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享用晚餐的卡洛斯和奥莉薇娅有说有聊,谈论着上大学时的趣闻、目前教育的弊端以及专业对于就业的重要性。
就在这时,他的眼前浮现出一片血雾,勾勒出晚钟会亘古不变的古老面貌,勾勒出一位少女模糊的身影与姿态。
行动开始了,丹妮丝在呼唤我……卡洛斯想着,飞快塞进最后一小块黑面包,拍了拍胸脯,以工作的借口,喝了一口水就噔噔噔上了楼。
咚!咔嚓!
反锁上房门,蹑手蹑脚搬出床底下提前准备的化妆镜,卡洛斯默念咒语,被触手包裹着轻飘入晚钟会,不出所料地看到有面墙正泛出荧荧的涟漪。
坐在高背椅上,拗住悠闲的姿态,卡洛斯控制住灵流,手指点向前方。
很快,瞬息而变的血雾变成三条血蛇,缓缓前探,蔓延至沸腾不已的墙面。
静静等待虚幻的身形慢慢凝固,卡洛斯保持着应有的沉默,看见这位高挑的少女弯腰行礼道:
“尊敬的奇点先生,原谅我在此刻叨扰您的休眠,现在我遇到了一个问题,想要寻求您的建议”
我差点被你噎死……卡洛斯单手撑着脑袋,随意提醒道:
“丹妮丝,对于现实的世界,我很难给予你额外的帮助与建议”
看到丹妮丝脸色变了变,他又转口道:
“不过,我对你的计划很感兴趣,既然目标是巫灵塔罗,我理应帮助你”
“不妨说说看”
“感谢您的宽容”丹妮丝暗暗舒了一口气,再次行礼,语气不紧不慢地试探道,“展览会的安保制度出现了未知变化,我不清楚能否按照原计划行动”
我也不知道也门的收容物有什么效果啊大侄女……卡洛斯呆滞了一两秒,忽然意识到两人之间存在着信息差,脸上满是微笑地说道:
“监察会已经退出了夜晚的安保工作,取而代之的是暗月教会的也门萨尼亚,他持有着一件四类收容物”
奇点先生果然是先知,这么快就知道暗月教会的手段了……有些吃惊于对话进度的丹妮丝还没想到下一个问题,只听见奇点先生继续说道:
“如果必要时刻遇到了威胁,你只需念出咒语,我会随时带你进入这里”
“记住,一定要随身带着镜子,诵念吾之名”
除了这个,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了……卡洛斯在心底暗暗擦了把汗。ωωω.χΙυΜЬ.Cǒm
“非常感谢”
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丹妮丝微笑着后退半步,隆重行了一礼,随后被泛着彩虹色泽的水波包裹,再次回到盥洗室的镜子前。
再次感谢……在狭窄又有异味的空间内,丹妮丝俏皮地弯曲膝盖,提起裙摆,只感觉内心有块石头放了下来。
对于奇点先生的承诺,她没有丝毫怀疑,因此捏着鼻子、信心满满地离开了盥洗室。
“要开始了……”
丹妮丝拍了拍小脸,戴上化妆舞会的面具,在检查口袋里的物品都齐全后,便一口气走出值班室,从寂静的第一展厅开始,朝着第三展厅的方向走去。
……
接近九点的某个时刻,原本悠闲漫步的也门忽然停了下来,他抬了抬帽檐微笑着将银色铁球收起。
三个黑影中最靠边的黑影解开了搭在肩膀上的手,佝偻着背,嘴角咧开瘆人的笑容道:
“抱歉,我先工作了”
说完,这个黑影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另外两个黑影愣了一秒,保持着搭肩膀的姿势,继续和也门有说有笑,陪着他漫步于光线稀疏的展厅中。
……
蒙特罗中心,格涅纪念展厅。
丹妮丝借着每一次树影婆娑的机会,悄无声息地穿行在光影之间,就像一位真正的盗贼。
由于并不清楚也门的动向,她的每一步都特别小心,并在展厅门缝的不起眼处都插上了一张人形纸片。
蒙特罗中心的几个展厅间的距离基本一致,虽然很多大门已经关闭,但丹妮丝也按照原定的时间,很快到达了第三展厅。
在黑暗中,确定目标的方向,她深呼吸了几下,每前进一些距离,便会小心观察四周的情况,并没有因为视野的空旷而盲目前进。
照着计划,她笨拙地连续几个翻身,来到了距离巫灵塔罗展柜最近的角落,并从口袋中拿出了一系列准备进行献祭仪式的材料。
“用来唤醒灵性的薄荷油和圣铃,代表晚钟会的蜡烛,代表智慧与渴求的迷迭香,呼我带齐了”
由于担心误触禁制,引来暗月教会的看守者,丹妮丝一边将材料以及仪式台布置在展台不远处,一边默念着能够同时启动仪式的咒语。
这是她从一些禁售的神秘学书籍中学来的方法,层叠法指的是仪式的执行者可以在布置仪式的同时聚神启灵,建立灵性空间,帮助仪式者节省下大量的时间。
这是仪式魔法通过无数前者实验总结出的技巧,在古代执行者进行复杂危险的仪式时,通常需要很多次简短快捷的中断仪式来做截断处理,不然很容易大量消耗灵性,甚至危及执行者的生命。
而现在,这成了神秘爱好者基础之上的进阶技巧,对于丹妮丝来说不算难事。
除此之外,藏于咒语间、具有危险的一些引导语段也被她花了很多时间剔除出来。
最后,除了准备必要的物品外,丹妮丝特意将献祭咒语中的神灵秘语指向替换成了居住于晚钟会的奇点先生。
呼……在分不清是灯火还是绯月的红光中,丹妮丝将花精滴入烛火,空气中顿时弥漫起神秘的意味。
接着,她将定做的银制大釜摆在蜡烛前方,倒入薄荷油、迷迭香、香雪兰等自然混合物,右侧则被摆上了一碟白盐与圣铃。
然后,她双膝跪地,双手合拢,以虔诚的口吻呢喃道:
“您是古老无垠的晚钟之主,您是血红与深沉的祈愿之神”
滋!
默念之间,烛火火焰霍然升高,花精与灵性的混合,给周围带来了神秘。
“晚钟之主啊,您也是时间与空间的主宰”
说完,丹妮丝发现大釜中的薄荷油正燃起纯红色的火焰。
“我是您忠实的信徒,我是您无坚不摧的信仰之锚,为您献上真诚的献祭”
静默的绯月之下,丹妮丝捏起一把盐,在用银色小刀建立的灵性空间中,肆意泼洒,完成了最终的圣化。
展柜周围瞬间浮现出一层可视的灵性壁垒,除了熟悉的月光外,只剩下眼前的烛火在静静燃烧,燃起袅袅青烟。
等待火焰熄灭,丹妮丝吹了下大釜中浑浊的液体,用手指蘸上,在展柜周围描绘出献祭仪式特有的符文。
做完这一切,地上的湿痕慢慢渗透进地板,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但并不强烈。
将代表着情绪的香雪兰、代表着忍耐的雪割草一起倒入大釜,丹妮丝双手合十,点向额头,再次双膝跪地诵念咒语:
“永恒的晚钟之主,我献上您所喜爱祭品,祈求您的注视”
“我祈求晚钟的降临”
“我祈求血红的浸染”
“我祈求万古的意志”
“那尊崇源自神秘的意志,我在此呼唤,请为我搭建起桥梁,为我汇聚血灵之力”
诵念完咒文,在忽然吹起的混合着花香与薄荷的微风中,丹妮丝的灵性与精神也到达了最佳的状态。
她的瞳孔深沉,甚至可以透过仪式发出的光幕看到周围流动着代表以太的能量流。
默念之中,丹妮丝提起项链,正准备继续下一步。
就在这时,她的灵性忽然开始紧张,皮肤上也冒起了一个个疙瘩。
顺着灵性躁动的方向,她朝身后望去,发现在一片绯色月光下,墙角处有一团黑暗正在凝结,如同纯黑色的泥坑里藏着无数看不清面貌的怪物。
就在顷刻之间,那团黑泥忽然跳进绯红的月光,朝着丹妮丝的方向冲刺着游动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
利用“层叠法”进行中断,丹妮丝有些慌乱地停止了献祭,立刻从包里拿出黑云叶,在上面书写着某种符文,扔向蜡烛。
但不可逆转的是,伴随着仪式的光幕逐渐淡化,那团黑泥慢慢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糟糕,它去哪了!”
喘着粗气,丹妮丝朝着展柜处后退了一步,手指颤抖地从口袋里又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人形纸片,朝着黑泥消失的方向扔了过去。
轻飘飘的纸片一落地,便吹气球般膨胀出一位穿着燕尾服、脸上涂满红白油彩的小丑。
它摘下头上的高筒帽,露出了近乎无神的双眼,朝着面前的空气鞠了一躬。
可就在它准备戴上帽子时,两只套着白手套的双手忽然扔开手杖,抽搐伸出,狠狠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在这阵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正准备逃离的丹妮丝发现小丑的影子旁有另一个更高的影子做着相同的动作。
只是影子的来源却空无一物,仿佛凭空产生一般。
小丑被自己的双手掐得近乎断气,但脸上依然保持着滑稽夸张的笑容,似乎在嘲讽那黑影的无能。
就在这时,它忽然松开,随即拾起方才掉落地面的手杖,抽出刀刃,毫不迟疑地割向脖子。
脖颈处瞬间出现了一条红线,血液喷溅而出,而刀刃继续内割,小丑涂满油彩、烫着卷发的头颅噗通一声,重重落地。
就在它瘫软倒地后,神秘的黑影再次消失在绯红之中……
紧捏着拳头的丹妮丝惊恐地看完这一幕,后退了好几步,几乎逃到了展厅的边缘。
她碎念着,就在咒语结束后,之前准备在门缝处的纸偶都膨胀开来,迈开浮夸的步伐挡在丹妮丝身前。
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长相一致的小丑都像第一个小丑般莫名掐住对方的脖子,以各种方式杀死对方。
有一个甚至拿出杖刀,捅进对方的眼睛,从后脑勺贯通而出。
现场仿佛无声的炼狱一般,充斥着血腥与残忍。
不多久,黑影从残肢堆积的阴影中变换出绅士的模样,向不远处一步步后退的少女弯腰行礼。
可他却没预料到,那位戴着面具的少女已经冷静下来,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面古老又小巧的铜镜,呆在原地,照看起自身的容貌。
仿佛刚刚发生的惊恐诡异,都不曾影响到她保持美丽的习惯。
“真是位可爱的小姐”
丝毫没有产生怀疑,绅士黑影变换出手杖,踩着浮夸的步伐缓慢走近,仿佛一位正在表演的默剧大师。
他另一只手臂又变换出虚幻的镰刀,准备融入影子慢慢虐杀,就在这时,他又突然注意到这位少女嘴里正念着一段陌生又拗口的咒语。
黑影视线上移,发现丹妮丝手里的铜镜里变得漆黑一片,时不时像浑浊的液体般流动,仿佛内里藏着无穷的奥秘,又如同吞噬一切的深渊一般。
咣的一声,悠远的钟声仿佛从远处传来,在耳边缓慢响起。
它是时间流逝的标志,是机械与齿轮运行的结果,但更是一个能够震慑灵魂的警告。
就在此刻,黑影的动作忽然停顿,如同被石化蛇女盯了双眼般,一下子失去了动弹的趋势。
钟声的响起停滞了展厅中所有的时间。
咣……
咣……
咣……
伴随着连续三声的悠远,关节里如同注入胶水的黑影勉强扭过头来,发现周身旋绕着五彩斑斓的银色液体,直至包裹,吞噬。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黑影便伴随着少女一同出现在古老的钟楼顶层。
当他逐渐获得身体的控制权后,便油然感受到了那弥漫至无边的血雾中,周围无界的苍穹中,绯红如血的照耀下,正透露出如黑洞般无比压抑的注视,仿佛要将整个空间吞噬。
黑影止不住地开始颤抖起来,心中被恐惧牢牢占据。
这?!
我来到了哪里?
这时,黑影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高背椅前,正坐着一个神秘的身影,虽然看不见祂的目光,但压迫感已然来袭。
这是?!
这是位邪神?!
我从未见过的神?!
额,好痛,我快要死了,真正的死去了!
仅仅对视了一眼,黑影发现身影便开始燃烧,开始灼痛,开始消失,却诡异地发不出一点声音,使用不出一点自保的手段。
他只好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点点被血雾同化、抹去、蒸腾,化为一缕缕挥之即散的黑烟。
直至最后,他才听到了这静谧之中发出了唯一一段声响。
这段带有疑问的声音悠远古老,浑浊低沉,仿佛来自另一个次元,从四面八方传入耳中。
祂用着不带感情、古老的卡萨语问道:
“这是谁的屁?”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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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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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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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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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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