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从图书馆回来之后没有看到琼纳斯,他本来以为琼纳斯去了公共休息室,但是休息室里几乎没什么人。
维吉尔正在跟同年级的女生下巫师棋,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阿布,朝他挥了挥手:“阿布学长?你不是应该在魁地奇球场吗?今天不是比赛日吗?”
“这一次的找球手由布朗学长担任。”阿布回答。
“哦……”维吉尔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等等,布朗学长不是因为魔药事故进了校医院吗?”他转过头问坐在他对面的女生:“是吧?贝琳达?我应该没有记错。”
一年级的斯莱特林女生小声地说:“嗯。当时我也在现场,级长把他送到校医院去的。”
“级长?是亚克斯利吗?”看到那个女生点了点头,阿布面色一沉,什么都没有说就直接离开了休息室。
为什么会这么巧,在比赛开始前几天本来应该代替阿布担任找球手的布朗就发生了魔药事故,尤利塞斯也刚好在现场。以他的手段,制造出一场魔药事故而没有任何痕迹是很轻松的。阿布不能上场比赛,布朗也进了校医院,尤利塞斯闹出这样一场事故出来,一定不只是为了对付布朗。
外面正在下大雨,阿布只能给自己身上施了一个很简单的防水防湿,等赶到魁地奇球场外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站在队伍最后面的琼纳斯,他一开始以为那是琼。
“阿布,你怎么都淋湿了?是不是很冷?”雨吓得很大很急,细密的雨脚冲刷着他们,佩格的声音穿过雨帘,显得有些沉闷。
“沙菲克,马上就是你上场了。”旁边斯莱特林粗鲁地扯着她的衣摆,把她往里面拉:“阿布、阿布——”
阿布想要跟过去的时候,被克拉布拦住了,他身后的诺特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马尔福,级长的意思是,如果你生病的话,最好现在躺在床上养伤——”他拖长了腔调,显得格外欠扁:“就像是布朗学长一样,这样对谁都好,不是吗?”
“速速禁锢!”阿布没有闲工夫,冷着脸朝他甩了一个咒语,但是咒语并没有对他起效。因为下雨阻隔了他的视线,阿布没有发现他的袍子上别着一枚徽章,在阿布对诺特使用魔咒的时候,它短暂地亮了起来,然后就碎裂开来,变成两半落在了地面上。诺特反应了过来,他的声音尖锐地说:“马尔福,你居然对同学动手?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如实告诉教授的。”在撂完这句狠话之后,尤利塞斯走了出来,他故作惊讶地看着阿布:“阿布?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还在宿舍里养病吗?”
“让琼回来,这场比赛我来打。”阿布冷冷地说。
“哦?这为什么要跟我说呢?”尤利塞斯笑眯眯地说:“是阿布你向沙克尔请假,说你生病了,没有办法担任找球手的吧?我们也找了替补的布朗,不过遗憾的是,他遭遇了魔药事故。只能让琼纳斯顶替一下,这可是为学院争光的机会啊,阿布你不应该为你的朋友感到光荣吗?”
“现在我已经来了,琼纳斯并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很有可能会在比赛过程中受伤。亚克斯利学长,虽然沙菲克家已经很久没有在外面走动了,但我想学长你也不愿意一次性得罪三个家族的人吧?”阿布抿唇,雨水盈在他的睫毛上,雨水把他的脸颊打得透湿,雨太大了,他没有来得及再给自己补上咒语。
“哦?你可以代表马尔福家族吗?”尤利塞斯挑眉:“可是,据我所知,马尔福先生并不太乐意阿布你与琼纳斯来往吧?虽然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但是琼纳斯总是要回到自己的家族的,沙菲克先生已经回来了,我想这个暑假,他就会回到正轨上去吧?”
“我想这些是我们家族内部的事情,亚克斯利学长摸得这么清楚,我都有些怀疑你是否对马尔福家另有图谋了。”阿布显得冷静平稳,并没有被他的话影响到情绪:“如果是我坚持要求替换琼纳斯的找球手的位置,我想学长你也不应该阻挡我吧?或者你准备把这场胜利拱手让给格兰芬多?”
“牙尖嘴利。”尤利塞斯轻哼了一声,他懒散地摸了摸自己的魔杖:“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比赛开始的哨声已经吹响了。阿布目光一冷,明白了之前尤利塞斯只是在拖延时间,他根本没有跟阿布谈判的打算。
阿布看了一眼尤利塞斯和他身后的诺特和克拉布,他一个人肯定没有办法直接就这样冲进去,即使进去了也无济于事,比赛已经开始了。现在只能希望阿芙拉能够帮衬到佩格,防止她发生意外。而阿布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离开这里,把这件事告诉教授,让教授来阻止这场比赛。
可是在他准备转身离开这里的时候,尤利塞斯却毫无征兆地对他举起了魔杖,阿布警惕地往旁边倒去,但是并没有任何魔咒射出来。克拉布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阿布的身后,按住了阿布的肩膀,在此时,诺特报复性地朝他使用了速速禁锢。阿布本来是可以避开反击的,但是克拉布的力气很大,像是铜墙铁壁一样伫立在他的身后。
最后尤利塞斯缴走了阿布的魔杖。阿布傲慢地扬起下颚:“亚克斯利学长,你是想和马尔福家彻底决裂吗?即使你想这样做,也应该问问亚克斯利先生的看法吧?”
“当然不是。”尤利塞斯微笑着:“我只是在履行级长的义务罢了。卢斯,刚才阿布确实有突然对无辜的同学使用攻击性的咒语吧?”他偏过头问诺特。
“对。”诺特从湿漉漉的草地上捡起了已经变成两半的徽章,得意洋洋地说:“幸亏有级长送我的徽章,它可以一次性阻挡一次咒语,要不然我一定会被他打伤的。”
“你看,你试图攻击卢斯,而我发现了这件事,缴走了你的武器,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我想马尔福先生也不会过问一个级长正常地履行职责吧。”尤利塞斯走到了阿布的旁边,附在他的耳边慢条斯理地说:“真是很可惜,如果不是阿布你生病了,琼纳斯就不会顶替你的位置了。你说,你的这场病是不是很不凑巧?”
“他会受伤吗?听说魁地奇世界杯经常会有意外事故发生,甚至是死亡。你觉得琼纳斯如果真的遭遇了不幸——哦,当然,我并不是期待这件事发生的意思。可是赛场上比较瞬息万变,谁也没办法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他的声音像是随着冰凉的雨水一起冲刷着阿布:“因为阿布你规避了危险,所以这些危险就由琼纳斯来承担了。也许你应该觉得庆幸,这么大的雨,到底会发生什么,谁都不得而知。马尔福家不是一向如此吗?利益至上而不会把自己置身于险境。我经常跟父亲说,你确实是一个合格的马尔福,看来我并没有说错。”
“亚克斯利学长,我不会再过问这件事。”阿布的金发都打湿了,现在变成一绺绺的贴在脸颊边。等到他再抬起眼的时候,之前冰冷的神情荡然无存,他微微颔首:“也许学长你说得没错,琼纳斯最终还是会回到自己的家族的,而沙菲克家到底能否跟马尔福家同一立场,或者为我们提供裨益都是一个问号。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了可笑的年少情谊做这些事情。”
尤利塞斯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的脸:“是吗?也许你只是为了麻痹我,在我放过你之后,你就会向教授告状。”
“你以为我跟琼纳斯的关系真的有那么亲密吗?哦,可能在以前是这样,我们无话不谈,是最好的朋友,我之前也一度这么认为。可是在上学之后,在阿芙拉·埃弗里出现之前,这一切都改变了。”阿布轻笑了一声,有些嘲讽地翘起了嘴角:“他喜欢阿芙拉,整天都跟在她的身后,甚至会为了阿芙拉欺骗我,隐瞒我。我想现在在他的心里,我们之间的情谊可能还比不上他跟阿芙拉认识的这一两年时间。”
“我想学长也曾经看到过吧?在阿芙拉跟格兰芬多那边发生冲突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冲了出去,丝毫没有顾及到我的阻拦。我那时候就在想,我在他的心目中真的重要吗?也许是重要的,毕竟我们曾经那么长一段时间在一起,我们的童年——但他真的觉得那段时间是珍贵的吗?他在我们家受到的待遇并不好,小时候我也曾经看到他被欺负而默不作声,他真的完全不会有怨恨吗?”他轻声说:“我付出了我的友谊,却很有可能是在养虎为患,他无法给予我等同的回报。我的父亲之所以会阻止我跟他来往,我想也是知道沙菲克先生的意图吧,他只是想通过琼纳斯打开纯血家族的交际圈。我们之间的友谊本来就不纯粹,所以破裂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很精彩。”尤利塞斯在旁边鼓掌:“看来你终于理解了马尔福先生的苦心。是啊,哪里会有永远的朋友呢?朋友都是会变的,你在改变,他也在改变。他会因为爱情而改变,未来也会因为更大的利益背叛你。或者以后埃弗里跟你的利益产生了冲突,你觉得琼纳斯会站在哪一边呢?”他笑了一声,低低地说:“我想阿布学弟你心中也有答案吧?”
“非常高兴我们最后还是站在同一个阵营里。不过这一次可能还是只能委屈你一下,等到这场比赛结束,我一定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马尔福先生——他一直对你的某些叛逆行径有些头疼,为此还给我写信,希望我能够纠正你,让你走上正确的道路,结交有价值的朋友。看来现在轮不到我插手了。”尤利塞斯话锋一转,对身后的诺特和克拉布说:“我相信你们两个不会连一个没有魔杖的人都看不住吧?”m.χIùmЬ.CǒM
“不会不会。”诺特用力地摇头。尤利塞斯满意地进到了球场里去,他更希望能够亲眼看到希林盖伊斯的结局,这是他亲手布下的局,任何人都别想打破它。
阿布攥紧了拳头,又缓缓松了开来。克拉布依然站在阿布的身后,像是铁塔一样毫不动容。而诺特则是趾高气昂地扬起下巴睥睨着阿布。阿布并没有看他,他抬起头,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这场雨像是没有休止一样,天空阴沉灰暗,近在咫尺的魁地奇球场里一直响彻着欢呼声,惊呼声,尖叫和鼓掌。正在这场大雨里,像是他一样被淋得透湿的人,不只是琼纳斯,同时也是佩格莉塔。她对潜伏在身边的危险一无所知,她可能都不会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做伤害别人的事情。她也许会怀揣着这样的懵懂和不解,在下一秒就从空中坠落。
就像是雨滴坠到人间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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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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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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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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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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