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此话有些夸大,其实在座的算得上宿将的只有曹文诏,其他的朱可贞、曹变蛟和商敬石都只能算是战场的雏,他们其实并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不过现在也不是探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鞑子狡诈,变化多端,属下无能,实在是难以猜测。”曹文诏首先开口,他就是一纯粹的武夫,打战可以,玩政治就不行了,之后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恶了长官,被文官们玩弄手段害死。
“管他鞑子为何入关,只要将他们打回去,打怕了,以后他们就不敢来了。”曹变蛟不愧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话很直接,也很切中时弊。
“鞑子此次入关,时机上看十分诡异,路线也是难以琢磨,竟然不是之前的围攻辽东,反而是绕道蒙古,舍近求远,实在是古怪。”朱可贞也是说道,这就有点意思了,看出了点名堂了,难怪是武状元。
至于商敬石等人则就说不出个所以然了,这也很正常,毕竟是响马贼出身,勇则勇猛,对于朝政和政治就是一窍不通了。
听了几人的回复,朱慈烺语出惊人,说道:“根据密报,奴酋黄台吉已经率大军旋向山海关移营,并于三月二日取冷口关(迁安县东北)返回盛京,也就是昨日,目前大明境内只有少数的后金鞑子兵。”
听了朱慈烺的话,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彻底震惊了,实在是不能理解,这样的机密消息,朱慈烺是如何知道的,况且这里和沈阳(盛京)相隔数千里,昨天发生的事情,朱慈烺是如何让知道的?
几人虽然心下怀疑,可是也不敢直接向朱慈烺发问,毕竟他们可不敢质疑堂堂的大明太子殿下,猜想着可能是皇家掌控的密探送回来的消息吧,毕竟崇祯朝之前的大明厂卫特务可是很厉害的。
“此次奴酋黄台吉洪太率一支劲旅,绕道蒙古突入塞内,直逼京师,是后金鞑子第一次攻入关内,有了这一次,要他们尝到甜头,以后就难以控制了,他们应该就会经常入关抢劫了。”朱慈烺继续说道。
听到朱慈烺的话,曹文诏、曹变蛟和朱可贞、商敬石等人都是愤愤不平,说道:“殿下放心,臣等一定拼死阻止建奴入寇中原。”
“难,难,难!”朱慈烺继续说道,随后看了一眼脸色并不怎么好的几人,说道:“这和你们没关系,是朝廷的原因。”
几人安耐不住说道:“殿下既然已经明了,为何不阻止此事的再度发生呢?”朱慈烺苦笑一声说道:“因为孤太小了吧,没有实力影响朝廷的决策,更不用说左右朝局了。”
听完朱慈烺的话,大家才明白,是啊,朱慈烺虽然是太子,是储君,可那只是名义上的,现实中他只是个一岁多的小孩子而已。
“此次建奴入寇,给大明带来了极为恶劣的影响,袁督师被下狱,祖大寿逃回辽东不但削弱了明朝的军事力量,忠贞爱国之士人人自危,离心离德,朝廷没有力量驱赶后金鞑子。
其次,京畿地区精心策划了一百八十年的防御体系遭到了后金鞑子的破坏,元气大伤,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到以前的水平。
况且有了此次先例,之后,建奴军队在京畿地区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难保他们以后不再来骚扰,就是一年来一次,也不是咱们可以承受的。
最后,后金鞑子在京师周边地区大肆掠夺财富,并杀害无辜民众。后金鞑子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京畿附近富庶的地区惨遭破坏,咱们大明的统治基础遭到瓦解,形势岌岌可危。”
朱慈烺分析起了此次事变造成的可怕后果和影响,听着朱慈烺说建奴以后可能年年都来,大家都不禁生起了一丝丝凉意,感觉后背不寒而栗,同时也具的朱慈烺分析的透彻,点出了事情的背后的影响。
朱慈烺看了看众人,继续说道:“说了半天,还没说奴酋为什么要冒险叩边,其实,你们谁能想到,奴酋这次挥师入关,是一次冒险之旅。
因为在此之前,后金鞑子从来没有进行过类似的长途奔袭战,孤军深入关内更是前所未有。建奴八旗军的战斗力与咱们大明的军队相比,并不占据很明显的优势。
而奴酋这次挥师入关,又是倾国之力,孤军深入,假如在关内遭遇败绩,后金鞑子将面临着灭国的危险。可惜咱们的朝廷和军队太不争气了。”
“没想到既然是这样的,要是早知道就好了,咱们的军队哪怕只要再抵抗一下,结果也不会是这样啊。”曹文诏痛心疾首地说道。
“是啊,随意说父皇将袁督师抓捕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只要各地的军队严守城池,积极抵抗,京师内的朝廷不要惊慌失措,局势未必没有翻盘的可能。
试想,就算八旗军在关内没有打败仗,但是被我大明军队围困,短期内难以迅速抽身而退,袁崇焕在关外率军直捣后金老巢盛京(今沈阳),后金还是危在旦夕。”朱慈烺再次语出惊人。
曹文诏和朱可贞也在思索着朱慈烺刚才所言方案的可行性,他们都是深知兵事的将领,自然知道此事在实战中是否真的可行。
而朱慈烺却不管这些,自顾自地说道,长期以来,建奴的作战的方式是“以战养战”,通过战争来掠夺人口财帛,补充战略资源。
之前的宁锦之战的失利,使得后金一无所获,空手而归。这时候,正值青黄不接之际,存粮已经在战争中消耗一空,秋粮还没有成熟。后金因此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饥荒。
孤根据密报得知建奴朝廷文书中说,“时国中大饥,斗米价银八两,人有相食者。国中银两虽多,无外贸易,是以银贱而诸物腾贵。”
这是什么意思呢?是说后金因为发生了大饥荒,导致粮食奇贵,甚至有钱都买不到粮食,以至于发生了食人肉的惨状。
市场上物价飞涨,“良马,银三百两。牛一,银百两。蟒缎一,银百五十两。布匹一,银九两。”
一匹良马要卖300两银子,一匹牛要卖100两银子。一匹蟒缎要卖150两银子,而一匹最普通的布,也要卖9两银子。
在这种情况下,有人铤而走险,干出违法乱纪的事情,偷窃牛马,抢劫杀人。他们的大臣奏报朝廷,请求严厉惩罚盗贼,“盗贼若不按律严惩,恐不能止息。”m.χIùmЬ.CǒM
因此奴酋洪太在大饥荒的逼迫之下,不得不走了一着险棋:千里奔袭关内进行劫掠,以此度过难关。可惜的是,他成功了,大明输了。
建奴这次冒险长途奔袭,从关内掠夺了大量财富和人口,足以让鞑子过上一段很滋润的日子。奴酋又通过这次胜利巩固了统治地位,提高了威信。
想来自此之后,后金鞑子将会动不动就突入关内,就跟家常便饭一样,只是苦了我大明百姓,今后将朝不保夕了。”说到这里,朱慈烺满含热泪,悲伤得不能自己,话都说不出来了。
“太子殿下既然已经看明白事情的始末,难道就没有解决的方法吗?”见到朱慈烺的的神情,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齐齐下跪,起身问道。
“殿下,请救救可怜的大明百姓吧?”幼军的人也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只看得远处的军士莫名其妙,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正因为如此,孤才组建了幼军,大明的希望在幼军身上,也在在座的诸君身上。”朱慈烺再次语出惊人,跟众人说出了自己成立幼军的目的,那就是拯救大明百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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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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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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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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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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