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看到黛玉这个模样,心下不由暗笑,她就知道自家小姐在这装象呢,果然只一句话就让其破了防,“是在书房,我方才还确认过。依我看啊,世子是怕去了别处让你多想。”
“我哪有这么小气!”黛玉嘴里不服气嘟囔了句,可话虽如此说,但她脸上的笑意到底还是漏了底,等发现紫鹃面露古怪的看着自己后,她立时脸上一红,有些羞恼道,“他喜欢住在哪里,何必跟我说,我才懒得知道呢!”
“是、是、是,姑娘才不在意呢,那还是早些休息吧,我去把灯熄了。”
见紫鹃真要熄灯,黛玉终究还是忍不住道,“别忙,你…你陪我去书房看看,这才刚开春,万一要是生病了,太妃肯定要怪我没照顾好他。”
自黛玉进了京,就一直是紫鹃在伺候她,以紫鹃对她的了解,哪里还不知道,她这分明是在口是心非。不过为了防止其真的恼了,紫鹃只得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嘴里附和道,“谁说不是呢,那书房也没放火盆,这世子真要感染了风寒,可就大事不好。”
“什么,没放火盆?为什么不放,梅剑她们人呢,还有你,不是去看过吗,都不知道添个火盆?”
听着黛玉如连珠炮一般的责怪之语,紫鹃暗自腹诽,得,刚还说得那般义正言辞,这会又心疼上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世子的书房,除了他本人和姑娘外,根本不允许别人进去。我方才在门外问过了,世子拒绝了不说,还吩咐道,他要练功,不许让人打扰!”
听了紫鹃的解释,黛玉也是无话可说,只是命她给自己拿了件披风穿上,随即就出了屋,向着书房而去。到了书房门口,她稍一迟疑,让紫鹃在门口等候,自己便推门而入。
方一进书房,就见穆栩盘膝坐在中央的一个坐垫上,正向她瞧来,两人四目相对间,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片刻后,黛玉当先开口道,“夜里湿气重,还是回房歇息吧。”
“好。”穆栩只回了一个字,起身来到黛玉身边,牵住她的手,一起出了书房,径自向着卧房走去。外面的紫鹃见此情形,轻轻舒了口气,忙跟了上去。
次日一早,穆栩先一步起床,去院子里练了会功夫,这才回到屋里,看着对镜梳妆的黛玉,他朝紫鹃和雪雁道,“你们去厨房看看,今早准备的是什么膳食?”
雪雁有些迷糊的想到,每日里早饭还不都是大同小异,这有什么可看的,她刚要开口询问,就被紫鹃一把拉住拖了出去。
等房里就剩下他们夫妻二人,穆栩拿起梳妆台上的发簪替黛玉别好,望着镜子里的娇颜,柔声说道,“我思量了下,觉得让你陪我去冯府确实不太妥当,到时你还是去荣国府吧,毕竟那是你外祖家,又是你表妹出嫁之日,你不露面是有些说不过去。”
黛玉闻言身子微微一颤,咬了咬嘴唇,摇头轻道,“不用,你先前说得不无道理,我还是…”话还没说完,她的香肩就被穆栩按住,身后传来穆栩的声音,“我是说真的,你不用有所顾忌,就按你说得办,到时将两位嬷嬷带上,想必也是无妨。”
黛玉转过身子,用秋水一般的眸子望着穆栩,肯定的说道,“等过几日添妆时,我会让紫鹃替我跑一趟,跟三妹妹告罪一声,她会理解我的。”见穆栩要开口说话,黛玉又接着道
“你听我把话说完,其实昨夜我也反思了许久,以前我总觉得清者自清,不必在意旁人的看法。是我有欠考虑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如今我已嫁为穆家妇,夫为妻纲,我应该为你的名声着想才是。所以,你不用再迁就我,这回三妹妹出嫁,我说什么都不会去的。”
听了黛玉这一番话,反倒让穆栩有些惭愧,觉得自己有些小心眼,毕竟他好歹也是在现代生活过得,实在没必要为了这点子虚乌有的事,而大动肝火的,“唉,这事我也…”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梅剑的声音传来,“世子,宫里来人了,皇帝找您入宫议事。”
“好了,宫里这个时辰来人,想必是有急事,你快去吧。顺便把紫鹃她们叫进来,我这头饰还没带好呢!”黛玉笑着推了穆栩一把,示意他快走。
“罢了,中午我要回来晚了,你自个按时用饭,可千万别等我。”
“放心就是,我一会带茂哥儿去祖母那,今儿就在松鹤堂用饭了。”
……
穆栩到勤政殿时,发现里面还有鸿胪寺卿在,立时便明白徒祯一大早找他来,应该是与茜香国之事有关。果然,徒祯将鸿胪寺卿打发走,就递给他一个奏折,“表哥看看,这里面是南安王府会同鸿胪寺,和茜香国的谈判结果。”
穆栩打开奏折,仔细看了起来,发现里面废话一堆,但总结起来,不过也就四条:第一,茜香国向大楚称臣,保证每三年一朝;第二,大楚皇帝亲自下旨,昭告四方属国,承认茜香国女王的合法地位;第三,两方开通通商口岸,用以互市;第四,大楚同意茜香国派遣国中学子和工匠,来中原学习先进知识。
“咦,这里面怎么没有提及南安郡王?”穆栩以为自己看错了,又重新翻了一遍,发现确实没有一句话是说南安王的,不禁有些奇怪。
“还有一条,南安王府会向茜香国支付五十万两白银,作为南安王的赎金。鸿胪寺卿觉得这一条加进国书里,会有损我朝国威,便建议将这条放在私下说。”徒祯解释了下,随后又问道,“表哥觉得这几款条件如何,可有不妥之处?”
“自然有的,这第四条就大有问题。”穆栩斩钉截铁的回道。
“这不过是效仿前唐旧事而已,有何不妥之处?我记得史书里写的明明白白,安史之乱前,各个藩国都会派学子来大唐学习,书里还称赞说,这是天朝上国的风范呢。”徒祯大是不解,实在看不出这一条哪有问题。
作为后世之人,穆栩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古代的中原王朝为了宣扬国威,总是恨不得将自家最好的技术拿出来,还不禁别国学习,这不是在养虎为患吗?
“陛下,这第四条中的派遣学子来学习,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派工匠来。相比于儒家经典,我朝那些先进的技术才是最宝贵的,要知道这些知识,可都是经过前人一代代积累改良,怎可随意教授他国,难道让他们学了去,与我朝竞争吗?举个简单的例子,茜香国的水师船只,比我朝大有不如,如果让他们学去了先进的造船工艺,日后再与我朝发生战争,那时我们的优势何在?还有纺织、铁器铸造,诸如此类,这些万万不可教授他国,这样做只会遗祸后世子孙。”wWW.ΧìǔΜЬ.CǒΜ
看徒祯露出若有所思之态,穆栩再接再厉道,“方才陛下提到前唐,那陛下可曾想过,当年文成公主远嫁吐蕃时,带去的那些工匠,造成了多少危害吗?就拿里面的两样来说,吐蕃人学会了造纸以后,也学着大唐与西域贸易,最后更是欲壑难填,选择与大唐争夺陇西,企图控制丝绸之路。还有,在与大唐的争端里,那些吐蕃人使用的武器,又有多少是从大唐学习的技术改良的,他们用那些刀剑杀害唐军将士和边疆百姓时,可不会感激大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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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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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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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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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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