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林冲带兵闯了进来,张孝纯还想用金银收买,企图让林冲放他一马。
但林冲根本就不理会,将张孝纯像抓鸡子似的提在手里,往地上一扔,随即吩咐几个军士,将其押去大牢看管。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张孝纯被看押的牢房就在孙翊隔壁。这下真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看到张孝纯被梁山士卒抓了进来,孙翊放声大笑道,“哈哈,好你个狗官,不想你也有今天,报应啊报应!”
张孝纯能坐到一路宣抚使,自然不会是个蠢人,他此刻已经意识到,自己怕是中了敌人的反间计了。但若想让他就此认错,那是万万不能!
拜大宋由来已久的文贵武轻之策所赐,即便到了如此境地,张孝纯依旧要在孙翊面前摆上官的架子,只听其斥责道,
“孙翊,你莫忘了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个贼配军,谁给你胆量,如此同上官说话?”
孙翊不屑道,“身份,我看是你张大人忘了自家身份吧?咱们如今可都是阶下囚。”
“你…”张孝纯被此话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当即恼羞成怒道,“哼,本官就算成了阶下囚又如何,那梁山贼寇难道敢杀我不成,我可是河东宣抚使兼太原府尹!
大不了本官先假装投贼,待将来找个机会逃了出去,到时我非去东京城告你不可,我要告诉官家,是你孙翊与贼人勾结,才导致太原失守!”
孙翊听到这般无耻的话,猛的一下从地上跳将起来,拖着脚上的镣铐冲到牢房的栏栅旁,厉声喝骂道,
“你这鸟人好不要脸,若不是你临阵换将,这太原城岂能有失?”
看到孙翊这般生气,张孝纯反而笑了,只见其得意洋洋道,
“嘿嘿,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又怎样?你是什么出身,而本官又是什么出身。你说这朝堂上的衮衮诸公,是愿意相信我这个东华门唱名的好男儿,还是相信你这个贼配军?”
孙翊简直是惊呆了,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么无耻的话,竟会从大宋河东宣抚使口中说出。
张孝纯接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我素来和隐相梁师成交好,再加上我那帮同年,日后总有起复之日。
但你孙翊则不同,你注定要载入史册。将来史书会这般写,是你孙翊与贼人勾结,以至太原城陷入贼手。”
孙翊觉得胸中一股邪火无处发泄,恨不得亲手宰了眼前这个无耻之徒,但由于隔着栏栅,只能无能狂怒。
二人正自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却听外间传来一阵甲胄撞击声。接着就有一年轻头领带着一队士卒进来,也不同他们废话,押着两人便往外走。
不多时,二人被押解到了原本的宣抚使衙门公堂,但见里面坐的满满当当,中间是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汉子。
两人心下不约而同的猜测,这莫非就是那贼首穆栩,怎的如此年轻?
不容他们多想,就听先前那年轻头领说道,“哥哥,已将张孝纯、孙翊带到!”
那上首坐的自是穆栩无疑,他轻轻点点头,口中回道,“辛苦史兄弟了,且先坐下再说。”
史进方抱拳落座,就突然从其身后窜出一人,只见那人往地上一跪,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嘴里叫嚷道,“罪人张孝纯见过大王,还乞大王恕罪!”
穆栩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一幕,漫不经心的问道,“哦,你既然自称罪人,那不知所犯何罪?”
张孝纯心中一突,暗道,“这匪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见到我这么大的官投降,不该是以礼相待吗?”
张孝纯根本就不知道,在未见他之前,穆栩在心里已给其定了死罪。
旁人不知张孝纯何等货色,看过史书的穆栩又岂会不清楚?
在正史的靖康之变中,完颜宗翰兵围太原,孙翊第一个率兵救援。哪想到了太原城下,张孝纯拒而不纳,反而对孙翊道,“贼已在近,不敢开门,观察可尽忠报国。”
在坐视孙翊力战而亡后,这厮便举城投降完颜宗翰,又间接害死了,率两万大军来援的府州知州折可求。
正是因为张孝纯的不抵抗,导致河东轻易落入金人之手,使得北宋中原腹地再无屏障,让金人可以由河北长驱直入开封,再无后顾之忧。
甚至可以这么说,若不是有张孝纯,北宋未必会有靖康之耻。这还真不是在冤枉这厮,稍微懂的地理常识的人就能看出,只要河东能牢牢控制在宋人手里,那么金人绝对不敢轻兵冒进。
否则一旦被河东兵马截断归路,金人势必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因此,就凭张孝纯在历史上的所作作为,穆栩就断然没有饶过他的理由。
张孝纯自然不知穆栩所想,他此刻满脑子的想得都是如何活命。在听到穆栩问他有何罪之时,这厮绞尽脑汁,回道,
“罪人不识天数,不该对抗大王天兵,在大王刚至城下时,就该早早开门纳降才是!”
穆栩放声大笑,声震公堂,好半晌他才止住笑意,先谓左右道,“好一个知情识趣的张孝纯,真是大宋朝的好官呐!”
众头领闻言皆露出鄙视之意,随后就见穆栩又问孙翊,“孙将军,不知你对张大人所说可还认同?”
孙翊朝张孝纯方向呸了一声,回道,“大丈夫死则死矣,我羞与这等人为伍!”m.xiumb.com
穆栩笑着起身,丝毫不理跪地求饶的张孝纯,径自来到孙翊近前,抱拳行了一礼,“将军真英雄也,不知可愿投降?”
孙翊想也未想,就斩钉截铁道,“世受国恩,安敢屈身从贼?”
“将军难道不为手下的五千兄弟着想?”
面对穆栩此问,孙翊却道,“我听闻寨主仁义播于天下,想来不至于作出此等残暴之事!”
穆栩被此话噎得不知如何作答,反倒是张孝纯自以为抓住了求生的机会,爬着来到穆栩脚下,献媚的说道,
“只要大王饶恕小人一命,小人愿替大王说服那些贼配军来投!”
哪知穆栩听到这话,当庭暴怒,一脚将张孝纯踢的飞了几米远,戟指大骂道,
“若没有你口中的这些贼配军,似你这等小人焉能安享富贵?来人,与我将此贼吊在城门示众,什么时候死了,再放他下来喂狗!”
张孝纯大骇,顾不得胸口传来的疼痛,口中哀求道,“大王饶我性命,小人愿从此做牛做马,为…”
“带下去,别让他在此聒噪!”
随着穆栩话音落下,立时就从门口进来四个军士,像拖死狗一般将张孝纯拖了出去。
耳边听着逐渐远去的哀嚎,穆栩重新将视线放到孙翊身上,温言说道,“我会让人在城内找处宅子,将军可以放心居住。”
说着,便吩咐下去,命人不许为难孙翊。
孙翊看到眼前这一幕,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抱了下拳,跟着穆栩亲兵去了。
待孙翊走远,朱武来到穆栩身畔,笑着说道,“寨主,我观那孙翊已然心动,为何不再多劝几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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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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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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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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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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