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前,大魏城本是魏国首府,正值王朝末年,天下大乱。
彼时的藩属国,后周趁势而起。
短短几十年的时间,便一举吞并了魏国大半领土。
在魏城之下,两方打出了一场国运之战,结果自然是,后周军大胜而归,彻底灭亡了魏国。
自此,天下尽归后周之手。
大战虽定,但魏国遗民并未死绝,在加上周皇对河府政事多以拉拢降服为主。
这也造成了河府不同于府州的那般,迥异的人文风气。
诗圣岑武曾有感王朝更替,百姓皆苦,在魏城花阁中写下了一则传世名篇:
“满城老幼皆披甲,抬眼望去尽红装。”
河府民风开放,女子尚武,女子主政,时至今日这股风气远没有消失。
只是民间之中,尚武一事,似乎变了几分味道。
当代文人儒生之中,对河府之地深恶痛绝,谓其原因正是:
“男人做得,为何女人做不得?”
“女人也顶半边天。”
这些标榜为道德圣人的儒生对河府女子又怒又喜,惊怒一事自不必说。xǐυmь.℃òm
女子抛头露面,不习三从四德,挑战文圣权威。
那喜的又是,河府女子并不在乎贞洁之名,对床第间的房事极为精通,花活繁多。
甚至,对男人的标准大小都有明确的图册划分,让人看了面红耳赤,直呼有辱斯文。
......
......
魏城之中。
某处僻静的风雅小院内。
凉亭之下,一男一女两道人影正端坐在棋盘前,执子对弈。
“官弟,不知此番叫我前来可是有事商讨?”
棋盘之上,黑白二子密布交错,杀的难解难分,从整体上看,眼前的女子似乎更有优势。
此刻,官御华面对的绝美女子柔声说道。
女子不施粉黛,素状素容,自现一股倾国倾城之意。
官御华不语,执黑一子后,回道:“苏兄,你可知朝堂之事?”
“你若要说让我父站队一事,还是免开尊口,自古武人不参政,乃是我苏家祖训,以我父那般性格,断不会听我劝解。”女子说道。
“连你也不行吗?”官御华有些诧异的说道。
“不然你以为我是因何缘由才来到这河府之地?只是为大皇子多说了一些好话,他便大怒,把我扔到了此地。”女子言语中略带一丝愁闷情绪。
“皇城司,刘意。”这时,官御华语气斟酌的说出了一个人名。
“十五日后,便是祭祖大典,到了那时文武百官出行,上皇也在其中,而皇陵之行.......”官御华脸色平静,后面的话没有言说太多。
女子听完,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察觉出了这话背后的含义。
“刘意掌管三万禁军,护卫皇城多年.......官弟,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大皇子指使你来找我的?”
女子言语中冷淡下去,叫出的称呼也不像之前那般亲切。
“大皇子天生重瞳,谦而好学,知人善用,深谙帝王之道,若此事可成,苏家便是一门双公,与国俱荣!”
“刘意多年前只是我父的裨将,这些年间,与我苏家不曾走动分毫。”女子言语推辞。
“无需担心,现在只需有人做出一个表率,而苏国公便是最好的人选。”官御华又说道,目光灼灼的看着女子,逼视说道。
随后,女子摇摇头,轻柔的说道:“我做不到。”
官御华与女子相识多年,见她拒绝的干脆,他面色带着一丝不甘的遗憾。
还想要言说其他,话到嘴边,却是没有在说出来。
“此事不可为,官弟,你我之间莫要生分了。”
“那是自然。”
“说起来,当初你被贬青府,追查灵境司遗失案宗一事,可是有了眉目?”气氛沉闷之后,女子又主动问道。
“已经查出来了。”
“究竟是何人所为,是府库人员监守自盗?”
官御华点头说道:“那人名叫秦妍,一头蟾妖,早年间从灵境司府库中盗取了一把灵蟾刃,秘密逃到了青府。”官御华话语中并没有提及太多。
“听说最近秦家实力有所长进,长子秦敖打遍河府,实力强劲,难不成是这家之人?”
官御华点头。
“不过,秦妍已死了三十多年。”这时,官御华好似想到了什么,笑了笑。
“哦,是何人所杀,难不成是青府之地的隐秘武者?”
“一个本该死去,却又离奇独活的瞎子,此人所行所举,皆天马行空,乃是不可多得的治府能人。”
“经的起官弟你这般夸赞,想来也是大才之人。”女子执白又下一子,棋势之间,扑朔迷离。
交谈之中,一盘棋也杀到了尾声。
而官御华也起身,准备离去。
此行他并未达到目的,临走之际,又好生说道了一番。
只是女子言语果断,不愿因谋逆之事坏了自家名声,相劝无果后,这才抱憾离去。
.....
.....
官御华走后,苏弥礼伸手又下了一子,棋局之上已成屠龙之势,脸色瞬间变得冰冷,自语说道:
“重瞳圣人,真是可笑,若不是当年川府之事,恐怕还真让你蒙骗了过去。”
“无聊的权术斗争。”
柱国大将军苏牧,是苏弥礼的亲父,而她是苏家独女,自小便耳濡目染,虽是女子之躯,但却有着男儿之心。
正在这时,一名侍女走了过来,低声朝着苏弥礼耳边低语了几句。
苏弥礼一边听着,一边朝着密厅之内走去。
“发我命函,让素轻寒速速找到狱龙石,不管怎样,一定要把它带回来!”
苏弥礼脸上换了一副表情,冰寒的说道。
“教主,吴护法发来消息。”密厅之内,那名心腹女子说道。
“青府世族有人想要重启灵祭,现在吴护法已经应下了。”
“那是他们的事,只要狱龙石无恙,那怕青府之地翻了天,也与我教无关。”
密厅位于这处府邸的最下方,开辟的空间很大。
中心之处,四个人形大型石刻雕像,呈拄剑形态,剑柄之上的铁链,连接着悬挂的巨大火盆,盆火照亮了阴暗。
下方是一处圆形玄奥凸起的祭坛,祭坛下方位置,摆放着七八个木笼。
木笼之中,躺着一名名中庭饱满,眉宇正气的男子。
苏弥礼伸手一挥,顿时,室内之音犹如虎啸龙吟,木笼轰然爆碎,一名昏睡中的男子便已被她摄在手中。
掌心按在这名面色苍白的男子头顶之处,随后,脚下祭坛映出光耀的紫芒。
以点汇聚,繁复的纹路交错相连。
随后,这名男子便好似某种力量吸取了一般。
转瞬间化作了人干,瘦弱骷髅,面相恐怖。
苏弥礼双眼紧闭,悠长的呼吸了一记,但就在这时,胸腹之间,一缕霸道的蓝色印记,犹如洪水扩散一般,遍及全身。
身上衣袍无风自动,盘髪的青丝秀发及腰散落,自身肉体还是无法压制住体内的那股嗜血的蓝色灵识,苏弥礼脸挂着一丝痛苦。
右手一挥,数名男子便被她摄在空中,祭坛间的紫芒掠过后,随后数人化作了飞灰。
待到那股复苏的印记被压制之后,苏弥礼披头散发,哪里还有半点美人之态,气息如魔王在世。
侍女低头,心中畏惧不已,缓缓退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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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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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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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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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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