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见香菱要向他行礼,他摆手道,“好了,别整日里谢来谢去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天天这样,还不把人烦死。”不等香菱回应,他已经跨过门槛,走出房去。
香菱追到门口,只看到他的身影拐过门廊,随即就不见了。香菱只好回到房里,她坐在穆栩的床边,想着不久就能见到母亲,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心里又不由想到刚刚穆栩说的,以后日子还长着的话,心里不由晕淘淘的,一时竟痴了…
穆栩来到行辕门口,贾琏已经带人候在这了。穆栩正要上马,突然想起,来扬州后就没见过薛蟠,就随口问道,“薛蟠这小子呢,怎么一直没见他人?”琇書網
贾琏猥琐的一笑,“还能去哪,昨日刚下船,大人去赴宴后,这小子就带人去青楼了,说是要去见识见识扬州瘦马。”
穆栩翻身上马,等贾琏也骑马带人跟了上来,才摇头道,“这家伙亏他还是江南长大的,连这点见识都没有。那些扬州瘦马都是那些盐商找人专门训练出来,用来送人或是自用的,寻常青楼哪里能见到?”
半天不见贾琏回话,穆栩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家伙也露出一脸向往之色,他不禁打趣道,“我们这次来江南,第一件事就是查盐政,那些盐商说不得会送我扬州瘦马,到时本大人都不要,全部赏给你,让你带回京去。”
贾琏听了先是一喜,随即就哭丧着脸抱怨,“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位胭脂虎,我要把人带回京去,她不得杀了我才怪。”
听他说得可怜,穆栩哈哈大笑。二人说笑间,就来到了林府,门口早有管家模样的人候着。见到穆栩一行人,那管家迎上前来。等他们下马,他便躬身行礼,“小的林泉,见过未来姑爷和表少爷。”
穆栩听他叫自己姑爷,微微一笑,“好了,不用多礼。”等他起身,命人将拜礼拿给林家下人。这才在林泉的带领下向着林府里面走去。
一路走来,看得出来,这座府邸应该是林如海来扬州任巡盐御史后,才置办的。虽然看着精巧,却并不大。没走几步,几人就来到一间房门口,林泉也不通报,直接带着穆栩和贾琏走了进去。
进入房中,入眼便是一个红木书案,上面摆着文房四宝,并一些案牍,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后面,他身穿一件青色长袍,面貌清隽,留着一缕长须,正面带笑意,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看他们进来,便在一书童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毕竟是未来岳父,穆栩也不敢怠慢,躬身拜到,“小侄见过叔父。”
贾琏也跟着行礼,“见过林姑父。”
林如海用手虚扶,“两位贤侄快快请起。”这一番动作显然牵动了他的伤口,导致脚步有些不稳,吓得那书童急忙将他重新扶到椅子上坐好。
林如海坐下后,舒了口气,请二人坐下。他这才细细打量穆栩,只见他面貌俊朗,双目炯炯有神,即便坐下也显得身形挺拔,不由满意的点点头。
他笑道,“本来该是我去迎候贤侄,只是如今身体不适,反倒累得贤侄先来见我,实在过意不去。”穆栩也客套一番。片刻后,林如海吩咐管家林泉,“你带表少爷去花园散散心,我与穆贤侄有话要说。”
贾琏见二人有话要说,也不见怪,跟着林泉出了书房。那书童给两人一人上了一杯茶后,也跟着出去,守在门口。
等房里只剩下两人,林如海这才问起黛玉在京里的情况。穆栩见他支走了贾琏,也不隐瞒,将黛玉在京里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包括他前世从书里看到的一些情况。等林如海听完,有些不敢置信,又问了穆栩一遍,与自己知道的情况作为对比后,当即大怒,“简直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穆栩看他这副生气的样子不似做假,不禁疑惑的问道,“难道林叔父不知道林妹妹在贾府的情况吗?”
林如海扶着书案要站起身来,穆栩急忙上前搀扶,林如海谢了一声,在穆栩搀扶下来到书架,从一个匣子里取出几封信。随后又回到书桌后坐下,他将几封信交给穆栩,示意他看看。
穆栩也不客气,拆开就看了起来,几封信有贾母让人代述的,也有贾政写给林如海的,还有黛玉的。信里内容大同小异,皆是说黛玉在荣国府一切安好,而贾母的信里,字里行间还透露出想与林家结亲的意思。
穆栩看完,不由奇道,“林妹妹的信,想来是怕林叔父担心,自是报喜不报忧,可林叔父未免也太…”
林如海打断他的话,“贤侄是想说,我未免太过相信旁人了是吗?”
听他这么说,穆栩也不反驳,直接点点头。
林如海满脸苦笑,“贤侄不知,我与玉儿她娘自成婚后不久,就外放出京。在我记忆里,那时荣国府规矩森严,下人都不敢有半点逾矩。所以玉儿上京时,我怕我们府上下人失礼,都不敢多派人前去。”他停顿了下,才接着道,“而且我与存周兄素来交好,时常有书信来往。岳母也在玉儿她娘去后,三番五次来信,要接玉儿上京,亲自教养。所以收到这些信,我也是并未多想。”
说到这,他又狠狠的拍了下书案,接着道来,“而彻底打消我疑虑的,是玉儿的奶嬷嬷王氏。”
穆栩心里一动,“可是随林妹妹上京的王嬷嬷?”
林如海点头,生气道,“正是这个贱妇,去年这个王嬷嬷的儿子成亲,她便回了扬州,我自是将她叫来,细细询问了玉儿在京里的情况,她说得与那些信上一般无二,只道玉儿在京一切安好。”
“我自然便信了,其后便再未怀疑,只是每隔半年差人往贾府送五千两银子。直到今年年后,我突然接到岳母来信,谈及玉儿与贤侄的亲事,我这才觉得事有反常,所以今日贤侄来,我特意支开贾琏,就是为了问清楚。”
听了林如海这番话,穆栩对林如海总算放下了一些成见,心里也解开了一个疑惑,不管在现实里,还是原著里,这个王嬷嬷只有开始出过场,后来便销声匿迹了,想到她也姓王,他心里一动,不由问道,“那这个王嬷嬷如今何在,她也姓王,会不会是…?”
林如海一愣,“你是说她乃贾王氏派到我们府上的?”
“我正是这般想的,因为据我所知,贾姨母从前未嫁时与这王氏颇有恩怨,而这王氏心思十分歹毒。”
听了穆栩的话,林如海摇头道,“如今已经迟了,他们全家都已离开我们林府。年前他们向我请辞,说是要回老家,我便准了。如今贤侄这么一说,看来此事八九不离十了,好个贾王氏。”
林如海沉默了半晌,突然起身向着穆栩就拜,穆栩急忙回礼,连连说道不可。
林如海也不听他的话,执意拜了下去,等重新坐下后才道,“我这一拜,是谢你让我知道了真相,也谢你救了玉儿一命。”
说完他露出一副后怕的表情,“玉儿她娘和弟弟去后,我心里发誓要为他们报仇雪恨,只是放心不下玉儿,后来贾府老太君来信,我便顺水推舟将她送往京里。”
虽然早就猜测贾敏之死或许别有蹊跷,如今听他证实,穆栩仍是不敢置信,“叔父可知是哪些人下的手?”
林如海露出痛苦的神色,眼里有泪光闪过,“左右不过是那些人罢了,也怪我大意,没有想到这些人会向后宅妇孺下手,等我发现时,他们母子都中毒已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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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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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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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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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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