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狼玉好啊…否则,我也想不出有什么能宝贝他的名字…”
再回过头想,这次回来竟是为了怀念与忏悔。但因想着臭狼那副找不着人就发疯的模样,以至于天还没亮就赶回去了。
深夜露水繁重,让人受凉了些,没曾想到了新屋也还是一把躺下胡乱地转着脑袋,生着闷气。也不是很冷的阴雨天,怎么就着了凉?怎么就这般无用?望着睡得不大踏实的臭狼,我只担心他翌日醒来要发寒,忙起来找了件厚衣裳给他套上。
虽不是什么大热天这狼梦中还是将衣裳都撕扯开了,后背也是一层黏黏糊糊的薄汗。
“真有这么热吗?臭狼你…双脚都是冷的”我不住地问他。臭狼睡得死沉,连坐都有些坐不稳,也不知是耍什么心思,睁开眼见了我索性将身子都靠在我怀里。
这头臭狼是很重的,待他毛发全都幻化出来后我便被他一身毛闷得出汗,遂又赶着他将尾巴、毛发还有浑厚的四肢收回去。起始臭狼还不大愿意,我只得拍了拍他的脑袋,他受了疼便怕了,不一会儿又变回了人身。另我恼的是臭狼正值换毛之际,这一回了原身便掉了一榻。他倒是好睡,我只得收拾那些‘烂狗毛’。
晨光熹微时臭狼已经不在家中了,四角梨木桌上留了一张微皱的旧药方纸,上头腻腻地粘着一段话:
“子郎上山收药,岐儿可不要太挂念了。话回,昨夜让我好找。”怎会挂念?
于是将这纸收到了屋内,喝了两口茶后便去了后院喂养家畜。
兔子窝被臭狼挪在了檐下,热时有杏树和几颗龙眼挡着光,雨时有竹排和屋檐挡雨。玉儿很喜欢这窝兔子,回来了总会去窝边抱一会儿兔子,以至于我与臭狼也疼爱起它们。吃的东西新鲜,兔子也漂亮干净,几只小的都快圆滚过母兔了。
种的喇叭丁我同臭狼是不大爱吃的,这会儿也只能挖起来给它们吃。喇叭丁的味道清甜,兔子们也喜欢吃,给它们一筐能吃个四五天。其余的家畜便不说了,不过是白的白鹅白鸭,黑的雏鸡公鸡而已。
整理完院子约莫是八点了,才出家门便见卖饼的老伯急匆匆地过来请,
“请二掌柜的给看看,俺家姑娘是不是有了,吐得厉害得很呐!”老伯说得急,我便随他过去了。
巽风泽的人家大多一窝的人都在一间屋子里住着,就是女儿有了贤婿也还得留在窝里,直到有崽儿独立门户再分出去。老伯的小女儿年十五,正值婚龄。这孩子原很大方,这会儿见我来看她满脸臊红。我只好支开她父母,单独问了这姑娘话。如何时有的亲事,何时吃了什么、用了什么,今日可有□等等。问完话后给她把了把脉,却是没什么迹象,也不知是我脉息太薄弱还是别的,只好出去问她爹娘这几日家中吃了什么,一问才知道这娃子吃了些没煮熟的豆子,可偏偏她爹娘吃了都没事。
“大伯不急,我去抓些解毒的来,滚一滚喝下就好了。对了,这时节的草豆子吃不得。”那娃子捂着肚又恶心又疼痛,我也着急,交代完便跑了回去,落手抓了一小把清毒草。
大伯接过后想给我药钱,这一点点也不算什么,让我怎么好意思收?再三回绝后还是找大伯要了个素饼子回去,留给臭狼回来了吃。
亏得臭狼的悉心配药和无微不至的照看,我的腿伤已经好了八成,这会儿他不在我也能替他出诊几次,不至于走至半路旧疾发作。
各自回到家中都晌午了,与臭狼对坐喝茶,彼此都喘了几口大气后都无话,我整理好药箱后臭狼才稍有些动静,慢慢走过来将脑袋搁在了我颈窝:
“岐儿是太累了吗?怎么看也不看我?”语罢,臭狼又靠得更近。不知是不是正午太过燥热的原因,触了臭狼有些冰凉的脖颈身上便有种不寻常的感觉。于是只好起身将门关了,指着桌上的饼说道:
“臭狼把这饼子吃了。”臭狼一听忙问:“我吃了岐儿你吃什么?岐儿你不是贪吃的人,就是如此下回也要多买一个,钱都在屋里不是吗?”
“我哪里是舍不得用钱,那卖饼子的女儿吃坏了肚子,人家给的。”匆匆回了几句后我便回到屋里了,抱着膝盖看窗台上那朵被晒得隆起来的兰花骨朵。
天气炎热我胃口不好臭狼也说不得我什么,只默默地提了壶茶过来,提醒我不要忘了喝。好奇怪的,我见臭狼又要出去便急得将他擒了回来。
我知道,一旦我尝到了亦或是明白了臭狼身体里的好处便会成瘾,臭狼也为此疼痛亦或是受伤,可我…还是说了那句有些强人所难的话。
“臭狼,你忍忍…”
臭狼也不回我的话,只笑着地任我解他身上的布条与铜扣。
“我想离开一段时日…臭狼…”
正是暴欲满心时我朝他说了这么一句,害得他边抹着泪边收着肉,也不知是他太疼了…还是我心狠,到底也没能怎么好好享乐一次。
我断断续续地病着,幸有臭狼体贴。他虽不明白我病得多重却也傻傻地照顾、体谅,才使得我不至于郁郁而终。可我却这样伤害他,在他身上发寒时说出这一句“要离开…”
什么都没再继续下去,臭狼看着我那眼神摆明了在说他自己心里难受,也不大哭,也不像从前那般求我什么。我知道自己一旦离开了…回不来了…在彼此心里必定要成遗憾,于是拍拍胸脯安慰他:
“臭狼,我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你做的迷烟我一定带上,还有!我也会些拳脚功夫,你担心什么?我又不是去寻死,一定给你平平安安回来!”此话一出我便后悔了。臭狼的眼泪一掉,我就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了。
我答应过他,已经几月不曾大哭过。这时也一样的,笑着将他一把拉到了枕头边一块儿靠着,就像两只小崽儿靠在一起,光溜溜的。
“换作是你…我一定舍不得了…臭狼”
臭狼许久不回我的话,也不是生气。晌午时他也没吃什么东西,我想起身去煮一些面给他吃起身时却被他牢牢地抓着,这头臭狼就这么抱着我抱了两个时辰。很久后我们都饿得肚子里打抱不平时他才咬咬牙说道:
“岐儿,我还是陪着你吧,泽里还有琰子…岐儿舍不得我,我就偷偷地跟着好过什么也不知道地糊里糊涂地就看不到你了。咱们再试试…一定能有的…”语罢,臭狼又朝颈间蹭了蹭。
我还是有些放不下心,只好问他:
“那这里的牲畜和花草怎么办?这是臭狼自己的家,总不能让琰子每日来照顾。你是泽主,你要抛下泽民,抛下群狼去和岐山来的野男人花前月下吗?”我实在不忍再想下去,一边舍不得看他在我离开之后那般颓靡,另一边又是自己沉珂多年的心结…
没想到就这时臭狼竟来了这么一句:
“那就如你所言,除了玉儿的那几只其余的都送人好了,岐儿今日与我说了那句,我往后也吃不下了。群狼…总会有狼主,会再有狼王,岐儿替我担心什么?”
说不动他了,我也只能笑笑逗他高兴,装模作样地问他:
“臭狼,我真是去散心的,你若是跟来我这整颗心都会乱的。且,且我几日就回来,就是在这周边走走。”
半晌后臭狼好似平静了不少,再抬头看我时只柔声说了一句:“岐儿…我总想着煮着什么给你吃…”
“饿了就直说。”我想他真是里里外外都不好受,便想让他再歇会儿,臭狼却不愿意,穿好了薄衫和绒甲便出来了。
“这些都快干了,天气实在是热。”臭狼边说边将一簸箕药提了出去,擦肩而过时很是愉悦地拍了拍我的肩:“岐儿怎么一副倦怠?天色还算早,不如来和我整理这些草药?”许是自己心中还有些愧疚,只得点了头同他去院子里一并整理草药。
臭狼心细如发,花草农事总能在他手下长得茁茁挺拔。这些个寻常草药便是他自己栽下的,起初几日他总得频频查看,等这草服了土扎好了根便也不用怎么管了。臭狼再去时它便长得好,到了这几日过了雨水臭狼便将它们收回来了些,剩着几株留到换季后取籽作种。
以往臭狼收了药回来都会高兴得喝酒,说是自己又能用这些药让人畜少些伤痛了,可这回…
我虽人还在池边捯饬草药,心里却焦急地在想怎么能让这头狼高兴,想了想还是一下儿跑回了灶房,燃起柴火便给他炖了面。他自个儿不知什么时候炖了鸭汤吃,我连同剩下的汤也炖了,臭狼就低着头安静地吃着面,很香。饭后我见他心情实在不好便想拉着他去街上晃荡几圈,谁知他竟嫌太吵闹(平日里可是他拉扯着我到处走的!),这日最后只是提了壶酒静静地坐在门边看白月。
华灯初上,十五将至。桥边已经有人放了河灯,花市常有的彩色布条也还微微扬着。泽里的牲畜们都披着人皮出来了,默默地向它们的神倾诉着心愿。
我从前觉得自己于巽风泽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外来客,可琰子和太多人都让我舍不得,我从来不知道出了岐山神术之外人们还有别的信仰,真说得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死臭狼!都说了不能喝酒!”话落,臭狼的酒壶又一次被我抢了过来。他却笑得合不拢嘴:
“岐儿现在不让喝…等你不在的时候我一定偷偷喝个天昏地暗。”不知是不是泽人祷告过于频繁,臭狼的耳朵痒得有些发红。
“喝罢,我这个见不得神的先回屋了。”递过酒后,直至入睡也没再与他说什么话。臭狼醉得不省人事,我看不进去他那副癫样儿便上楼歇在了玉儿屋里,今夜就当作未曾见过那头狼吧吧!
可惜,入睡前偏偏在想:臭狼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竟让我又厌又舍不得,这是种什么样的感情,为什么从前的我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于是我开始想,想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能让我这般为他烦躁不安,为他心烦,为他心疼。
与臭狼结作兄弟时彼此原来的身躯都快五百岁了,灵识与记忆也是同样,唯有人身如常人一般。现在…我们的人身都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他总是一肚子墨水,总是一身药气。傍晚时那双苍白劲瘦的脚总是沾着田土,可是看他的眼里又是干净的不得了,我能在他眼里看到落日多美,晚霞多温柔明亮。几多年来,都是如此。
可是这个人嘴坏,好似我拒绝他的话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前一天入夜时说的不许翌日醒来头一句便是:岐儿,我们来吧…
是啊,来吧,这到底是生灵的本能。
所以玉儿常告诉他:“狼爹,爹爹的脾气不好…你多忍让…”表面上是安慰,实际是警告臭狼,不要让我起了杀心。
我知道做人是不能恩将仇报的,所以,鲜少化回原身。奈何臭狼的嘴实在讨厌,我只能忍心喊他死臭狼。多年后才知自己有多看不得他掉眼泪,看不得他揉着腰笑着说:“唉,这么多药材背起来还挺重的。”
这是很奇怪的感觉,直到如今也是奇怪。自有记忆以来,岐儿只会心疼阿爹阿娘,也只关心过他们。臭狼在我心里永远处在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角落,我为什么想对他好?是因为想起来他便觉得心安,还是因为这个人总是对我好?如果是后者,那是不是代表我们之间不过如此,我对他只是依赖、自私、和索取尔尔?
我不知道,所以只能想。可是这样想是找不到答案的,至少我的脑子还想不了这么深的东西。也是如此,脑子里压根儿没有一条弦用来绷住我的冲动,我听到臭狼在嚎叫便跑了下去,看到他双眼通红便想将他熊抱进怀里安慰。我想这大概也不是什么错误的行为,就如我所想所做那般,臭狼也仅仅是抱着我,小声问道:“岐儿…去哪里了?怎么夜里总是让我找不到你?”
我见他还算冷静心下便安心不少,只得骗他:“前几日下了雨,我去看看楼上哪处返潮无有。哦,顺道去了下茅厕,果然是吃不得鸭肉…”
我是天亮后离开的,臭狼醒时神情恍惚,见我收拾行李又瞳光黯然。默默一宿,我知道他并非不能接受我的暂时离开,只是有些担心。
想去的山头不算太远,总是攀着崖壁、走着山路也不好背负太重的包袱,算了算只带了两身常穿的褂衫布裤和一点儿碎银。此去是为治心,臭狼便也不让我带走玉儿儿时的襁褓。我也赌气,不带上随从。ωωω.χΙυΜЬ.Cǒm
我想过…若此事不成留在人世的玉儿和臭狼会如何,可到底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想。我很累,这里并不能收留我的困倦,不如就让我自己去走走,用着自己从臭狼那里学来的一切,让自己静心。压抑久了的情绪需要一扇窗来放肆,倘若找不到,那便用自己的心去发现。
临走前臭狼捏了一把我的鼻尖,抱怨:“十五将至,岐儿还真是舍得。”
“我们都与自己和解…臭狼,别怪自己。”
这之后我便走了,走得不算干净,不潇洒,走得黏糊糊地,身下还有臭狼吐出的东西没洗干净。是十五将至,我就这么让他一个人留在巽风泽,任他发疯,饮酒。
这躺走得也完整,什么都准备好了,想去的地儿也看好了。我只是有些遗憾没在走之前告诉臭狼,如果我活下来了,兴许会带着自己的女儿回来。都是自己身上的灵物,说不定男女,只是心中更期盼是女儿。仅是我自己的,与臭狼无关的女儿。无论是血缘上,还是关系上。
我知道这种繁育方式或许会使自己丧命,又或者会让崽子一生下来便不成样子,可我必须要赌,必须要将自己所剩的滚烫的疼爱和血留给它。玉儿已经长大,已经有了自己的崽子,它不再需要我的悉心照料,也不需要狼王的保护。可我自己却还剩下太多遗憾,太多来不及弥补给玉儿的遗憾。
曾与臭狼商量过到哪处去抱一只女儿回来养着,可说到最后彼此都不忍心。我们曾失去过玉儿,所以不敢,也不愿意再有别人失去它的崽子,哪怕是它卖给我们,哪怕是养不起了,诸如此类的问题,我与臭狼只是能帮则帮。
往西走了五里路后天已经快黑了,沿路少有歇脚的地方。我也不知自己在着急什么,明明这回出来是为了散心,可是一心却只想着赶快走…
旧伤还未痊愈,以至于脚程慢了,天黑后只能找个客店歇下。入睡前想,臭狼反正是在泽里不得闲,为何不趁这个机会让他跟来,为何…不愿意也给他一个散心的机会,医者不自医,我为何不能给他一个得以解脱的机会,说不定此后…他就不再为我而走火入魔。但说到底,到底是我太笨,总有太多疑问不得解。为何?我总有那么多为何,总有那么多臭狼为了哄我高兴而给的答案。可贵的是,臭狼给的答案是真的。
太晚了,太色太晚了,我需要休息,在天亮之后赴往岐山南门之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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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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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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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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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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