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绣衣卫被遣散于前太子犯事后,所以他犯事前他属下的事情绣衣卫应该是有记载才对。
来到衙门,穆栩找来张成,盯着他的眼睛,严肃的询问,“那些文档里可有记载,当年前太子,还有他身边心腹之人的情报。”
张成回想了一下,看到周围无人。犹豫了半天,终于点头道,“是有的,大人要看?”
看穆栩点头,张成就要去拿过来,穆栩拦住他,“我与你一起去看就是,不用这么麻烦。”
二人一路来到文牍室,张成带着穆栩来到一个隐蔽在暗处的书架前,指着一堆文档,“大人请看,都在这里了。”
穆栩看着这一堆文档,心里想着秦可卿的年纪,对张成道,“你把十八年前关于前太子行踪的卷宗都给我挑出来,还有如今营膳司郎中秦业十八年前和往后几年的那份卷宗。”
张成翻了半天,找出两份陈旧的卷宗递给穆栩,穆栩拿到手里,也不出去,站在这翻看起来。
张成看穆栩这个样子,悄悄的走了出去,片刻后端着一张椅子放到穆栩身边。
穆栩朝他点点头,坐在椅子上仔细查看起来,果然在其中找到了他想要的,只见上面分明记载着,前太子曾秘密出入过三次飘香楼,之后更是接出了一个风尘女子安顿在甜水胡同,隔年那女子身死,死因不明。之后就没有了。
他又翻开秦业的卷宗,直接查看起来,上面也记载到,十七年前秦业从养生堂抱养了一个女婴,穆栩把那女子死亡时间和秦业抱养女婴的时间对比了一下,相差不到两个月。再往后翻看,其后几年前太子几乎每年都派人给秦业送赏赐,一直持续了七八年时间,直到他出事为止。
这么一对比,结果一目了然,秦可卿果然是前太子私生女,只因其生母身份低贱,后来又不知何故去世,这才被当年前太子的心腹秦业收养。
穆栩指着那几处给张成看,张成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了其中关窍,不由满头大汗,“大人,这…”
穆栩示意他不要多说,问他道,“这些卷宗当年可曾呈太上皇御览?”
张成用袖子擦了擦汗,解释道,“没有,因为按规矩,绣衣卫是不能窥视储君的。”想了想又道,“虽然当年我只是个百户,但我敢肯定,这必定是前任指挥使廖昌私自派人查的,这要呈上去,肯定要掉脑袋的。”
“大人,如今怎么办,可要销毁?”
穆栩看他吓得浑身发抖,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他,“你怕什么,这是前任指挥使的责任,与你无关,再说不是还有我吗?”
说着便拿着卷宗往外走去,张成连忙跟上询问,“大人是要?”
穆栩点点头,“这事自然要交给太上皇和皇上处理。”不等张成再劝,他斩钉截铁道,“你不用管了,这事我自有分寸。”xiumb.com
出了北镇抚司,穆栩也不耽搁,径直来到宫里求见嘉定帝。
嘉定帝正在处理奏折,听闻穆栩来了,也没在意,只让人宣他进来。
穆栩进去向嘉定帝见完礼,嘉定帝笑着打趣道,“昨日不是才被太上皇训斥了一番吗,怎么今日又来见朕,这事朕可替你们做不了主。”
穆栩苦笑道,“哪敢为这事让陛下做主,实在是发现一件大事,来报与陛下知道。”
嘉定帝这才严肃起来,“你细细说来。”穆栩也顾不得失礼,起身来到御桌前,将那两份卷宗的可疑之处一一指给嘉定帝看。
嘉定帝先时还不解其意,随后就吃惊的瞪大眼睛,“你是如何发现的?”
穆栩回道,“最近几日臣派人整理过去的卷宗,无意之中发现的,臣不敢自专,一发现此事就立刻来报与陛下。”
嘉定帝捏了捏眉头,“这事还有谁知道?”
穆栩回道,“只有微臣和绣衣卫佥事张成二人。”他心里明白嘉定帝的顾虑,这事闹出来就是一件天大的皇家丑闻。
一听穆栩这话,嘉定帝松了口气,“那你说说这事如何处理?”
穆栩明白嘉定帝是想将这件事隐瞒起来,不过他既然把这件事揭破,自然不是为了隐瞒,当下便道,“这件事对陛下而言,未必是一件坏事,那秦氏只是一个女子罢了,陛下不如封她个郡主,这样不仅能表现陛下对自家侄女的爱护,也能显示陛下的宽宏大量,有些人想必也能知道陛下没有秋后算账之心,以后自然知道该向着谁才是。”
看嘉定帝微微点头,他接着道,“至于秦氏母亲的身份,就说她母亲乃是宫女,当年犯了错被赶出宫去,不想当年她出宫前已经怀有身孕。如今陛下知道这件事,自然不能视而不见,我想也没人会这么不识趣去探究她母亲的身份。”
嘉定帝沉思片刻,突然问道,“你说朕那位皇侄知不知道此事?”
穆栩严肃道,“陛下就当他不知道吧,想来他也一定会感激陛下为他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
嘉定帝大笑起来,“不错,想来他会感激朕的。”说着他站起身来,向着殿外走去,“走,你随朕去趟龙首宫,告诉父皇这件喜事。”穆栩和王安急忙快步跟上。
三人来到龙首宫通报了一声,片刻后戴荃出来,他先向嘉定帝问安,又向穆栩点头示意,“陛下,世子,太上皇宣你们进去。”
穆栩跟在嘉定帝身后,随着戴荃进入龙首宫,路过垂拱殿,又穿过一个走廊,来到一间静室。二人在外等候,戴荃进去通禀,片刻后门口出来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他向二人打了个稽首,便直接离去。随后戴荃出来,“太上皇让陛下和世子进去。”
二人走了进去,只见里面黑沉沉的,窗户都关着,只点着几根蜡烛,室内中央的香炉里传来一阵檀香的味道,太上皇身穿一身青色道袍坐在静室的台子上盘膝打坐。
戴荃轻身上前将两侧的灯点着,室内一下亮堂起来。随后戴荃又轻手轻脚的拿起一张椅子送到嘉定帝身边,嘉定帝摆摆手,戴荃又端着椅子退下。
几人静立片刻,太上皇长舒一口气,慢慢收功。这才睁开眼睛,看向二人,“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连忙行礼,等太上皇让二人平身,嘉定帝起身上前,将卷宗的那几页指给太上皇看,又低声说了几句,方才退下。
太上皇静静的看了半晌,突然爆怒,“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还有廖昌这个该死一万次的混账。”说着他站起身来,也不穿鞋,就在台阶上踱步,过了半天,又骂,“贾敬和那个秦业也该死,竟然把这么大的事隐瞒至今。”
嘉定帝看太上皇气得胸膛不断起复,忙上前劝慰,“父皇,还请息怒,您的龙体为上。”
太上皇等气息平缓下来,走到台阶边缘,戴荃连忙上前,趴下身子给他穿上龙靴。
穿好靴子,太上皇来到二人跟前,已经平静下来,淡淡的问道,“皇帝,你说说这事,如何处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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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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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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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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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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