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珂非常有耐心地向男人仔细解释了一下警方不让他走的原因。
“你把详细情况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和楼上的住户发生矛盾的,又是怎么报警的?”我看着眼前的男人,认真地问道。
男人急忙点了点头,他现在的样子虽然有些惊慌,但我还是可以从他的表情中感觉到,他心里还带着深深的怒意。
“我真的是倒了大霉!唉!”
男人开口就是一句抱怨,似乎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对我说道:“这是我新买的房子,装修入住还不到半年,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我和我媳妇原计划准备在今年的夏天举办婚礼,这个房子是我们的新房,我装修花了不少钱呢!今天早上,我和我媳妇在洗澡的时候,发现头顶的吊顶在不停地渗水,起初我们以为是洗澡热水的蒸汽,但是我们发现,吊顶的水越渗越多,开始是滴水,后来都成水流了!
我赶紧拆开吊顶准备检查一下,发现并不是我家的水管漏水,而是楼上漏水了。最让我受不了的是,楼上这次漏水,把我家卧室的天花板都给泡了!这可是我刚装修好的房子啊!
真的,我真的是太生气了,这件事简直是毁了我一天的好心情,我收拾收拾就跑到楼上去敲门,准备找他理论一番。但是我敲门敲了十分钟,没有人开门。
害得我上班都要迟到了,我越想越生气,我就直接报警了。
后来警察来了,一顿联系,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警察就把我扣住了,不让我走,说什么我是目击证人之类听不懂的话。
我寻思我是受害者啊,怎么还要拘留我啊?!”
男人十分气愤地向我们讲述了自己报警的全部过程,不知道是因为楼上漏水泡了他的房子,还是因为警察扣住了他不让离开导致上班迟到,他现在很是不耐烦。
卢珂看着男人的模样,又向他仔细解释了一下警方扣留他的原因,而且把楼上住户家里发生了命案的事情告诉他。
男人听完的瞬间,直接打了一个寒颤,他非常惊慌,不由地发出了一声惊呼:“啊?!死人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周围恰好有那么一群人在侧耳倾听。
周围的围观群众之间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死人了,真的死人了!”
我看着周围群众议论纷纷的模样,一时间感到有些无奈。
其实让他们知道了也好,保密反倒会引发社会的恐慌,这么多警察大张旗鼓的来到这个小区,他们心中已经产生了怀疑。如果我们不说,他们私下里相传,说不定会传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面前的这个报警的男人,他怔怔地看着我们,忽然有些可怜地看着我们,弱弱地说道:“不是我杀的啊,和我没关系啊。”
“你知道楼上的住户是谁吗?”我定了定神,继续问他。
男人猛地摇了摇头,认真地向我们解释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不认识,我刚搬过来半年,白天上班,很晚才回家。我就连邻居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更别说楼上的住户了。”
我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卢珂说道:“你带他去做笔录吧,做详细些,然后就放他走吧。现在案件我们市局重案组接手了,你们把群众劝返之后就可以撤了。”
“好的。”卢珂认真地说道。
本次的案发现场在四楼,我转身走进楼梯口。
这栋居民一共有六层,没有电梯,我一路爬楼梯到达了四楼。
一户人家大门敞开,到处都是警察,不停地有闪光灯从屋子里传出。琇書蛧
江听白正在带着技术队做详细的现场勘查工作,他给技术队警员们详细分配了工作,大家各司其职,现场勘查工作已经过半。
房间里摆放着黄色的物证标识号码牌,发现物证的相应地点,被黑色或白色的物证标识符号圈住。
黎梦和林子凡正在通过邻居调查案发现场这户人家的情况,薛杭依旧是在案发现场所在居民楼的环境进行查看,企图通过犯罪模拟推断出凶手入室杀人的路径和方法。
“秦沐,我们查到了死者身份。”
没一会,去邻居走访调查的黎梦和林子凡回来了。
“死者叫徐玉芬,女性,今年六十二岁,是一名退休的护士。丈夫在几年前病逝,她现在是独居情况。”黎梦认真地对我说道。
“还有关于死者其他的个人信息吗?”我点点头,淡淡问了一句。
黎梦摇摇头,缓缓开口说道:“暂时只有这些。”
“这栋居民楼,每一层有三户人家,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们只敲开了一户人家的房门。”林子凡附和了一句。
接着,黎梦又开口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们调查的那户人家是一对中年夫妻,有一次女人做饭割伤了手,丈夫准备出门去给她买碘伏一类的药物,正巧遇到了徐玉芬,徐玉芬说自己家里有这些东西,最后还是徐玉芬帮忙处理的伤口呢。所以这户人家对徐玉芬印象很深,他们关系也非常不错。”
“看来死者还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我喃喃了一句。
随后我穿戴好现查勘查所必备的口罩、手套、鞋套,迈步走进了案发现场。
这栋居民楼每家的户型都是一样的,全都是两室一厅。但整个小区是不一样的,有的居民楼是三室一厅,有的是两室一厅,而且同户型还有面积的大小供住户选择。
独居老人的生活非常简单,家中并没有什么摆件,家具也都是非常简单实用的款式。总体看来,房间略显空旷,但却整洁无比。
但越是整洁的房间,越让我们感到担心,因为案发现场的过度整洁,很有可能是凶手杀人之后清理了现场,这对我们后续的现场勘查工作造成了极大的困难影响。
客厅里并没有什么异样,我又检查了两间卧室,一间卧室看上去是长期没有人居住的样子,而另一间卧室生活气息十足,衣架上挂着衣物,床头放着水杯和纸巾,这间卧室应该就是死者长期居住的地方。
退出卧室,我朝着厨卫的方向走去。
特别是卫生间的方向,围着很多负责勘查现场的技术队警员,而且我还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法医任秋石和法医助理曾岚。
我朝着他们走去,随着距离的拉近,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有些刺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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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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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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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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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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