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暗,深沉的夜守着太阳落山,才敢悄悄的冒出个头来。
高筱加入了老常的每日蹭车小分队。
她顺理成章的坐上奔驰副驾驶位。视线和陈冬忆相撞时,彼此露出点心照不宣的微笑,又迅速收敛了下去。
同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送到地方。
直到最后一个电灯泡终于下了车,车门被“砰”的关上,密闭的空间里再次只剩下陈冬忆和高筱。
高筱不自觉的长舒了一口气。
而陈冬忆笑着看了她一眼,把右手搭在了中控台上。手心朝上,指节微微蜷起。
他在等她来握自己的手。
高筱突然起了调皮的心思。
她把胳膊递了过去,眼瞅陈冬忆已经准备收拢手指时,又突然抬了起来。然后调转方向,用力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
“快开车,我要回家”她故意拉起长声。
只可惜这点撒娇似的推拉刚说出口,就消失在了对方的唇齿间。
是陈冬忆解开了安全带,倾身吻上了她。
气息相互交融,让人再说不出俏皮话来。
绵长的亲昵结束后,陈冬忆安静的坐直了身子,再次向高筱伸出手。
这招确实管用。
高筱这回彻底老实了,红着脸主动牵住了陈冬忆。
而对方立刻和她牢牢十指交握,力度大到高筱觉得有些疼。
竟有几分像是怕一旦松开,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高筱之前就知道。
但是直到和陈冬忆交往后,她才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和沉静的外表相比,陈冬忆意外有些黏人。
不仅早接晚送,三餐里除开工作时间的午饭,倒有两顿要和高筱一起吃。
他好像很怕她落单。
“一把火烧起来不要紧,最可怕的是从来没谈过恋爱,老房子着火。”郑媛媛在听到高筱的描述后,如此点评陈冬忆。
高筱其实不大认同。
她觉得不单是老房子着火这么简单。
因为相处的时间越久,她越觉得自己和陈冬忆的默契好像长在了骨子里。
对食物的喜好一致,对书籍的品味一致,对未来的规划一致。
她说的每个梗陈冬忆都能接得住,她开的冷笑话他也会赏脸的笑出声。
心有灵犀的程度,倒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似的。
对方处处合她心意,有时候甚至到了令高筱都有些怀疑的地步这样完美的恋人真的存在吗?
当然是存在的。
因为她这么想的时候,陈冬忆正拎着咖啡从星巴克里匆匆走出来。
“为什么不在车里等?”他问道,特意从纸袋子里挑了一下,选出一杯递过来。
“里面有点闷。”高筱倚在车门边上解释道,接过咖啡喝了一口。
是不加糖的拿铁。
用的是脱脂牛奶,比常规的清淡不少,却恰巧是她最喜欢的。
陈冬忆摸了下她的头,笑着说了句:“外面冷,别感冒。”
高筱心里的滋味有点复杂。
有些一晃而过的疑惑,但更多的是热恋中的头晕脑胀以及让人牙疼的甜蜜。
而时间就在这摇摆的心情中向前滑动。
不知不觉间,转眼又到了周末。
……
陈冬忆在电话里提出要陪高筱去医院换药,态度十分诚恳。
高筱断然拒绝了。
“你都跟主任打过招呼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么一点小事,别搞的惊天动地的。”她笑着说。
对方明显还要坚持,高筱急忙截断了话头:“我手上东西很多,手机快拿不住了,先不和你说了。”
说完收起电话,把正往下滑的礼品盒使劲往上提了提。
这些东西都是买给王贵全的。
高筱有些日子没来三院,这次既然来了,就决定先去看看老人,然后再去门诊换药。
没想到推开303病房的门之后,老人先前睡的那张床已经换成了其他患者。
“之前住在这里的病人呢?”
新换进来的病人摇了摇头,并不清楚情况:“不知道。”
高筱一愣。
她急忙往护士站走,刚巧就在走廊上遇到了老熟人刘大夫。
“哎,你怎么没去门诊换药,跑到住院部来了?”刘大夫是收到了陈冬忆嘱托的,所以一看到高筱,就出声喊住了她。
高筱被迫顿住脚步:“我这就去。”
“来都来了,就别去门诊了,那边人多。”刘大夫业务熟练的指挥她,“你在医生办公室等我一下,我去找副手套,在这儿就帮你把药换了。”
高筱听从他的安排,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纱布摘下,里面的伤口已经结痂脱落,只留下一层浅淡的红印。
冰凉的碘伏擦上去,一阵极微弱的蜇烧。
“愈合的很好。”刘大夫满意的说,顺手把医用废料投进垃圾桶,“估计不会留疤。”
高筱潦草的点了下头,心里挂念的全是另外一件事:“对了刘医生,王贵全老人怎么不在303病房了?”
“王贵全?”刘大夫起初没想起来,又问了一遍。毕竟经手的病人太多,他不是每个都记得请。
“就是那个在美西弗上药后肾排减少的被试。”
提起这一出,刘大夫记起来了:“哦,他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高筱的信息还停留在前几天,诧异问道,“不是说先联合用药看看吗?”
“试过了,刚开始还行,后面效果就不大好。他在这里干耗着也没用,一方面是白花钱,另外一方面病房也排不开了。还不如等各项指标上来之后,再看看能不能化疗。”
刘大夫之所以态度泰然,是因为这样的情形每天都会发生在医院里。
有人来,就有人走。
闯过生门抑或是留在死地,都不足为奇。
高筱把礼盒留给了医生,没有再多说什么,道谢后离开了诊室。
今天没有雾霾。
临到傍晚时依旧有阳光,照在街上是一片明灿灿的喜人景象。
高筱却有些提不起兴致。毕竟她不是医生,还没有见惯生死。
按王贵全之前的情形,化疗怕是走不通的,他也许挺不过这个冬天。
明知如此,却别无他法。
无力感像棉花似的缠人,直坠到高筱心里去。
沉重的情绪蔓延,以至于她在接到陈冬忆的电话时,心情都谈不上有多高涨。
男人敏锐的察觉出了不对:“怎么了?”
高筱犹豫了下,把刚刚的事情分享给了他。陈冬忆是懂她的,至少不会像宋禾那样嘲笑她的共情。
“我以为他还会在医院再住上一段时间,哪怕维持一征。”她说完叹了口气。
陈冬忆温声解释道:“病房恐怕也有周转压力,等候的患者很多。”
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压抑,连病房更迭都不等人。
道理高筱都懂其实从王贵全退出试验的那天起,他就和她乃至美西弗再无瓜葛了。
但这不影响高筱觉得自己有力气没处使,心里憋屈。
而遇到这种情况时,人的第一反应往往是逃离现状,回到熟悉的庇护所。
比如从小长大的老家。
不过这点心思太过软弱,高筱没有和陈冬忆说。
此时一辆汽车呼啸着从她身旁的马路上滑过,不耐烦的按下了催促的喇叭,似乎在验证高筱想要逃离的渴求。
而陈冬忆开口了。
“我们出去走一走吧。”他说。
竟然意外道出了她的心境。
“能去哪里呢?”高筱迟疑问道,“周一还要上班。”
陈冬忆打断了她:“你不远处应该有家咖啡厅,挂绿牌子的。你在那边坐一下,我现在来找你。”
嘟。
电话被挂断了。
高筱诧异的看向黑屏的手机,然后抬起了头。
陈冬忆说的没错,红绿灯对面确实有一家可以休息的咖啡厅,挂着橡树图案的招牌。
而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男人的车已经到了,就好像他原本离得就不远似的。
“我们要去哪里?”高筱问道,坐进副驾驶位。
她顺手把刚点的饮料举了起来,陈冬忆倒是不嫌弃,直接就着吸管喝了一口。
之后他笑了笑,发动了汽车:“暂时保密,到了就知道。”
横竖是一场解压的惊喜之旅。
既然陈冬忆不肯说,高筱也就没有再问。
窗外景色更迭,城市在不断向后倒退,覆盖着残雪的田野迎面朝他们驶来。
车辆在导航地图上缩成了小小的一个点,在公路上快速移动着。
一路向东,直到大陆的尽头。
“别看手机了,小心晕车。”陈冬忆扫了一眼正在回复工作邮件的高筱,“先睡会儿,到地方了我叫你。”
“又不是坐滴滴,怎么能你开车我睡觉呢,太不仗义了。”
高筱的话虽然这么说,但她是老晕车人了。看了一会儿手机,果然开始头晕,最后被迫闭起了眼睛。
而这一闭,再睁开时,车子已经稳稳停住了。
“到了?”高筱迷迷糊糊地应了声,掏出手机一看时间。
已经是晚上8点40。
“对。”陈冬忆解开安全带,“下来看看吧。”
车子停在了漆黑的停车场。
高筱拉开车门,往前走出两步,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迎面是一排坚实的栏杆,栏杆背后是北方的海。坚硬的潮水涌动,藏在浓密的夜里,轰鸣出吞噬一切的力量。
“容城太远了,没办法一天开车来回。”陈冬忆跟了上来,在她身旁站住。
他继续解释道:“天津离得近一些,也是工业港,所以就来这里了。只不过京津高速有点堵,比预期多花了点时间,没有赶在天黑前到。”
高筱顾不上接话。
她深深吸进一口气,每个肺泡里都恨不得胀满水汽。海腥味和机油味交杂在冰冷的空气里,一般人闻着多半会觉得不大愉快。
但这味道高筱太过熟悉,反倒让她安心。
这里不是她的故乡,但这里却也有一片暗涌的水域。
而这时陈冬忆突然提议:“喊一下吧。”
“喊一下?”高筱疑惑地重复道。
“排解压力最好的方式,就是出声。”
陈冬忆说的笃定。好像从他嘴里讲出来的话,都有几分科学依据似的。
附近是忙碌的港口,没有住宅区,发出些响动倒也没什么。
高筱有些半信半疑,张开了嘴。
她起初只是轻轻的“啊”了一声,而陈冬忆笑了,好像是取笑她音量小似的。
高筱不服气起来,立刻对着大海拉长了声音。
“啊”
声带振动出清亮的嗓音,回荡在漆黑又汹涌的水面上,久久不能散去。
就像男人说的那样,对着大海喊出声后,积蓄在心中的压力好像真的被排解掉不少。
痛快极了。
高筱不过瘾的又喊了好几回,海面才再次安静下来。
陈冬忆撑着栏杆侧脸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
高筱吸溜了一下鼻涕,哑着嗓子实话实说:“冷。”
陈冬忆被她的不解风情逗笑了,把她的手拉过来,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冰凉的海风不断刮过,却没有带走他的温度。
高筱把头顺势抵在了陈冬忆的身上,露出了一个真挚的笑:“不过心情确实好多了。”
男人开口,胸膛簌簌震动:“那就好。”
高筱把脸扬了起来,漂亮的杏眼里有信任和爱意闪动。
“谢谢你。”她说。
陈冬忆凝视着这双眼眸,像是醉在了里面。
他许久才回神,喃喃自语:“好像在做梦。”
“嗯?”
陈冬忆醒过神,冲她笑了笑:“没什么。”
他抬起手,转身指向了不远处的海中小岛:“你看那里。”
高筱放下困惑,注意力被他手指的方向吸引了。
岛上亮着彩灯,在暗涌的水面投下影影绰绰的流光,海市蜃楼一般。
“好漂亮啊。”高筱情不自禁的感叹,“要是能过去看看就好了。”
“这会儿缆车应该停了,但是明天白天应该可以过去。”m.χIùmЬ.CǒM
陈冬忆说完探寻的看向她,礼貌的等待女人的回复。
高筱自然是听懂了。
明天白天可以过去。
也就是说如果她愿意的话,今晚他们就不回北京了。
所以要留下来吗?
而此刻做出选择,似乎并不是一件难事。
两个人牵着手走进海边的酒店套房时,步履多少有些跌跌撞撞。
枕头是软的,羽绒被也是软的,坠进去几乎让人窒息。
陈冬忆解开了碍事的衣领,俯身靠了过来。
高筱觉得自己好像飘在一池荡漾的水中,没有一处实在的,全是雾蒙蒙的虚无。
只有十个指尖陷进对方坚实的背里时,才能握住一点稳妥。
不间断的风雨飘摇里,陈冬忆成了唯一的浮木。
只有抓住他、抓牢他,才有活路。
高筱尖锐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但声音很快被汹涌的潮水淹没。
在一片混沌中,他们再分不清彼此。
欢欣来的太猛烈,结束的又太灿烂,一如横亘在窗外良夜中皎洁的月亮。
高筱不知道自己如何睡着的。
身体太过疲惫,精神反倒越发亢奋她好像又做梦了。
这是一个极短暂的梦。
隔着沼沼雾气,她不知在对谁发脾气:“你别再跟着我了。”
对方的身影莫名有些熟悉,似乎是那个曾经拦住她回家的少年。
他听见了这句话,却依旧不肯放弃,沉默的追上了高筱。
两个人就这样肩并肩走在一个令人不安的、困顿的夏天里,静静的走了很久。
直到少女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喊道:“我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话音刚落,轰
顷刻间梦境的大厦崩塌,轰隆隆散落一地碎石。
高筱被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
她从梦魇中醒来,刚才一切都太过逼真,鼻间好像还能闻到隐约的暑气。
这是她第二次梦到那个少年。
……难道这也像连续剧一样,剧情可以不断顺延?
高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整个人既混乱又迷惑。
但现实却和梦境截然相反,是纯然安全的。
陈冬忆翻了个身,从背后搂住她,胳膊落在她的腰间。他把耳挂放在了床头柜上,可能是刚才消耗了太多体力,此刻难得睡的踏实。
室内满是尚未散去的暧昧,余韵未消。
高筱觉得有些口干,轻轻移开了陈冬忆的束缚,赤脚下了床。
一口气喝掉多半瓶矿泉水后,她终于觉得不再那么渴了,心跳也渐渐平复。
除了眼下的一切,剩余的都是假的,高筱这么安慰起自己来。
此时窗外的天还远远没有亮,这个夜并未结束。
高筱决定回去睡个回笼觉,毕竟明天早上还要和陈冬忆一起坐缆车。
而在回身时,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了套房的茶几。
男人的钱包就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刚刚交房费的时候,他把钱包从大衣兜里抽了出来。进房间时又心急,就顺手扔在了桌子上。
“平时看着挺仔细的,结果也这么不小心。”高筱吐槽了陈冬忆两句,把钱包拿了起来,准备装回他的口袋。
行动到一半时,她突然看到茶几上酒店供应的便签纸。于是收住手,有了新的主意。
她想用便签纸叠出一枚小小的爱心,等一会儿塞进陈冬忆的钱包里。这样他明天看到时,就会收获一个意外的惊喜。
热恋中的情侣往往都有几分孩子气。
单是想到那一幕,高筱就几乎要忘记刚才那个骇人的梦,心里翻腾出一阵阵甜蜜。
爱心很快叠出了模样。
她展开陈冬忆的钱包,寻找合适的位置。看来看去,带拉链的夹层是最稳妥的,又安全又隐蔽。
不如就把爱心放在这里好了。高筱一边这么想,一边把拉链拉开。
但让人意外的是,夹层里已经有了一样东西。
是一张一寸蓝底证件照。
高筱借着月光仔细辨认,没瞧出什么名堂来兴许是照片放在钱包里的时间太久,上面的面孔已经被磨损的模糊不清,只能大概看出是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子。
她的手倒是意外摸到了一点奇怪的凹凸触感。
那是钢印留下的痕迹。
所以这张证件照应该是从一个人的学生证上撕下来的。
高筱心里莫名的一沉,顺着钢印的轮廓细细地摸了一遍。
钢印的字不多,不过寥寥四个,却足以让她愣在原地。
上面写着:“容城一中”。
作者有话要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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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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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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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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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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