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栩冷笑道,“你虽是好心,但却不能一味示弱。就拿这次秦钟闹出那一档子事来讲,分明是他欺骗了你的银子和感情再先,可到了他母亲嘴里倒好,你竟成了罪魁祸首,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简直是是滑天下之大稽!”
秦可卿苦笑道,“或许是因为,从前父亲对我太过偏心,所以母亲总觉得,父亲对钟儿不太重视,才让他养成了如今的性子。”
“说来说去,不过是挟恩图报罢了,须知升米恩,斗米仇,你如果继续对他们这般放任自由,让他们养成了习惯,以后定会缠上你,将你当成冤大头的。”穆栩摇摇头,对秦可卿的做法,一点都不认同。
秦可卿听后,下意识的否认道,“不会,钟儿经过这回的教训,肯定会改邪归正。至于母亲那里,她不过是因担心钟儿,说得一时气话。”
穆栩听秦可卿话里话外,仍然向着秦家人,便恨铁不成钢道,“我实在不知说你什么好了!”思量了下,他决定换个方式劝说,“既然你对他们这样有信心,那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打赌,如何赌法?你且仔细说来。”
“咱们就赌接下来一年时间,你不要接济秦钟,看他是否会改邪归正!”
秦可卿自是不傻,听了穆栩这么说,哪里还不清楚,话里的真实用意。但秦可卿却一点不怕,毕竟在她心里,秦钟始终是个好孩子,只是偶尔行差踏错而已。因此对穆栩的打赌一说,她丝毫不惧,还兴致勃勃的追问道,“那彩头呢?没有好彩头我可不依你!”
穆栩笑道,“彩头,谁输了就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如何?”
秦可卿没有犹豫,说道,“好,那咱们一言为定。”两人击掌为誓,就此达成约定。
一个多时辰后,穆栩神清气爽的从合浦郡主府出来,等回到自家府上,他先在前院梳洗了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进了后宅,方一踏入朝晖院,房檐下说闲话的梅剑、雪雁,远远看到他回来,就迎上来见礼。
“你们世子妃人呢?”
雪雁抢先回道,“世子妃在房里看书。”
穆栩点点头,径自回了屋里,果然见到黛玉正靠在榻上,拿着本书瞧着。
“不是说去五舅舅家赴宴吗,如何还不到晌午就回来了?”黛玉放下手中的书,不解的问道。
穆栩面色如常的来到榻前,在黛玉的娇嗔声中,挤到黛玉身边坐下,嘴里说道,“别提了,盈儿那丫头非要缠着我,闹着来找桐儿玩耍,我便找了个机会溜了。”
黛玉没有丝毫怀疑,还笑道,“那你带她来就是了,反正桐儿在府上也挺孤单的,有个玩伴也好。”
“你可得了吧,她还孤单?每日里像个男孩子似的,到处上蹿下跳,前几日还把花园里那对鹦鹉放跑了,也不知是谁,当时气得要命。”
黛玉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也是因为,那对鹦鹉教了许久,才学会说话,一时有些急了嘛!”
夫妻俩逗了会嘴后,黛玉便说道,“方才从妙玉那回来时,遇到了杨安他娘,听她话里的意思,他们家已经准备妥当了,随时可以迎娶雪雁过门,你的意思呢?”
穆栩仰面躺到黛玉大腿上,随意说道,“那就回头通知杨安一声,让他们家挑个好日子,安心成婚就是。”
黛玉应道,“也好,那我明日就派人去趟衙门,把他们的身契消了,顺便再从附近买座宅院,送给雪雁作嫁妆。”
“咱们王府可是在皇城根下,哪来合适的宅子让你买,依我之见,不如就在后街找块空地,让他们自建吧。”
黛玉没去过后街,不免有些担心道,“我记得后街住的都是府里的下人,可还有空闲地方?若是因我的一点私心,就让别人搬家,恐怕不太合适吧?”
“你放心就是,我前番才去过后街,最西边那头,有几处院落是空置的,起座小宅院绰绰有余。”
黛玉一面将穆栩在自己腿上作怪的手拿开,一面口中问道,“咦,那不是离英莲他们家不远吗?”
穆栩确认道,“嗯,是离得不远。那一带本是曾祖当年想安置族人的地方,却不想咱们家几代都人丁单薄,所以除了英莲爹娘的那处宅子,别的都荒废了。”
“如果要重新起宅子,花费的时间太久,雪雁的婚事岂不是要延后?”黛玉有些为难,毕竟雪雁跟了自己这么久,她打心底里,是希望雪雁能够风光大嫁的。
穆栩好笑道,“你何时成了老妈子了,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操心?先让雪雁嫁过去,等宅子建好,再赐给她还不是一样,无非就是晚个一年半载。”
听穆栩竟把她比做老妈子,黛玉立刻不依了,嘴里冷哼一声,就要去揪穆栩耳朵,穆栩却脑袋一摆,伸手抱住黛玉柳腰,稍一用力就将她带到怀里,两人瞬间在榻上滚成一团。
嬉闹了好一阵,听到外间传来脚步声,穆栩才放开面红耳赤的黛玉,正襟危坐起来,随即就听雪雁的声音传来,“世子,大薛夫人派莺儿来,说是找您有事。”ωωω.χΙυΜЬ.Cǒm
“我知道了,你让她先回去,我稍后就去清芷院。”将雪雁打发走,穆栩打量着整理衣服的黛玉,笑嘻嘻建议道,“要不咱们去卧房休息片刻?”
黛玉瞪了他一眼,娇声说道,“大白天的就不正经,我才不和你疯呢!不是要去宝姐姐那嘛,赶紧去,我也要去母亲那看茂哥儿。”
穆栩遗憾的砸了下嘴,摇头晃脑的走了出去,不多时来到宝钗房里,四下查看了一番,发觉只有宝钗一人,不禁奇道,“锦儿人呢?”
宝钗迎上前,将穆栩拉到里间坐好,回道,“刚吃过奶睡着了,我便让奶娘将她抱到隔壁去了,免得这里人来人往,将那小祖宗惊醒,又让人不得安生。”
“那你这会找我来何事?”
宝钗迟疑了下,还是说道,“我妈派人来过了,想向我打听一下舅舅的事,我不太清楚里面的内情,只得让莺儿找你来问问。”
穆栩示意宝钗坐下,然后才道,“你才刚出月子,我怕你多想,就没和你说那些事情。”
宝钗坐到穆栩身边,皱着眉头问道,“听你话里的意思,可是我舅舅这次要不好了?”
对宝钗的机敏,穆栩自然不会意外,他想了下,决定实话实说,“你舅舅王子腾这回牵连到的事不小,不出意外的话,重则杀头,轻则流放。”
虽说由于许多事情,不太喜欢这个舅舅,可听到后果如此严重,宝钗还是吃了一惊,连忙询问道,“怎么就到了这种程度?”
穆栩想通过宝钗之口,让薛姨妈消停一些,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当下也不隐瞒,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你那个舅舅,可不是省油的灯,前头先帝还在时,他就和义忠亲王私下有所勾结。虽借着铁网山之事,他将自个摘了出来,可到底是恶了陛下。如果他接下来,能够低调一下,老老实实度日的话,说不得还能得个善终。可谁让他好死不死,又牵扯进了弥勒教反贼之事,你说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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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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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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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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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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