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太上皇和嘉定帝,徒钰与鲁方各在十名侍卫的保护下来到中间,相隔十米左右相会。
徒钰此时自是志得意满,他向二人行了一礼,便当先开口,“皇祖父、四叔,如今天命在我,你们还要何话可说?”
太上皇怒道,“你还敢和朕说话,你忘了这些年朕是如何对你的?”
听了太上皇发问,徒钰忽然发出一声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随后他才在太上皇的怒目而视中开口,“那您就更应该早立我为皇帝,要知道这个皇位本来就是我父亲的,皇祖父这些年对我不错,不过是因为心怀对我父亲的愧疚罢了。更何况当年是非对错,谁人不知,我们生于皇家,皇祖父可别拿那一套君臣父子的说法来说!”
“你这孽障…”太上皇被自己的孙子当众揭了短,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反倒是嘉定帝此时却冷静下来了,他先将太上皇扶好,交到戴荃手上,这才好整以暇的开口回道,“朕棋差一招,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你别忘了,母后在京里监国,又有祯儿在宫里,你还没赢呢。”
“哼,四叔,事到如今你还敢嘴硬。什么棋差一招,我早就防着王子腾临时反水,这才故意露出破绽。你给我玩欲擒故纵,我又何尝不是给你来个将计就计。”徒钰冷笑道,
“至于你说太后和徒祯,那我就更不怕了,你和皇祖父若不答应我的要求,那小侄只能护送两位回京,我想本朝以孝治国,祯弟不会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情吧?”xǐυmь.℃òm
这正是嘉定帝最担心的,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落入徒钰手中,否则徒祯哪怕有太后辅佐,恐怕也得投鼠忌器。而且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那孩子重情重义,到了那般时候,一定会为了自己和皇后妥协的。他转头看向后面人群的陈皇后,陈皇后眼里含泪朝他轻轻点头,显然是明白了他的打算。
嘉定帝见此,也不再多说,只用手握向腰间佩剑。不想太上皇却伸手按住了他的手,先冲他微微摇头,随后便对着鲁方说道,“鲁方,朕自问对你不薄,为何今日做出如此背主之事?”
鲁方长叹一声,走到阵前,跪下向太上皇连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回到护卫中间,“陛下,老臣出身寒微,全靠您一手提拔方有今日。可您忘了吗,当年是您将年幼的太子交到老臣和代善手里,让我们二人一定要好生教导他。”
说到这里他已虎目含泪,哽咽道,“太子爷对老臣如师如父,此恩此情怎能忘记?太子爷他死的冤啊,他并无悖逆君父之心,可却被逼的用自刎以证清白。老臣本该当年便随太子而去,可太子临死前却让人给老臣传话,让臣保护好他的孩子。陛下您说,老臣今日何错之有?”
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的,直震得附近之人耳朵嗡嗡作响,一时之间竟然都分神了。但有一个人却没有分心,这人自是鲁方本人了,此刻他见对面之人都神情恍惚,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
当即便向着对面冲去,只用了几步就来到了保护皇帝的侍卫身前。他先将两个侍卫打飞,一手将嘉定帝左边肩膀抓在手里,另一只手将他的佩剑夺了过来,架在了嘉定帝的脖子上。
这一切发生都只发生在几息之间,等皇帝这边的侍卫回过神来,皇帝已经落在鲁方的手里。他们只得将武器抽出,把鲁方团团围在中间。
“陛下”,这时陈皇后等人也发现了场中变故,急忙奔了过来,焦急的看着被挟持的皇帝。
徒钰刚才也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现在自是兴奋无比,当即指挥己方士兵冲了上去,想将鲁方接应过来。可却被穆栩带人截住,双方顿时杀作一团。
穆栩此刻也是郁闷无比,刚刚鲁方有所动作之时,他就反应过来了,可他当时正和徒睿、林如海站在后方,所以也是鞭长莫及。此时他也只能一边阻止徒钰抢人,一边设法看能不能将皇帝救出来,或者干脆抓住徒钰。可徒钰这家伙一直躲在士卒后面,而鲁方又被围在中央,他急切之间,又哪里能抓住机会。
“如果不想皇帝出事的话,就给我住手!”正在现场无比混乱之时,却听鲁方一声大喊,穆栩这边的士兵顿时投鼠忌器,变得迟疑起来。好在徒钰一方的士兵也听到了鲁方的命令,一起停了手,于是双方竟僵持起来。
看到现场平静下来,鲁方便神态自若的对着太上皇道,“陛下,如果不想皇帝有所闪失,就让人让开一条路。”
太上皇今日先是被徒钰揭短,又让鲁方当场质问,所以方才也是心神大乱,哪知眨眼之间就发生了如此巨变,这时也只好尝试稳住对方,“鲁方,你真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吗?”
哪知鲁方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仰天大笑,“陛下,老臣无牵无挂,可不像代善一样拖儿带小,您不要想着用对付他的办法来对付我,老臣大不了一死而已,可我在九泉之下,也能安然面对太子。”
太上皇被鲁方怼的无言以对,他如今简直恨不得将鲁方碎尸万段,这个家伙一次次的将他的秘密暴露出来。一想到自己经营多年的仁君形象,今日却被破坏殆尽,日后史书还不知会如何记录自己,他就感觉一股逆血涌上胸口,此时再也压制不住,“哇”的一声便吐了出来,身体也向后倒去。
随着戴荃一声尖叫,现场又混乱起来。鲁方见到有机可乘,自然又想像方才一样,再来一次一人冲阵。可他这次却失算了,因为他忘记了此时穆栩便离他不过几米之远。
他把皇帝挡在身前作为盾牌,一路横冲直撞出了包围圈,心里正大喜过望时,却听徒钰发出一声惊呼,“小心身后!”
他毕竟是沙场老将,立刻意识到身后有人偷袭,急忙侧过身体,右手挥剑向着来人砍去。可下一刻他就感觉到,自己握剑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随即“咔嚓”一声,手臂竟然让人折断,长剑也落到里地上。
鲁方强忍剧痛,怒吼一声,左手放开嘉定帝,握拳向穆栩打去,同时抬起右腿,踢在嘉定帝背上,将他踢向来接应自己的士兵。
谁曾想正是他这一脚却惹出了惊天变故,原来他情急之下根本顾不上收力,再加上疼痛的刺激,使出了比平时更大的力气,把嘉定踢的凌空飞起,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来接应他的士兵的长枪之上。一瞬间嘉定帝就发出一声惨叫,那把枪头已经从他的后背穿了出来。
穆栩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连鲁方的拳头都忘了躲避,被重重的砸在胸口,一连退了几步才止住身形。
嘉定帝的这声惨叫,几乎把周围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住了,一瞬间连时间也仿佛停止了,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名手持长枪的士兵,确切的说是他长枪上的皇帝。
那名士兵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这时才回过神来,手上立刻一松,就见嘉定帝的身体先被枪杆撑在地上,随后便因为重量的原因,身体一直顺着枪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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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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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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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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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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