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老鸨,是个年约四十许的熟妇,此刻见到穆栩这个大金主来了,急忙迎上前来,嘴里娇笑道,“哎呦,大官人您可回来了,姑娘们早就等的望眼欲穿哩!”
说着,她又望向童贯,开口询问道,“这位官人一向少见,想来不是咱们东京人士吧?”
童贯脸上一黑,若不是顾忌身份,他恨不得破口大骂,他娘的,想他一个太监,来青楼算怎么回事?
虽说太监狎妓自古有之,大宋朝更是比比皆是。但天可怜见,童贯却只对权势富贵感兴趣,根本不在意女色,也懒得玩那一套假把式。
旁边穆栩嘴角微扬,嘴里促狭道,“哎,杨妈妈,这你这就错了,这位童先生,不但是京城人,而且是位大有来历的大人物呢!你若今日伺候好了他,我包你在京里横行无阻。”
杨妈妈眼前一亮,连忙凑到童贯身前,就要去搀扶于他,不想童贯一把甩开这妇人的手,冲穆栩道,
“穆寨主,今日你约老夫来,难道就是为了耍消于我不成,若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就改日再谈。”
穆栩见童贯真恼了,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当即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扔到那杨妈妈怀里,吩咐道,
“麻烦杨妈妈将房中的人全部撤走,我们有要事相商,不可让外人打扰。你只需招待好外间的几个兄弟就好,他们的一切花费,全算在我的帐上。”
那杨妈妈得了金子,自然无有不从,朝穆栩抛了个媚眼后,当即就招呼房中所有人随她去了。
待房里就剩穆栩和童贯二人后,穆栩摆手示意道,“童枢密请坐,这下咱们可以说正事了。”
童贯震了震衣袖,像发泄不满似的,径自走到主位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穆栩也不在意,先是倒了两杯热茶,随后又将一杯推到童贯面前,这才坐到次席,开门见山的说道,“童枢密今日能屈尊前来,想必是愿意与我合作喽?”
童贯盯着穆栩,恨声道,“合作?穆寨主就是这般表达合作诚意的,为什么先斩后奏杀了蔡行,你不知道他的身份吗?”
穆栩将茶杯放到桌上,寸步不让道,“我当然知道他的身份,不就是蔡京老儿的长孙,以及蔡攸的独子吗,可那又怎样?谁让他娶了不该娶的人?”
“你可曾想过,此事若是让蔡京父子知道,整个大宋都不会有你立足之地!”
听到童贯这话,穆栩却平淡道,“无所谓,反正我是奉童枢密之意行事,他们要报仇也是先找童枢密的晦气,我怕什么?天塌下来,自有个高的顶着。”
童贯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气得用手指着穆栩,“你莫不是以为,凭你小子的信口雌黄,就能诬陷老夫不成?”
穆栩回道,“当然不是,但只要蔡氏父子对童枢密有三分怀疑,我的目的就达到了。毕竟我又不在朝堂行走,他们想报复于我,无非就是撺掇赵官家发兵来攻。
童枢密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奈何我了吧?把老子逼急了,辽国、西夏我随意投上一家,高官厚禄还不是任我取用。”
话说到这里,穆栩停了片刻,上下打量着童贯,不怀好意道,“到了那时,他们对我无可奈何,那只能找个替罪羊了,你说这个替罪羊是童枢密本人呢,亦或是童贳大人?”
接着不待童贯回答,穆栩又拍了下额头,自顾自道,“瞧我这记性,去投什么西夏啊?我应该去投奔辽国才对,毕竟童枢密打算说服赵官家,图谋幽云这么大的事,辽国君臣必定会很感兴趣。”
被这么一番抢白,童贯终于意识到,眼前之人的难缠之处了。他心里明白的很,一旦真如穆栩所说,让其归顺了辽国,更有甚者,再引辽人南下的话,他童贯就死无葬身之地矣。
到了那个时候,赵官家必定会将他抛出来,以平息辽人的怒火,以及天下的非议。
想清楚里面的利害关系,童贯深吸一口气,换上一个笑脸道,“穆老弟这是什么话?说起来老夫还曾帮过你呢,你可不能不领情!”
“哦,愿闻其详。”
童贯当即就说起,昔日穆栩找童贳买兵器时,他曾为穆栩遮掩行踪,不让他被高俅发现的事情。
穆栩只稍一思量便明白,童贯当日或许察觉了他的身份,但为了赚他的银子,所以才选择对自己的身份视而不见。
至于说什么,替他向高俅隐瞒,那完全就是无稽之谈,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不过童贯能如此说,显然是变相服软了,他也就借坡下驴道,“那可真是要谢谢童大人了。”
说着,他还假模假式的起身,朝童贯躬身行了一礼。
童贯如今有求于人,哪里还敢托大,赶紧扶住穆栩,连道此乃小事一桩云云。
当下二人相视一笑,各自重新落座,童贯一改先前的态度,语气热切道,“吾弟在信上所言,穆寨主要用河东、淮西两地与老夫交易,可是真的?”
穆栩点头道,“自是真的,要不然我又何必来京城,岂不是浪费时间?”
童贯也不问穆栩准备怎么办到所说之事,反而关心道,“那不知穆寨主想让老夫帮你做些什么?”
穆栩说出早就想好的条件,“我至少需要一年半的时间,来安抚手下兄弟,和说服王庆。在此期间,我希望朝廷不要发兵河东。
除此之外,我还可以答应招安之事,但只听调不听宣,仿照府州折家旧例即可。”www.xiumb.com
童贯闻言皱起眉头,反驳道,“第一个条件也就罢了,但第二个条件着实有些为难老夫。自大宋开国以来,有且只有折家一家,可以有如此高的自主权,旁人哪个不是老实来朝中任职。”
穆栩不以为然道,“童枢密是否忘了,我不要大宋一寸土地,反而会带着异国领土加入大宋,这可是开疆扩土之功。这般大的的功劳,效仿折家有何不可?”
童贯不敢置信道,“你真要去攻打西夏?”
穆栩答非所问道,“不管我攻打哪里,总之不会是大宋疆域,因此我希望,赵官家可以提前给我一份诏书,承诺我一旦做成此事,就立刻封我为节度。”
童贯听穆栩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不由得也信了几分,认为穆栩真要去和西夏争锋。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往幽云那里去想。
不是童贯想不到,而是自赵光义北伐失败后,整个大宋朝就患上了恐辽症。因而在童贯心里,理所当然的就认为,穆栩不会有胆量,凭借那几万人马,就敢去辽人嘴里虎口夺食。
就像他一直以来,虽有劝赵官家北伐之意,但也不敢冒昧提出,只能等待适当的时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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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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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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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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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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