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今日是童贯第一次升帐,所以一众将领早早就来到帅帐外,等候听其差遣。
宋江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因为他官职太小的缘故,只能混在队伍末尾,和几个低等小校站在一处,不时偷偷四下打量。
待见打眼望去,竟有将校不下数百人后,宋江不禁暗自咋舌,更是暗自庆幸道,
“还好我一力主张招安,要不然就凭眼前的一伙西军,便可轻易将我等剿灭,而这不过是朝廷实力的冰山一角。”
就在宋江胡思乱想间,聚将鼓猛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维,随即众将领整理好仪容,开始鱼贯而入。
宋江随众人来到帐内,但见童贯早已端坐上首,其下依次站着十几位西军大将,如王禀、杨可世、刘延庆、辛兴宗、杨惟忠、吴子厚、刘光世等人。
本来折可求所部,也该来童贯帐下听令,但托了穆栩的福,他不能离开府州,因而并未出现在这里。
即便少了折家军,但童贯麾下依旧人才济济,兵多将广,可见其对此次平叛之事,有多么志在必得。
说起这童贯也算宦官里的一朵奇葩,明明是无根之人,偏偏生的体态魁梧,相貌堂堂,腮下还长着胡须。
不熟悉他的人乍一看去,根本就不会相信,这么个气势非凡之人,竟会是个太监。就拿宋江来说,其一见童贯这个模样,立时就心生畏惧,不敢与之对视。
待见众将站定,童贯微微抬起眼皮,开门见山的说道,“本帅奉天子之诏,南下平贼,尔等务必尽心办事,不得懈怠,若有不听将令者,军法从事!”
下首众人闻言,忙异口同声道,“谨遵大帅将令!”
童贯见状,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满意的道,“如此甚好!不知对此番剿贼,各位有何想法,可畅所欲言,本帅洗耳恭听。”
在场之人大部分都算是童贯的老部下了,自然都清楚的很,这不过是童贯的惯用的开场白罢了,谁要是敢当真,那就是傻子。
可众人不知道的是,今天帐内还真来了个傻子,这傻子不是旁人,正是宋江宋公明。ωωω.χΙυΜЬ.Cǒm
话说宋江前日接到传唤,得知童贯要升帐后,便猜到所为何事,他有心想表现一番,就找来吴用商量对策。
吴用听说之后,当然义不容辞,连夜想出来一份平贼方略,交给宋江牢记,不至于让其被人小觑。
只是吴用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童贯的为人。再加上他本就是乡间私塾先生,对官场上的一些潜规则并不了解,也就并未提醒宋江要藏拙。
而宋江呢,他在郓城县憋屈了几十年,好不容易跻身官场,在他看来,如今正是自己大展宏图之日。
因此,在童贯问完话,见无人应答后,宋江就整理了下衣冠,出列回道,“启禀大帅,小人有平贼之策!”
此言一出,整个大帐顿时静悄悄的,大伙都饶有兴致的寻声望去,想看看谁这么有种。
宋江不明所以,仍等待童贯回话。
哪成想童贯就恍若未听到一般,倒是他帐下的心腹辛兴宗站了出来,指着宋江鼻子大骂,
“混账东西,谁让你说话的?大帅南征北战,连西夏人都闻之丧胆,岂会不知如何剿灭区区一伙贼寇?”
宋江脸上登时流下冷汗,他此时也反应过来了,童贯方才那话,必然是客气话,而且帐内众人并不是没有主意,人家分明是在等童贯吩咐。
可以说,宋江此举乃是犯了官场大忌。
之所以会有此一遭,有吴用的责任,但宋江本人的问题却更大。
按理说宋江当初也是小吏出身,对官场的门道知之甚深,不该犯这个浅显错误,但他就是犯了,那原因何在呢?
原因就出在,宋江没有认清自身处境。
谁让宋江方一落草,就架空了晁盖,在山寨说一不二,当老大当惯了,难免有些麻痹大意,将当初的那种谨慎小心,逐渐抛到了脑后,以至有此一节。
想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宋江当即吓得两股颤栗,跪爬在地上,以头触地,口中告罪道,“小人孟浪,还请大帅责罚!”
童贯看着眼前的一幕,暗道,“正要找机会给这厮一个下马威,不想却主动送上门来。”
当下就听童贯冷笑一声,朝辛兴宗道,“说来这宋江正巧划归兴宗统领,不知该如何处置啊?”
辛兴宗没有片刻犹豫,立时就抱拳回道,“此人咆哮帅帐,该责打八十军棍!”
“算了,念在他是初犯,又是个乡野村夫,不识礼数也是有的,就免去一半,责打四十吧。”
“大帅宅心仁厚,这厮遇到大帅,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
辛兴宗先拍了一顿童贯的马屁,随后才转身呵斥宋江道,
“该死的东西,还不谢过大帅隆恩。”
宋江能怎么办呢?被人三言两语定下罪名,不能反抗不说,还得去感谢人家从轻发落。
接下来的会议,宋江理所当然的缺席了,在辛兴宗的亲自监刑下,他被四名健卒狠狠打了一顿,随即又让人扔在大营门口。
看着地上的宋江,辛兴宗没有一丝同情,反而变本加厉道,“以后学规矩点,再敢如此无礼,休怪本将军辣手无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宋江强忍剧痛站起身来,躬身拜道,“多谢将军指点,宋江铭记于心,日后定不敢再犯。”
“哼,这还差不多。罢了,今日就放过你,且回去休息一晚,明天正式拔营南下,若误了时辰,后果自负。”
说罢,辛兴宗便背着手扬长而去。
宋江此时早已下肢麻木,连走路都十分困难,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从身上掏出几两碎银子,递给守门的一个军士,陪着笑脸道,
“麻烦小哥,可否将本人受伤的消息,送到不远的二龙山大营,让人来接我。”
这军士接过银子,拿在手里颠了颠,找来一个同伴替他站岗,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去了。
等了约莫半柱香功夫,那军士才去而复返,同行而来的还有吴用、戴宗二人,并一辆马车。
两人一见宋江这个模样,皆是大惊失色,急忙追问缘由。
宋江摆了摆手,回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再说。”
当下,吴用和戴宗一左一右扶着宋江,小心翼翼的将其扶到车上趴好,由戴宗驾驶马车,缓缓向着二龙山大营而去。
路上,宋江将事情经过说了。吴用听后,叹道,“哥哥往日这般周全,今日却怎的忘了木秀于林的道理?也怪小生,没有事先提醒于你。”
“唉,不怪你!是我有些着急了,想要表现一番。”宋江叹息了几句,接着想起什么似的,赶忙支起身子,交代吴用道,
“我受伤的消息,千万不可传了出去,免得让铁牛他们知道,又生出不必要麻烦来。”
吴用点头应了,随后提醒宋江道,“这倒是小事一桩,小生现在担心的反倒是,那位忠州防御使辛兴宗,从其今日所为来看,怕不是易与之辈。
哥哥可不要忘了,咱们如今被分在他麾下听令,若这厮故意要找茬,我等日后怕是麻烦不小。”
“啊,学究可有办法?”宋江一听这话急了,连伤势都顾不得,就一把抓住吴用的手,请教起对策来。
吴用思量片刻,给出了他的办法,“为今之计,只能派人给那厮送上重礼,希望他能高抬贵手,不要刻意针对我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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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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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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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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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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