段影子接吻。阿芙拉眼睛里陌生的爱意正在全部地涌向他,这要比阿芙拉第一次拿到魔杖,不熟练地使用咒语忽然把他打倒在后院的草丛里要更加疼痛难忍;它甚至要超过他第一次走进地下室,读到预言里他和阿芙拉的命运——他们必然有一个人会更早地发疯、弑亲、而后早早死去。只要他们还拥有埃弗里家的血缘,这样的诅咒就永远存在,直到一切尘埃落定。
在这一刻,他攀附着他们的血缘、还有更紧更密切的连接他们命运的诅咒,真实地触摸到了阿芙拉,并且背德地亲吻了自己的姐姐,他们就像是恋人一样,等那些像是蜜糖一样粘稠的日光浇下来,从他们的头发上灌下去。他想说,阿芙拉,我的姐姐,世界上不可能会有比我们更亲密的关系了。你看,在诅咒里,如果是我承担的诅咒,你就能够活下去,如果是你承担的诅咒,我的生命就能够更长更久地持续下去。这是琼纳斯沙菲克,你最亲密的恋人也做不到的事情。他可能爱你、为你死、为你活,而他永远没有这一段我们永远无法割开的血缘,我们最痛恨的东西把我们从未有过地紧密扣在一起。如果你死、那就是我活;如果是我活,那就是你死。
可是他像是被魔药毒哑了嗓子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果这是一个梦境,那么梦境的中心就是阿芙拉埃弗里,所以只有她能够说话,她很低的、很轻地叫着他的名字:我今天心情很不好,骑在扫帚上的时候一直在想你,每一次在心里默念出你的名字的时候,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这是一个魔咒吗?我学过那么多恶毒的、不被允许使用的咒语,但从来没有一个咒语让我这样不像是自己。……琼,琼。
他原本身体僵硬,一动不动,忽然伸出手把阿芙洛脸颊边的碎发捋到了耳后去,就像是他以前看到过的,琼纳斯对阿芙拉做的那样,温柔、温柔、他原本独享着阿芙拉的温柔,现在被迫分了一份给了一个无耻的小偷,这是他主动谋求而来的一个下午。维吉尔把琼纳斯的习惯和情态模仿得□□分相似,哪怕是再亲密的人也看不出端倪。
维吉尔就像是他天赋里的那样,极其擅长说谎、演戏、诓骗别人,用聪明的脑袋把别人耍得团团转。他的这次偷盗非常成功,因为阿芙拉在她的余生里都没有发现过,维吉尔曾经偷走过琼纳斯的这短暂的半小时。阿芙拉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恋人,她的琼,在未来的许多年里,她都会像是这一刻一样热烈地爱他,哪怕发疯、哪怕死亡,永远也不会改变。
而这是维吉尔一生中离阿芙拉的爱最近、也最远的一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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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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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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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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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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