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见她这个样子,自是十分心疼这个妹子,便柔声安慰道,“你这样想也好,以后有事了就来找我,就算我办不了,也可以让…让别人来办。”
惜春狭促的一笑,“林姐姐直说林姐夫就是,何必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爽利。”
“你这个死丫头,我好心安慰你,你竟然敢打趣我,看我怎么收拾你。”黛玉立时恼了,开始上手挠起惜春的痒来。
“哈哈…我错了,林姐姐饶命。”惜春被黛玉挠的蜷缩起身子,嘴里不住的求饶。
两人闹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惜春又道,“姐姐其实不用担心我,蓉儿媳妇对我很好,我现在过得比当初在荣府时自在多了。我们府上那班刁奴也被处理了个干净,我如今每日里除了陪蓉儿媳妇管管家,剩下的时间,就用来作画,日子过得不知有多舒坦呢!”
听了她这话,黛玉也就放下了心,说着说着,两人不免又说起迎春和探春。惜春大人似的感叹道,
“我今天见二姐姐满脸笑意,与从前在家里时大不相同,可见二姐夫待她很好。倒是三姐姐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二太太被关在佛堂了,可还有个赵姨娘作妖,老太太眼里又只有一个宝玉,她只比姐姐小半岁,可到现在却连一个说亲的也没有,也不知她以后怎么办?”
黛玉和迎春经常有书信来往,自是知道她过的很好,她既得丈夫疼爱,头上又没有公婆,在家里自己就能当家做主。所以对迎春,黛玉是不担心的,但一说起探春,黛玉也皱起眉头,
“三妹妹确实不容易,也不知二舅舅会不会替她的未来着想?改日得空了,我提醒一下外祖母,求她给三妹妹相看个好人家。”
惜春却不看好这事,“姐姐自是一番好心,可老太太未必会真心替三姐姐打算,我们三姐妹从前一起住在西府时,不过是老太太身边解闷的丫头罢了,在老太太心里,我们三个加起来,恐怕也此比不过宝玉的一根头发丝。”
黛玉想替贾母辩解,都找不到话说,因为她知道惜春说得不假。可她如今还没嫁人,也没有交际,一时也帮不到探春,她想了片刻,才道,“实在不行的话,只好等我出了门,将来和各府后宅打交道时,替三丫头多留意一下,看能不能为她找个好人家了。”
二人又说了会话,还是紫娟听不下去了,便在外提醒,“姑娘,明天可是你的大日子,你和四姑娘还是早点睡吧。”两人这才止住话头,不多时,惜春便沉沉睡去。黛玉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想到明日就要嫁人了,她又是害怕又是期待,一直到了子时过了,她才不知不觉的睡去。
次日一早,黛玉起床陪父亲用过饭后,父女二人就坐在一起说话。林如海看着女儿,满脸不舍之色,不过嘴里还是叮嘱道,“从明日起,你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一定要谨守妇道、孝敬长辈、相夫教子,不能坠了我们林家的门风。”
说完这些,他叹了口气,“本来这些话该由你母亲来说的,可惜她却早早去了,所以只得由为父跟你说了。”
黛玉听了父亲的叮嘱,也想到了母亲,顿时泪水涟涟,一边点头,一边哽咽道,“女儿一定谨记父亲的话,不会丢了林家家风。”
“好了,都是大姑娘了,还哭鼻子,也不怕人笑话。”林如海强忍着眼里的酸涩,开口说了女儿一句。
“女儿想给母亲去上柱香,亲口告诉她,我今日要出嫁了。”
听到女儿这个要求,林如海自是欣慰的答应,然后父女二人就去了小祠堂,为贾敏亲自上了香,黛玉跪在母亲灵前,眼里含泪的说道,“母亲在天有灵,女儿如今已经长成,今日就要嫁为他人之妇,母亲在天上也可以放心了,我一定好好过日子,不会让您牵挂。”
林如海望着这一幕,也不禁掉下了眼泪,但又怕女儿看见,更加不舍离家,所以便趁她不注意时,赶紧擦拭干净。
等这一柱香烧了大半,见黛玉还跪着不起,林如海怕误了吉时,只好劝解道,“你娘在天之灵,肯定会保佑你平安喜乐,你还是快起来吧,我估摸着你外祖母家的人也该到了。”
黛玉应了一声,随后又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回了自己闺房,果然贾母凤姐等人已经到了,见她回来,紫娟和晴雯忙把她拉进内室,为她换上嫁衣。再由作为全福太太的忠靖侯夫人替她绞面,然后让她坐在梳转台前,为她上妆。就这样一直忙到了午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鞭炮之声。
众人知道这是东平王府来迎亲了,贾母端详了黛玉一会,“三十多年前,我这样送你母亲出门,今日又要送你出门。以后嫁了人,可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王熙凤怕黛玉听了这话,又掉眼泪把妆容弄花,便圆场道,“可不是嘛,以后妹妹就是世子妃了,我这厢祝妹妹白头偕老。”
迎春几人也跟着祝福起来,这个说百年好合,那个说早生贵子,房里顿时一阵热闹。
却说穆栩这里,他穿着新郎吉服,胸前别着一朵大红花,带着徒睿、冯紫英等人,后面跟着迎亲队伍,已经来到了林府之外。只见林府大门紧闭,他知道有这种习俗,也不以为奇,反而一面命人奏乐,一面命人塞了开门的红封进门缝,红封里乃是打造得极薄的金叶子。
他见里头没有动静,微微一怔,便侧耳听了听,听出贾琏在和人小声说话,便笑道,“琏二哥,你收了我的红封,还不赶紧开门,免得误了佳期吉辰。”
里面一阵骚动过后,才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琏二哥不在,林姐夫休要多言,想顺顺利利的把林姐姐接走,哪有这么容易?”接着又一个陌生声音接话道,“很是,再塞几个红封进来。”
穆栩有些愣神,不知说话的几人是谁,只好又让人塞了几个红封进去。
他自是不知,大门后面堵门的是贾琏、贾琮和贾环,和湘云的几个堂兄弟,毕竟林家人丁单薄,又没有旁支兄弟,所以林如海早早就请了贾琏他们几个过来代劳。
闹了半晌之后,贾琏毕竟年长,再加上有些憷穆栩,所以不敢太过胡闹,见贾琮几人每人都得了至少两个红封了,就赶紧命他们把大门打开。
门开一隙,穆栩等人便一窝蜂地冲了进来,把贾琏几人撞的七倒八歪,徒睿几人皆是哈哈大笑。
贾琏也笑着整理了一下衣冠,把穆栩等人请进仪门,带到黛玉的院子。凤姐等人正陪着黛玉说笑,听到外面乱哄哄的,连忙将门关上,等催妆曲一响,便由全福太太为黛玉送上凤冠霞帔。
正要给黛玉穿戴整齐,王熙凤却按着黛玉,不让她有所动作,笑着问道,“催妆礼呢?做的催妆诗呢?一件都没送来,不给他们开门。”探春几人立刻跟着起哄,史鼎夫人朝另一个全福太太使了个眼色,那太太当即会意,走了出去。片刻后,她便端着催妆礼和催妆诗走了进来。
湘云接过催妆诗看了几眼,即使心里挺满意,还是说道,““林姐姐,出几个刁钻的题目,叫他们吟诗作赋去,做了送来不满意,咱们就不开门,叫他们且等着!”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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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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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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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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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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