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栩让家将分开一条路,从里面走了出来,嘴里回道,“正是小弟,不知霍世兄玩得这是哪一出,难道是戏文里说的强抢民女?”
“穆兄弟言重了,我与里面的妙玉师傅乃是两情相悦,早已私下定了终身。这不,今日为兄是专门前来迎她过门的。”
“不对吧,我怎么记得霍兄早已成婚,连孩子都有了几个了。”穆栩做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难不成霍兄将嫂夫人休了,这是要娶新夫人进门,那太妃和霍世叔可曾同意此事?”
“你…”霍坤在京城向来无法无天,何尝让人这么挤兑过,这也就是穆栩,要是换成旁人,他早就下令手下动手打人了。可话虽如此,但他到底跋扈惯了,听到穆栩这些话,当即把脸拉的老长,“穆兄弟,咱们两家是累世的交情,你给我个薄面,今日的事不要插手,改日兄弟我专门请你吃酒。”
“我倒是想给世兄这个面子,可是世兄却不给我面子啊。”
“此话怎讲?”
“嘿,世兄这是在装傻啊,你会不知道我的夫人是哪位?别人这样说还有情可原,但你嘛,毕竟贵府太妃可是我的媒人呢!”穆栩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揭穿了霍坤的伪装。
“你这是故意要找茬?”霍坤寒着脸问道。xǐυmь.℃òm
“非也,我是来阻止霍兄犯错,免得你给南安王府摸黑!”
“穆栩,少给我来这套,别人怕了你,可我却不怕,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前日那个老泼才是我打的又怎样,你待如何?”
“你承认了就好,我这人向来好说话,你只要去林府给我岳父道个歉,赔他家管家个万儿八千两银子,再保证以后不会骚扰里面那位姑娘,这回的事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要不然别怪我不给贵府太妃面子!”面对霍坤的威胁,穆栩一点也不紧张,反倒好整以暇的说道。
“让我给那个老匹…”霍坤话刚出口,就看到一个东西飞来,他下意识的要躲,可哪里还来得及,随即就感到嘴里一阵剧烈疼痛,他用手一摸,发现除了血之外,竟还有半截门牙。
“啊,我的牙!”随着霍坤的惊呼,他的一帮随从吓得急忙围了过去,将其从马上扶下,接着就有一个小厮从地上找到块带血的碎银子,“世子,你看。”霍坤拿起银子和自己那半截门牙对比了一下,瞬间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一把拨开挡在身前的随从,指着穆栩对身边的护卫下令,“给我将他抓过来!”
护卫头领为难的劝道,“世子,对方身份不一般,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啪”,话音刚落,护卫头领就挨了狠狠一巴掌。
“你个混蛋,没看到本世子都受伤了嘛,再不听话,我就砍了你!”
看着声色俱厉的霍坤,深知其为人的护卫头领心下一叹,无奈的朝左右手下道,“上吧,注意分寸。”
面对冲过来的一队打手,杨安吓得面如土色,对穆栩连声催促,“世子,对面人多,还是进里面躲一下吧。”
“一帮土鸡瓦狗,有什么好怕的!”穆栩说话的同时,就从一旁家将的手里接过一根棍子,笑着迎了上去,然后在众人见鬼一般的眼神里,左腾又挡,根本没用别人帮忙,只眨眼的功夫,就将霍坤所带的二十多个护卫全打翻在地。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面不改色的倒提棍子,跨过地上哀嚎的一众打手,径直向着霍坤走去。
见到眼前发生的景象,霍坤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要知道这些护卫都不是常人,那可是南安郡王从军中挑选出来的好手,专门用来保护霍坤这个嫡子的。霍坤往日里之所以能在京里横行无忌,除了他的身份一般人惹不起之外,这些护卫也起了很大的作用。谁想今日,他们却在穆栩手下连几个回合都没走过,这让霍坤如何能接受。所以一时之间他竟愣在了原地,连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来到了身前,都没有丝毫反应。
还是霍坤的小厮机灵一些,他挡在自家主子前面,对着穆栩不停作揖,“穆世子,看在我们太妃的份上,就饶了我们世子吧。”
穆栩没有理会这小厮,只是将手里的棍子往地上一戳,随即就听“砰”的一声,那棍子的一端,竟没进去一尺有余。把眼前吓傻的小厮随手推开,穆栩一把揪住霍坤的衣襟,拖着他就往回走。
到了这个时候,霍坤总算是回过神来,他两只手抓住胸前的手臂,发觉用尽浑身的力气都挣脱不了后,就凄厉的吼道,“混蛋,你快把我放开,不然我非宰了你不可!”穆栩丝毫不搭理霍坤的犬吠,只拉着其来到净月庵门前,随后就像扔破麻袋一般将他扔到地上。
“哎呦,我的腰!”霍坤后背着地,疼的差点岔过气去,呻吟了几声,感觉好一点了,他才费力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下自己的处境,色厉内荏的道,“穆栩,你别太过分!”
“哼,这会知道怕了,晚了!我问你,你刚才想骂谁老匹夫?”
霍坤答非所问,“好,算我这回栽了,你尽管划下道来,我接着就是。”
穆栩见其眼里左顾右盼,哪会猜不到这家伙只是嘴上服软,分明是想故意过了眼前这一关再报复回来,“霍世兄耳朵不怎么好使啊,我方才把话说得清清楚楚,你没听到吗?”
“我可以赔银子,也可以保证不再骚扰妙玉,但想让我负荆请罪,那恕我不能从命!”
“呦呵,到了这般田地,你还敢嘴硬,是不是想让我把你满嘴的牙一颗颗敲下来?”穆栩作出威胁之意,向霍坤跟前逼近几步。
霍坤想到穆栩的凶悍,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口中尤不服气道,“你不能这样,我可是南安王世子,你别忘了我们四王八公向来同气连枝,让我去给人赔罪,那就是打我们勋贵的脸!”
“说得谁还不是世子一样,再说就凭你也能代表四王八公,你可真会往自个脸上贴金。”
看到渐渐靠近的穆栩,霍坤嘴里咽着唾沫,一边向后退,一边从脸上硬挤出个笑脸。他却浑然不知,自己此刻嘴唇乌黑,一说话牙齿就露出半个缺口,再加上刻意做出的讨好之色,样子说不出的滑稽,“穆兄弟,有话好好说,咱们再商量一下,看这件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穆栩已经懒得再和霍坤掰扯了,虽然之前没有和其打过交道,但却听了不少他的事迹,这家伙根本就是个人渣。
在穆栩回京前,京城里有两大著名的净街虎,分别是徒睿和眼前的霍坤。但他们二人也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徒睿的名头更多是以讹传讹,仔细探究起来,就发现名不副实,因为他从不冲平头百姓下手,更多时候只是为了好玩,而和京里的各个衙内别苗头。而这霍坤就不一样了,他是名副其实的祸害,走马斗鸡,强抢民女的事,不知做了多少,可谓是罄竹难书。如果不是朝廷要笼络南安王府,他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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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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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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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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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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