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穆栩的话,徒祯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朕马上下令给金陵那边,让冯汉和绣衣卫配合将甄家拿下治罪。”
“陛下,此事必须隐秘进行,宫里可还有个甄太妃呢,她在宫里经营日久,眼线恐怕不少,万万不能走漏了风声。”
徒祯笑道,“表哥说得很是,不过对付她却不难,我想只要让皇祖母出马,一个小小的甄太妃也翻不起浪花。”
对于徒祯这话,穆栩还是认同的,毕竟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太皇太后和甄太妃斗了这么久,对她的手段想必知之甚深。既然徒祯已经有了主意,穆栩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随即就告辞出宫。
果然接下来没两天,宫里就传出风声,说是甄太妃病了,听到这个消息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当回事,直到金陵的消息传来,这些人才恍然大悟。
甄家被抄家问罪之事,在京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在无上皇活着的时候,甄家可是金陵的土皇帝,曾经有不少大臣上书弹劾过甄家,可最后都不了了之,时间久了大家也就知道了甄家在无上皇心里的地位,慢慢的便没人敢这么不知趣了。
如今无上皇才刚驾崩不久,甄家就被锁拿进京,这让一众文武大臣除了感叹“一朝天子一朝臣”之外,也对新皇有了重新认识,许多人都收起了别的心思,这对徒祯来说倒是个意外之喜。
而京城的权贵里,对甄家被抄反应最大的就要属林家和贾家了。林如海自是欣喜若狂,还专门请穆栩夫妇过府,陪他大醉了一场,直道老天有眼,总算是报了贾敏和儿子的大仇。他多年心结一去,人反而突然就病倒了,可把黛玉吓了个不轻,等找来御医一瞧,才知道他是之前崩的太紧,现在一朝去了心事,大喜大悲之下自然就病了。
好在从御医口里得知,他的问题不大,反而是因祸得福了,要是他像之前那样一直郁结于心的话,恐怕会危及寿数,现在提前排解出来,只要好好再修养些时日,就可以尽除病根。
听了御医的解释,黛玉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到底还是不能彻底放心,非要留在娘家照顾父亲一段时日,穆栩虽然不舍,可经不住她软语相求,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如果说林家那边是惊喜的话,那贾家这边就是惊吓了,众所周知贾家与甄家向来交往密切,再加上贾元春之事,其中就有甄太妃的收手尾。所以当贾政在工部上衙时,从同僚口中听说了甄家的事后,顿时大惊失色,连假都忘记请了,直接就回府给贾母通报了此事。
贾母听后也不免慌了手脚,母子两商议了半天都没议出个所以然来,贾母这会也不禁有些嫌弃起了贾政,觉得他实在没用,打听的消息不清不楚不说,关键时候又拿不出一个有用的主意。
没奈何了,贾母只好先打发了贾政,然后又命鸳鸯去寻贾琏来。见了贾琏,她和颜悦色的问了起来,“琏儿你可知道甄家的事情?”
贾琏如今为官久了,自是颇有城府,一听贾母这么问,哪里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可是对二房的事知道的门清,当下便敷衍道,“回老太太的话,我也是昨日才听说了此事。”
贾母见套不出他的话,只好开门见山的问道,“那你没有打听一下他们家是因何事被抄,会不会牵连到旁人?”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毕竟事发突然,我还没来得及打探。”
贾母看了贾琏半天,发现他面色如常,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便叹了口气,“唉,你也知道咱们家与甄家乃是世交,我担心他们家倒了会影响到咱们家,所以老婆子想让你托人问问,看看朝廷是为了什么而抄了甄家?”
贾琏本想推脱,可看到贾母目光炯炯的望着他,在其多年的积威之下,他终究还是没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只得不情不愿的应了。
他回到自己屋里之后,越想越觉得憋屈,忍不住拿起茶杯就扔到了地上,把正对账的王熙凤吓得连账本都掉到了地上。
她当即大怒,“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贾琏抱怨道,“还不是怪老太太,她心里就只有二房一家,都到这时候了还想着糊弄我!”
王熙凤闻言,哪还顾得上发火,连忙追问他发生了何事。贾琏也不隐瞒,便将贾母刚找自己去为的什么,完了又说了二房和甄家先前的勾当,末了他恨恨道,m.χIùmЬ.CǒM
“你说老太太这不是把我当傻子吗,她明明知道内情,却口口声声一副为了咱们府上考虑的样子,我若是不知道其中缘由而跑去瞎打听,事后要让皇帝知道了,岂不是以为咱们大房也参与了元春大姐姐之事?你说说,将来朝廷清算起来的话,能有咱们的好吗?”
“这老太太怎么能这样,非要让二房把咱们大房拖下水才甘心吗?”王熙凤也跟着义愤填膺的声讨贾母。
贾琏冷笑道,“什么拖下水,我算是看明白了,如果可以的话,老太太甚至巴不得咱们给二房顶罪呢。”
“那你准备怎么回老太太?”
“哼,我明日就给她说,朝廷查抄甄家为的是他们家亏空一事,至于老太太信不信,我可就不管了,谁让他们自个心里有鬼呢!”
王熙凤听了贾琏的话,却还是有些担心,“咱们两房虽说已经私底下分了家,可在外人看来却还是一家人,你说皇帝老子会不会把咱们也牵连进去?”
“这…恐怕还真有可能。”贾琏琢磨了一番,觉得王熙凤所说并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二房要是被牵扯到谋逆大案里,那按照朝廷律例处置的话,九族可都要被论罪的,更别说他们还是隔房兄弟之家了。想到这他又想起王子腾之事,不由望了眼凤姐,凤姐还是王子腾的亲侄女啊。
他心里暗叹,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自家的亲戚没有一个省心的。王熙凤看贾琏脸上的表情变换个不定,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起来,不由迟疑的说道,
“我们要不要去求下林妹夫,以他在皇帝面前的体面,只要愿意为我们作保,想来就算再严重,我们家也能置身事外。”
“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二房的事之前也是人家告诉我的,想来他不会见死不救。”贾琏认同了王熙凤的说法,然后他又想起穆栩上次来自家府里时,似乎对巧姐颇为喜欢,便又交代王熙凤道,“你明日和我一起去一趟东平王府,顺便把巧姐也带上。”
王熙凤多机灵的人啊,眼睛一转就明白了贾琏的用意,自是满口答应下来,心下还立刻盘算开了,打算一会就去教教巧姐,让她明天嘴巴放甜一点好讨人欢心。
次日,贾琏两口子便带着女儿来了东平王府,王熙凤带着女儿去了后宅,而贾琏则在前院拜见了穆栩。
听贾琏说了自家的难处后,穆栩笑着安慰他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放心好了,这些事我已给陛下打过招呼,不会连累到你们一房的。”
有了穆栩的保证,贾琏自是不再担心,于是便不着痕迹的恭维起了穆栩,一时间二人倒是宾主尽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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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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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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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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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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