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在孤儿院的最后这几天,几乎是不眠不休地看着书,连吃饭都会经常忘记,他好像察觉不到饥饿一样。而佩格埋进了汤姆在对角巷里买的糖果,跟巧克力蛙玩得不亦乐乎。
巧克力蛙在房间里到处乱跳,佩格追在它后面在房间里就体验到了狩猎的乐趣,最后是蛇的本能帮助她用尖锐的牙齿咬住了巧克力蛙的脑袋,它抻着腿挣扎了一下,就不动弹了。佩格有些疑惑地把它放到椅子上,刚才已经躺尸的巧克力离开了佩格的嘴巴突然就回光返照仰卧起坐蹦跶了起来,一蹿好几米高,顺着没有关的窗户弹出去了。
佩格目瞪口呆:啊?
它居然是在装死!太坏了!佩格跟汤姆抱怨。
那你就不要浪费时间对你的食物仁慈。汤姆冷淡地回应。
嗯,有道理!佩格像是人类一样严肃地点了点三角脑袋:我下次吃快点,直接咬掉脑袋。过了一会,她又看着敞开的窗外正飘着细密的雨丝,有点担忧地自言自语:它会在雨里化掉吗?
汤姆觉得她莫名其妙:你跟这只巧克力蛙有亲戚关系吗?
佩格想了一下:我好像没见过巧克力蛇这个品种
那你管它做什么。汤姆继续埋头看书,他看书看得很快,才半天时间床上已经整齐地摞起一堆看完的书了。
但是我已经跟它玩了这么长时间了呀。佩格认真地说。那它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巧克力蛙了。
它是一个活泼的巧克力蛙,根据我的经验,越活泼,肯定越好吃。
佩格吞了吞口水。
汤姆翻页的手指僵硬了一秒钟。
2
在汤姆即将离开的那天晚上,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敲响了他的房门。
汤姆好像早就知道劳伦先生会来一样,事先就把书收敛进了箱子里。等到劳伦先生推开门,像是往常一样,他几乎对着所有人行着他蹩脚的礼仪。
“汤姆,我就知道,你是所有孩子里最聪明的一个……”劳伦先生往前走了一步,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亲切地想要拉住汤姆的手,汤姆避开了他,好像他还是那个乖僻冷漠的孤儿,“你要说什么?”
“我是说,霍格沃兹,那真是个神奇的学校。”劳伦先生搓了搓手:“我从来没有在任何地图上看到过它的标识,也没有任何人听说过它。但是科尔夫人就这样轻易地,把你交给了那名教授……你说,这件事真怪异对吧。”他抖动着脸上的小胡子,“不、不能说没有任何人,我曾经听说过这个学校……你一定以为我在说大话,但我在三十年前,见过那样的人,用着……你们称之为魔法的东西。”
汤姆深黑的眼睛盯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咽了口口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一个孩子面前心生怯意。
“……我一直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因为跟我一起的同伴,他们完全忘记了这件事,甚至不记得我们去过哪里。但我知道,他们存在,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一直有这样一群人存在。”劳伦先生越说越急切:“我一直相信,我是不同寻常的,在战争来临之前,我的祖父还是镇上的子爵……这该死的战争,把一切都夺走了,而在我好不容易重新找回来一点体面的时候,已经到了这个年纪,汤姆…汤姆…我不能在这里止步,我相信那些神奇的魔法,一定能够找到延续我寿命的东西。”
“那么,道恩森。你能够给我什么?”汤姆勾了勾手指,原本躲在窗户阴影处的白蛇窸窣地爬向了他,汤姆垂下头抚摸着佩格的脑袋。
“这条蛇它不是……”劳伦先生脸色苍白:“汤姆,我当时不知道,你会是一名巫师,如果我知道……”
“好了。”汤姆制止了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像是命令一般:“回答我!”
“如果您有需要,我当然什么都乐意效劳。”劳伦先生挤出了谄媚的笑容,“我只是想要活下去,更久远地、健康地、活下去。”
3
佩格没听懂汤姆跟劳伦先生在说什么,她觉得自己只是一只工具蛇,在汤姆坑蒙拐骗的时候需要来点震慑的时候,于是她就出场了。
她有点沮丧地看了一下自己细长的身体,要是她是一条大蟒蛇,也许视觉效果会更震撼一些。虽然那样也不能钻到汤姆的袖子里或者是后颈里睡觉了。
他为什么不去找邓布利多教授?佩格问,他也是巫师啊。
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子,总比成年人更容易哄骗一些。汤姆冷笑。
他好像见过我?佩格歪脑袋,绞尽脑汁想了好久:但是我怎么不记得他?
见过。他把你从我手上夺走过,然后丢到了很远的地方去。汤姆又把书从箱子里倒出来,按照之前的顺序,读没有读完的部分。ωωω.χΙυΜЬ.Cǒm
啊!佩格震惊:我完全不记得了!
以你的脑容量能记住什么?汤姆说。
后来呢?佩格问。
后来你回来了。汤姆没有抬头。
4
对于刚来到孤儿院的劳伦先生而言,确立威信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这些孤儿们都非常狡猾,欺软怕硬,如果他显得太软弱可欺了,那么他就会变成下一个玛格达。
所以他找到了里面最不服管教的汤姆,他一贯都是独来独往,偶尔会自言自语,像是藏着自己的小秘密。劳伦先生依靠他与生俱来的敏锐,属于他们家族遗传式的敏锐,他的祖先曾经用它来建功立业,而他不成器的后辈,以此为武器对付一个孩子。
——他发现汤姆有一条蛇。
“这太危险了。”劳伦先生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对于小孩子来说,这些不受教化的畜生可不能当做玩具。”他捏住了小白蛇的嘴巴,它还太孱弱了,在它的手里不停地挣扎着。
而这一次,汤姆那些奇怪的能力并没有替他惩罚惹他发怒的人。劳伦能够在三十年前躲避掉遗忘咒,显然并不只是幸运而已。
他假惺惺地说:“我会帮你处理掉它的,以安全的方式。”
于是佩格被丢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周围的气味都是全然陌生的原野里。它在草丛里嗅闻着,偶尔跟蛇朋友们打招呼,它们问:兄弟啊,今天这么好的天气,你怎么不晒太阳?
它说:我在找回家的路。
它们嘲笑它:蛇怎么会有家,我们的家就是这片原野啊。
它说:我的家很低很小,有一把硬木椅子,一张很窄的床,一扇可以看到月亮的窗户,还有一个小男孩,他在等我回去。
它跟蛇朋友们告别,继续在草丛里穿行。
走了很远很远的路,蛇的视力并不算太好,那些建筑对它来说都是孪生的兄弟姐妹,它在这里嗅嗅,那里闻闻,仍朝着一个方向爬行。
最后的最后,它用脑袋撬起了合不拢的窗户,从罅隙里钻进的低又小的屋子里。它甩了甩尾巴上的泥巴,钻进了那个男孩的怀抱里,长途跋涉的它疲惫地合上了眼睛:我就睡一下,睡一小会。
等它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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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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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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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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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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