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问题,穆栩是毫不奇怪,他知道但凡高人就爱这一套。所幸若论对天下局势的认知,这个时代怕是没有人能比的上穆栩,因而他便直接开口,放了个大雷,
“以在下观之,不出二十年天下必要大乱。”
“咳,这…”许贯忠差点被茶水呛到,可见被穆栩这话震的不轻,他自问对天下局势,就算不是洞若观火,也算略知一二。
可即便如此,他不过隐约察觉到,当今看似平静的天下,似乎是暗流涌动,但具体原因和未来的局势,他也不能轻易作出判断。
谁知穆栩却这般笃定,若不是看其不像是信口开河,许贯忠都会以为,穆栩是个不知深浅的妄人了。
“不知寨主何出此言,又是从哪断定的?”
穆栩心下暗笑,他之所以一出口就这般惊世骇俗,除了想勾起许贯的好奇心外,还有个目的,那就是将其折服。
只因穆栩深知,但凡是有大才能的人,难免都恃才傲物,喜欢一意孤行。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请许贯忠出山辅佐他不假,但他希望得到的,是一个幕僚式的谋士,而不是诸葛亮那种事必躬亲的管家。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穆栩不介意多泄露一些天机,因而他就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宋、辽、金三家,未来十多年的历史,结合现今天下局势,一点点以推测的口吻说了出来。
许贯忠听后,皱着眉头在心里仔细推演起来,片刻之后,他不得不承认,除了有些地方有些变数外,大部分都是能讲得通的。
“按哥哥所说,与女真人合作属于与虎谋皮的话,那满朝文武难道全是饭桶,就没有一人能看到这点吗?”
却是一旁的武松听了穆栩那些话,心下极为想不通,忍不住出言询问道。
穆栩还未回答,许贯忠就替武松解惑道,“满朝文武里岂能没有有识之士?但他们的话却未必管用,现今朝堂上尽是阿谀奉承的小人当道,再加上那道君皇帝为人又好大喜功,他一定不愿放过,这个收服幽云十六州的大好良机。”
武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随即就听穆栩也说道,
“不错,正所谓唇亡齿寒,有辽国作为宋金屏障,大宋尚有喘息之机,可以一面厉兵秣马,一面坐视两虎相争。但大宋朝廷十有八九会与金人合作,选择共击辽国。
这样一来,若是大宋兵强马壮还则罢了,要是连残辽都打不过,那金人在灭亡辽国后,怎会放过这到嘴的肥肉?到时黄河以北免不了化为焦土,不知有多少百姓会成为荒野枯骨。”
见穆栩一脸悲天悯人之色,许贯忠心中一震,情不自禁问道,“敢问寨主之志?”
穆栩想都未想,就脱口而出道,“穆某不才,愿阻挡异族铁蹄南下,为我汉人百姓撑起一片天空。”
“好,寨主真英雄也!”许贯忠为穆栩的气魄夺了心神,由衷赞了一句,随即他就在穆栩二人诧异的眼神中,长立而起,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冠,郑重拜道,“若寨主不弃,小生愿附骥尾!”
穆栩大喜过望,忙起身扶起许贯忠,答曰,“今栩得先生,如鱼得水耳!”
接着两人对视一眼,齐声笑了起来,武松见到这个情景,也出声恭贺起来。
既定下主从名分,许贯忠说话便随意许多,他请二人重新坐定,便直接问道,“寨主可曾想过梁山泊未来?”
“愿闻先生高见!”穆栩口中不答,却反问道。
许贯忠不以为意,他明白这是穆栩在考校于他,毕竟良臣则主,主亦要则臣,二者需相互成就,缺一不可。只稍一迟疑,许贯忠就道,
“梁山虽有水泊为凭,又比邻运河,看似交通便利,有天险可守,但实际却不然。由于其地处济州境内,距东京不过四百余里,一旦势力壮大,定然会威胁大宋都城安危,从而招致朝廷雷霆重击,长此以往必为死地矣!”xǐυmь.℃òm
许贯忠所说,穆栩哪能不知,他一开始选梁山泊为根据地,很大一部分是受前世水浒情节的影响,总觉得来了这个世界,不上梁山的话,像少了些什么。
如今冷静下来,他也发现了梁山泊的局限性,其实那里只适合前期小打小闹,要想当立业之基那是万万不难,死守的话,只会陷入战争泥沼,最终错失发展良机。
这便是为什么,许多穿越水浒的前辈,一个个都要去海外占领济州岛,作为退路和后方基地的缘故。
穆栩也考虑过走这条路,但思虑再三,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首先通信就是个大难题,以目前的传讯手段,若是出现紧急情况,待讯息送到,怕已是时过境迁。
或许有人会说,可以使用信鸽传讯,但据穆栩所知,目前大宋并未大规模养殖信鸽,只有西军里的曲端养了些,偶尔用来传递军报。
不说穆栩弄不到,就算弄到又能如何?信鸽传信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如果中途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除此之外,信鸽送信还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信鸽只能用于固定的两地传讯,目的地太过单一,不适合多变得战场形式。这就是为何古代很早就有使用信鸽的记录,却从来没有普及的原因所在。
其次就是运输问题,虽然大宋海运发达,但尚未达到后世的程度,依靠海船来大规模运兵,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一旦中原有变,只会鞭长莫及。综上所述,那济州岛用来作退路尚可,但作为基地完全就不现实。
闲话休提,其实穆栩最近一段时日,一直在考虑梁山泊的出路,心中已有了些眉目,但他还是想先听下许贯忠的建议。当下,他便问道,
“先生所说,也是我的顾虑之处,不知先生可有良策教我?”
许贯忠捋了把胡须,回道,“山东无险可守,不可取也,以梁山所处位置,只能向北或向西。向北的话,就要虎口夺食,取幽州为基业,但此地对宋辽太过重要,容易被双方合力针对。
相对而言,向西取河东路方为上策,河东之地北临雁门关,西南有大河阻隔,东有太行屏障,最不济也能成后汉割据之势。”
穆栩听了这番话,不由拍手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先生还少说了一句,若占有了河东,便能静待天时,若辽国生变,就可北出雁门,顺势收回云州,用以窥视幽蓟。”
许贯忠摇头失笑道,“寨主这般目光长远,又何必让小生献丑?”
“先生此言差矣,我是早有此想法,不过却始终不能决断,今日听了先生之言,方让我下定决心,就向西攻取河东。”
许贯忠哪里会信,就凭穆栩能说出,先占河东,再取云州的话,便知其心中早有成算。不过许贯忠却并不因此而沮丧,相反还十分高兴,大生知己之感,只听他又道,
“想来对取河东的契机,寨主已然成竹在胸了?”
穆栩点了下头,忽然提议道,“不如我二人以茶代墨,同时将其写下来,如何?”
许贯忠也来了兴趣,“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接下来,在武松的注视下,就见二人同时在桌上写了个田字,武松不禁叹道,“哥哥和先生,还真是心有灵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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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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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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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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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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