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手中的花剪抵上了男人的脖子。
刀尖戳着薄薄的皮肤,仿佛下一秒便会刺入那根青色的血管。
骤然的刺痛,墨思泽整个人顿住。
即将贴上她大腿的手僵住,不敢再动。
“叶,叶南烟,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浑身僵硬,抬头,恶狠狠的瞪她。
“大哥你可别乱动。”叶南烟握紧剪刀的手向上移动。
墨思泽不得不跟着缓缓站起身。
可是两个人的身高存在差异,最后他只能是一个半蹲的姿势。
低头看了眼面前的剪刀,想着该怎样抢下来。
“大哥,我手上没什么力气,容易手抖。”
叶南烟歪歪头,轻松的笑了:“这好像是大动脉吧?你别抖啊,万一你撞到了剪刀上,血溅当场,可不关我的事。”
墨思泽顿时不敢动了。
狠狠咬牙:“叶南烟,我是墨家的长孙,你竟然敢伤我!”
“墨家长孙啊。”叶南烟挑挑眉,“那我把你和你弟弟解决了的话,墨家就是我老公一个人的了吧?啧啧啧,好像还挺不错的!”
墨思泽定定的看她,忽然笑了:
“叶南烟,你不会是喜欢墨锦洲那个残废了吧?他能满足你吗?不会是用工具吧?还是用手啊?这就让你满足了啊?
不如你跟着哥哥我吧,保证让你在床上欲仙欲死!绝对比墨锦洲的手指好用多——啊!艹!叶南烟!”
叶南烟没耐心再听他的污言秽语,手果然向前一送。
刀锋划破皮肤,见了血。
墨思泽吃痛的叫出声来,瞪着她的眼睛凶狠得像是要喷火。
怒火蹭蹭燃烧:“叶南烟,你好大的胆子!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叶南烟眨眨眼睛,忽的将剪刀扔在了地上。
随手从地上抓了一把刚刚沤了花粪的土就往他伤口上抹。
一脸惊慌:“大哥,都让你小心点不要乱动了!你看,伤到自己了吧?”
腐烂的恶臭扑鼻而来,熏得墨思泽翻了个白眼,差点臭厥过去。
“叶!南!烟!”他快要气疯了。
“大哥你别生气啊,虽然臭了点,但是可以止血的。”
叶南烟赶紧解释:“书上说的,农村里的牲畜受了伤,就可以用这个紧急止血。”
这是将他比作畜生!
墨思泽气得全身都在抖,但是眼下,把这坨恶心东西洗干净才是最重要的。
“你给我等着!叶南烟,我不会放过你的!”
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后,他快步离开,处理花粪去了。
叶南烟随着他一起转身,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缓缓勾出了笑。
就他这个全部精力都放在自己下半身,只知道祸祸女人的人渣,还想和墨锦洲比?
他不配!
收回视线,她开心的将地上的剪刀捡起来。
走到一旁,拧开水龙头,冲去上面的血迹。
然后,拧起已经装满了玫瑰的花篮,离开了花房。
甫一走出玻璃门,就看见墨锦洲正徐徐朝她而来。
夕阳西下,撒下金色的光芒,像是在他周身镀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整个人如同矜贵的神。
叶南烟有些晃神,心跳都停了一拍。
下一秒,她笑嘻嘻的迎上前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反应速度不错。”墨锦洲微微仰头看着她。
叶南烟眨眨眼睛,明白他应该是看到了全过程。
“都来了,居然不帮我。”她不开心的鼓了下腮帮子,将花篮放到他手里。
然后走到他身后,抓住轮椅把手:“转转?还是去客厅?”
“客厅。”墨锦洲没有制止她推轮椅的动作。
抿了下薄唇,淡淡解释了一句:“不能走之后,我视力好了不少。”
言下之意,他当时离得远,没来得及帮她。
叶南烟有些惊讶他愿意解释,怔了一秒后,噗嗤笑了起来:
“那你看见我糊了他一脖子花粪吗?”
听着她调皮中带着得意的笑,墨锦洲也勾起了唇角:“他有洁癖。”
“那够他难受好一会儿了!”叶南烟更开心了,“那下次有机会,我再找点更臭的,糊他脸上!”
“不怕他报复你吗?”
“这不是有你在嘛。”
叶南烟想也不想便回答。
墨锦洲呼吸一滞。
下一秒,唇边漾出轻松的笑。
“嗯。”淡淡一声,却像是在郑重的承诺,凤眸里满是认真。
两个人回到客厅,墨悉已经结束了午睡,正在喝茶。
墨思泽也洗完了澡。
坐在墨悉身旁,抬头看向叶南烟的眼里,凶狠得像是要吃人。
墨清隆也到了,正在和卢霏说话。
“爷爷。”
“爷爷。”
叶南烟跟着墨锦洲叫了一声。
稍稍走进后,便闻到了一股古龙水香。
香味极其浓郁,熏得叶南烟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墨思泽的脸更黑了,双手紧攥成拳。
“锦洲你们来了。”墨悉抬头,没什么表情。
等他们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后,从茶几下拿出了一叠厚厚的纸。
见状,墨清隆和卢霏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死死的盯着那些文件。
“书蓉她出差了,等她回来了,我再单独和她说。”
墨悉将文件分成几份:“今天把你们都叫来,就是为了锦洲你们奶奶的遗嘱。你们奶奶在上个月就立好了遗嘱,对她名下的所有资产进行了分配。
她在源海路、鼎愉花园的六套房产,都留给思泽和思颐两兄弟,一人三套。基金、集团外所有的股权,和其他一些动产,都给书蓉。www.xiumb.com
鼎禹商城的所有权一分为二,清隆和清宇你们兄弟俩一人一半。她持有的墨通电力25%的股份,全部留给锦洲。虽然东西各有不同,但是算市价,应该是差不多的。”
说着,他将其中一份文件留下,其余的,往前推了推。
最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锦盒,推向叶南烟:“南烟,这是她给你的见面礼。”
是一只翡翠手镯,通体碧玉,水头极好。
卢霏从听见那句“股份25%全部留给锦洲”后,脸色就变了。
强压下心里的愤愤不平,等墨悉一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开口:“爸,这样分配,是不是有些不太合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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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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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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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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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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