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菲儿哼笑,把酒杯放到了茶几上,反问他:“你怎么没早点回去?”
“家里没意思呗。”夏正骢手指翻飞,打得起劲儿。
许菲儿幽幽地说:“是啊,我也觉得家里挺没意思的。”
家里的英姐看着墙上的钟表快要指向了十二点,等不及地给连战打了电话过去。
“什么事?”
英姐说:“少爷,少奶奶今天和江小姐约会,莫叔送她回来后,她没进屋,又开车离开了,到现在都没回来。电话又打不通。”
“你说什么?”连战沉着声问,“少奶奶回去,你都不出去接一下吗?她今晚喝了酒!”
英姐一听,吓得手里的电话差一点扔出去,颤着声说:“那、那、我现在就出去找。”
连战说:“你在家吧,她要回去了,你给我打电话。”说完,挂断了电话。
英姐担心许菲儿,又给她打了电话过去,可依旧是打不通。
会所里,夏正骢玩完最后一把游戏,抻了个懒腰,看对面许菲儿靠在沙发里昏昏欲睡了。起身走到她旁边,用手指推了推她的肩头。
“醒醒,我送你回家。”
许菲儿半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闭上了,嘟囔着说:“我不回家。”
“那也不能在这睡啊。”夏正骢看她喝得小脸潮红,眉间是散不开的愁绪,试探地问:“是不是跟你老公吵架了?把你手机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叫他来接你。”
“他?”许菲儿闭着眼睛哼笑,“他才不会来呢,他忙得很呢。”
“再忙也不能不管老婆呀。”夏正骢边说着,边要去拿她的包。
许菲儿一把把包抱在怀里,朝他不耐地摆了摆手,“你走吧,不用管我,我一会儿自己会回去的。”
夏正骢没有动,她这醉醺醺的样子,他怎么可能会放心的走呢?
“行吧,你要是实在不想回家,我送你去酒店住一晚,这总可以吧?我得看着你安顿好了,才能走。”夏正骢妥协地跟她商量。
许菲儿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是不早了,她酒劲儿上来,也犯困了,便同意他的做法,起身跟他一起出了会所。
两人前脚刚上车离去,后脚连战的车便疾驰而来,停在会所门口。
他大步朝里走,大堂经理见状,忙笑着迎过来:“连总晚上好。”
连战在大堂里扫视一圈,并没看见许菲儿的身影。
身后的司机立马上楼继续去找。
“连总,找人?”大堂经理问。
连战问:“许菲儿晚上过来了没有?”
“啊,你说许大小姐啊,来了,不过又走了。刚走。”xǐυmь.℃òm
“去哪儿了?知道吗?”连战眉头紧皱地问。
大堂经理摇了摇头,“去哪儿不知道,不过是跟夏家六少走的。”
“夏正骢?”连战听完,脸黑得如锅底灰,语气又冷上几分。
大堂经理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许大小姐不就正是连战的夫人吗?刚才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看连战这架势,好像是来捉奸的?
“额……看着两人一起上的车。”经理犹豫地说着,又补了一句:“不过,一个坐前面,一个坐后面了。”
连战转身就走,浑身充斥着寒意。司机在后面跟上,路过经理的时候,不忘提醒一句,管好你的嘴。
“给我跟上她的车,看她跟夏正骢去哪儿了!”连战气的双手叉腰,看着夜色,心里免不了的担忧。
清晨,早上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打在许菲儿的脸上。
她眯眸看了一下,又闭上了,随后翻了个身。
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软软的,她又试探地轻踹了两下,那边发出闷哼。
她心一惊,猛然坐起,朝床尾去看,被子蒙住了,她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她做了两个深呼吸,一把掀开被子,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蜷缩在那里,看不到脸。
她吓得尖叫一声,抬脚朝着男人的后背就踹了过去,一脚给踹到了地上。
“诶呀!”男人一声叫,醒了过来。
听声音耳熟,许菲儿爬到床尾去看,原来是夏正骢。
“你踹我干什么?”夏正骢迷糊着盘腿坐在地上,眯着眼看她说。
许菲儿的记忆停留在两人从会所里出来,打车走了。之后就断片了。
她皱着眉问:“第一,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第二,你为什么光个膀子?”
夏正骢从地上站起来,坐到床边,生无可恋地看着她,问道:“你不记得了?”
“废话!我要记得我还问你啊。”许菲儿不耐烦地说:“快说!”
她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刷卡的声音,下一秒,连战怒气冲冲的大步走了进来。
当看到床上的许菲儿的时候,他神色一愣,转头对司机说:“出去等着!”
许菲儿和夏正骢看到是他进来,也都满脸震惊,他怎么找来的?
连战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头看着夏正骢,眼里满是怒气。
“连少,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别误会。”夏正骢站起来,转圈地找自己的衣服。
连战没搭理他,从床头一角拿起浴巾,朝许菲儿一扔,浴巾正好落到了她的头上。
“连战!你干什么?”许菲儿气得扯下浴巾,头发被带到脸上,像个小疯子似的,生气地喊道。
连战冷笑:“围上点,怕你冷。”
“我又不是刚洗完澡,我围个屁啊——啊——”许菲儿话没说完,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这才发觉,身上仅穿一件小吊带背心,外面的衬衫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去了。
她茫然地看向夏正骢,此时夏正骢也套上了从洗手间拿出来的半干不湿的衣服,见她看过来,忙解释说:“昨晚你吐了一身,我叫服务员给你脱的衣服。”
他又看向连战说:“连少,我和菲儿可什么都没做。昨晚她喝多了,我送她来酒店,她吐了我一身,又耍酒疯拉着我说话不让我走,我跟她折腾得后来都困得不行了,就睡着了。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儿,你们两口子好好沟通吧。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就想溜之大吉。
可连战,却一把钳住了他的手臂,眼神阴鸷地看着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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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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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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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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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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