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指了下不远处的一对璧人,“你啊,完全就是瞎操心,你看世子多疼姑娘,宝姑娘拿什么和姑娘比。”
晴雯顺着紫鹃的手望去,发现刚还在打闹的两人,不知何时又依偎在了一起,穆栩还拿着一朵花给黛玉插在发鬓,远远瞧去,好似一对神仙眷侣一般。
“你说得很是,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晴雯见了这个情景,也觉得自己多虑了。
黛玉自然不知道晴雯正替她叫屈,她此刻摸着鬓角的花朵,脸上挂着笑意,嘴里却嗔道,“你又胡乱折花!”
“嗨,不过一朵花罢了,它能挂在我夫人的头上,也是它的福气,说不得它还要感谢我呢。”
“呸,亏我以前还觉得你是个正经人,没想到也是个登徒子。”
穆栩扶着黛玉的肩膀,与她额头相抵,“我在你面前,装什么正人君子,那不是有病吗,难道你喜欢我那样?”
黛玉眨着灵动的眼睛,狡黠的回道,“你自己猜!”
夫妻俩正甜蜜呢,却见雪雁从远处急步而来,黛玉便问,“怎么了这是?”
雪雁喘了口气,回道,“忠敬王世子派人来求见世子。”
“可真会挑时候!”穆栩抱怨了声。
黛玉好笑的推了他一把,“快去吧,说不定是有急事呢。”
“那你也早点回去,别一直留在外面吹风。”穆栩叮嘱了她一声,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
来到前院偏厅,发现来的是徒睿的长随王贵,听他说了来意,原来是徒睿约他明日出城打猎。穆栩本想拒绝,可转头一想,他成婚一个多月了,一直都窝在府里,要是再不出门,恐怕徒睿得笑话自己,便点头应下了此事。
等王贵走后,穆栩先去了自家祖母那里,进去后发现只有祖母和春桃等丫头,不由奇道,“桐儿那丫头呢,怎么这几日都没见她人?”
张太妃笑着回道,“这丫头最近迷上了作画,索性我就给她请了个画师,所以这几天她都在认真学画。”
“桐儿做事没有耐心,等这股劲头过了,估计又要嫌麻烦了。”
“随那丫头自个心意吧。对了,黛玉呢,怎么今日没有粘在一起?”
穆栩坐到祖母身旁,拿起一个蜜饯扔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她在花园游玩呢,我闲来无事,就来陪祖母说说话。”
张太妃示意绿柳给穆栩倒杯茶来,随口又问,“我听说黛玉给你房里的一个丫头开脸了,是哪个来着?”
穆栩将英莲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张太妃听后,叹道,“也是可怜见的,你以后对这丫头好点。”
见穆栩点头,她又对春桃吩咐,“你从我私库里把那套翡翠头面,还有后街那座三进宅子的房契找出来,回头赏给那丫头。”
穆栩闻言,连忙摆手拒绝,“祖母这是干什么,我又不差那点东西,您自个留着压箱底吧。再说首饰也就算了,怎么还送房契呢?”
“我那些东西留着也是吃灰,你就别管了。至于房契,那是让她安置自己母亲的,但是你别忘了,让管家再调几个小厮和丫头过去。”张太妃说起她这么做的原因,
“你既然纳了人家闺女,也算是半个女婿了,怎么还能让人在咱们府做下人活计呢?这要传出去了,外人肯定会说咱们家刻薄。”
穆栩一怔,他还真没想到这一茬,思量了一下,觉得祖母说得确实有理,便真心向她道谢。
从祖母这出来,穆栩估摸着黛玉应该回去了,也就没去花园,径自回了自己院子。
果然一回去,就听见黛玉说话的声音,他寻声而去,却见黛玉正和一个不认识的丫头说话。
那丫头见了她,急忙起身行礼,“司棋见过世子爷。”
穆栩点点头,然后看向黛玉,黛玉笑着向他介绍,“这是二姐姐的大丫鬟,她来告知我一个好消息,二姐姐有了身孕,已经两个月了。”
“确实是个好消息,改日得让柳大哥请吃酒才行。得了,你们说话吧,我去书房坐一会。”
“你先别急走。”黛玉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在穆栩疑惑的目光里,说道,“我想明日去柳府探望一下二姐姐。”
穆栩有些为难,“我刚答应了睿表哥,明日要和他去城外打猎,不如后天我再陪你去。”
“无妨,我自己就就行。”
“这怎么可以,这样吧,我明日先送你去柳府,然后再出城打猎。”思量了一下,穆栩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黛玉本要拒绝,穆栩却坚持不让,她只好答应下来。
次日上午,穆栩把黛玉送到柳家,目送她进去,这才带着两个家将向着城门赶去。
一见到穆栩,徒睿就不耐烦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晚,我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实在抱歉,临时是有些事耽搁了。。”穆栩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向其拱手致歉。
“啧啧,这成了亲就是不一样了。”
“去你的,你还去不去打猎,不去的话我可回去了?”穆栩作出一副调转马头的架势。
徒祯连忙拉住他的缰绳,“算我怕了你了,快走吧,我最近在府里都闷坏了。”
一行人来到城南山下,留下两人原地看守马匹,然后徒步向着山上而去。或许是因为春天刚过,万物复苏的缘故,今日他们运气不错,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打了两头鹿,三只獐子,还有一些兔子。
看着几个随从都已经拿不上猎物了,穆栩叫住依然兴致勃勃的徒睿,“今儿已经收获颇丰,就到这里吧。”
徒睿有些不甘心道,“早知道就不和你来了,我只打了一只獐子,还是你让的,这有什么意思!”
“我倒是不想动手,可谁让你老是射不中呢,我总不能看着猎物跑了吧?你瞧瞧你射的獐子,都快成刺猬了。”
徒睿狡辩道,“我又不是猎户,打猎也只是消遣,只要能打到猎物就算成功。”
穆栩摇摇头,懒得同他斗嘴。他抬头望了下太阳,发现已经正午时分了,当即就吩咐几个随从,就地休息。几人随即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顺便又吃了些带来的干粮。
休息了大约半个时辰,众人这才下山。回城的路上,穆栩和徒睿并骑而行,徒睿问道,“祯弟下个月要大婚了,你可曾知道?”
这个消息穆栩还真不知,不由有些好奇,“选的是哪家姑娘为后?”
徒睿回道,“是礼部侍郎曹泰的小女儿。”
“曹泰,这个人我真没什么印象。对了,怎么这么着急,按照规矩光流程就得几个月吧?”
听了穆栩的问题,徒睿向后看了下,发现随行之人离的挺远,才把头靠过来,小声说道,“皇祖父最近有些不妙,御医说最多撑三个月。”
穆栩心情也沉重下来,虽然他之前就有些猜测,可亲耳听到这件事情,还是有些难过,毕竟那也是他外祖父,这些年对他们母子二人颇为不错。
沉默了好半晌,穆栩才道,“你说,我要不要给母亲去封信?”
“这个…我也不好说,你回去问下太妃的意见,看看要不要让姑姑回来。”
“嗯,我知道了。”穆栩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在他的记忆里,母亲对外祖父还是很有感情的,如果自己提前得到消息,却不通知母亲,让她不能见外祖父一面,或许会让她抱憾终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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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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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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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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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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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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