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听她这么说,心里一紧,急忙道,“妹妹说得什么话,有话直说就是,我们两口子自来拿你当亲妹子,哪里会怪你。”
黛玉这才道,“巧姐如今也大了,你和琏二哥还是趁早生个哥儿才是。”
听她这么说,王熙凤松了口气,苦笑道,“不怕妹妹笑话,我生了巧姐之后,也想早日生个儿子,谁知道怎么都怀不上,连太医都看了好几次了,都说我身子没问题,可能是缘分不到吧。”
黛玉听了便问,“可是常给府里看病的王太医?”
王熙凤点点头,“自然是他,说起来这个王太医祖上和刘姥姥女婿家一样,还和我们王家连过宗的。”
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黛玉不经意道,“我之前身子一直不见好,在王府时换了个御医,又重新配了药,如今身子却好多了,前一阵儿天那么冷都没有咳嗽。”
“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妹妹如今身子看着是大好了,我看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王熙凤虽不明白黛玉怎么又说到她身子上了,但还是顺口说了起来。又说了会儿话,王熙凤想起今日要发月钱,起身就要告辞,黛玉忙叫紫娟将琉璃星蝶簪拿来,让她带给巧姐。
出了朝晖院,走在路上被初春的冷风一吹,王熙凤突然想起黛玉方才没头没尾的话,越想越不对,当下也不去处理月钱的事了,脚下生风一路回了自家院子。
进了屋看只有平儿一个在,便问,“你们二爷呢?”平儿看她脸色不对,当即回道,“二爷今日一早就去衙门了,奶奶可是有什么急事?”
王熙凤点点头,将黛玉刚才的话说了一遍,“你说是我想多了,还是林妹妹话里有话?”
平儿想了片刻,不确定道,“奶奶,林姑娘的意思会不会是说王太医有问题?毕竟林姑娘一直吃他开的药,没理由换个大夫这么快就好了。”xǐυmь.℃òm
王熙凤把林黛玉的话从头细细想了一遍,尤其是让自己早日生个儿子的话,再结合贾琏之前说的,当下有点明白了。平儿见她脸色异常难看,不由问道,“奶奶你没事吧?”
王熙凤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平儿不可思议道,“这,太太她不会吧…”
王熙凤冷笑,“哼,都是王家的姑奶奶,我能不知道她。”平儿听她这么说,也急了,当下就要去请贾琏回来,顺便再找个大夫来。王熙凤却拦住她,“不行,等你们二爷回来再说,大夫也不要请,府里人多眼杂。”她想了下才道,“等改日让你们二爷带我出府,在外找个大夫看过再说。”
……
却说薛家自从搬离了荣国府,就回了自家在京城的宅子,虽然比不上国公府邸恢宏大气,但在富贵方面犹有过之。
如今薛蟠做个官,也不用每日在荣国府给人赔笑脸,薛姨妈自是过得称心如意,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就是一对儿女的亲事。
这日薛姨妈和薛宝钗母女二人坐在花厅,说起薛宝钗及笄的安排,薛姨妈想要大肆操办一番,薛宝钗却想要低调一些。往日薛姨妈都会被女儿劝住,这次态度却异常坚决,任凭薛宝钗如何说,她就是不答应。
在她看来,如今托东平王世子的福,儿子做了官,自家皇商的差事也保住了,自然要大办一场,给那些小瞧自家的亲戚看看。
母女二人正争论呢,就见薛蟠从花厅外神思不属的走过,薛姨妈连忙把他叫进来,关切道,“我的儿,怎么脸色这么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看着自己母亲和妹妹担心的眼神,薛蟠木然道,“我们大人约我到春香楼吃酒。”
二人自是知道薛蟠口里的大人是东平王世子,听他这般说,薛宝钗好奇道,“这是好事啊,哥哥怎么这副表情?”薛姨妈也在一旁露出不解之色。
薛蟠接着哭丧着脸道,“可是同来的还有忠敬王世子。”薛姨妈一听,心里就是一紧,急忙问,“可是上次打你那个?”
薛蟠点点头,薛姨妈也跟着担心起来,不想薛宝钗却笑了起来。
母子二人皆是望向薛宝钗,只见她道,“妈,哥哥,你们真是当局者迷了。”看二人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她只好给他们解释,“你们想想,如果人家要找哥哥麻烦哪会等到今日,再说如今哥哥在东平王世子手下做事,不看僧面看佛面,那忠敬王世子还能再找哥哥麻烦不成?”
看二人松了口气,薛宝钗又安慰道,“说不得人家世子是为了化解哥哥与忠敬王世子的恩怨。只是那世子未免…”
薛蟠见妹妹不说了,急忙问,“未免什么,你倒是说啊!”
薛宝钗摇摇头,“没有什么,我说错话了。”在她心里却道,这东平王世子未免也太爱作弄人了些,他似乎和哥哥口里的样子很不一样。穆栩要知道她这么想非得大喊冤枉不可。
薛姨妈听了女儿的话,也觉得大为有理,当下也劝儿子,“你妹妹说得是,你今日去了好好和人家赔个不是,看在东平王世子面上,他肯定不会为难你,说不得你还能和人家龙子龙孙的拉个关系。”
薛蟠被自家母亲和妹妹这一通说,自然不害怕了,当下就满怀信心的出门去了。
却说薛蟠带着随从出了府门之后,刚刚的信心一下就没了,又担心起来,突然想到上次出事是贾琏帮他说得情。虽然知道穆栩今日没请贾琏,但他也顾不得了,转身又朝着荣国府而去。
到了荣国府外,他也不进门,就问门子,贾琏在不在府上。那些门子自然认得薛蟠,也不隐瞒,直接就道,琏二爷今日去衙门了。薛蟠给几人一人赏了个银锞,又往北镇抚司衙门赶去。
到了北镇抚司衙门,总算找到了贾琏,他也不说话,上去拉着贾琏就往外走。
贾琏一头雾水,好不容易止住身形,忙问,“薛兄弟这是怎么了?”
薛蟠这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贾琏听了又气又笑,“人家找你必是有事,你拉我去像什么样子,岂不太过失礼。”说完就要转身回衙门。
薛蟠却死死拉住他,不住哀求,最后道只要贾琏陪他走这一遭,来日他请贾琏去京里最好的青楼流云阁,随便贾琏玩乐。
贾琏一听就犹豫起来,他如今虽然每天经手那么多银子,但也不想想他在什么衙门当差,自然不敢胡乱伸手。如今只收些商户的孝敬,也比他之前管家强了好几倍,但是大部分都让王熙凤那婆娘给搜走了,他只私藏了一部分,身上的银子着实不多。
如今听了薛蟠这话,想到自己老实了这么久,就有些心痒痒,于是咬牙答应了薛蟠。
薛蟠大喜,当下二人也不敢继续耽搁,急急忙忙往春香楼赶去。到了春香楼,刚进大堂,不等店小二招呼,就有个王府护卫过来,直接带着他们上了三楼雅间。
进了雅间,只见穆栩已经和忠敬王世子坐在那里了,正说着什么。二人不敢怠慢,忙上前见礼。
穆栩见薛蟠带着贾琏来了,虽有些奇怪,却也并不在意,等二人见完礼,就请二人坐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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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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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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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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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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