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苍白的武庚辰躺在塌上,塌前一名妙龄女子,正端着一碗清粥,手持汤勺,正小口小口的喂着。
武庚辰昏迷多日,一直都是由吕嫣儿照顾,遭逢此变故,她也成长了不少。
听到推门声响起,吕嫣儿放下汤碗,见到来人后,眼中那股迷茫转而清明。
“武,武伯,我爹他。”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少女紧紧抱着老者,记忆中多日前的血腥再度清晰浮现,身躯剧烈的颤抖着。
家人惨死,情郎昏迷,遭受如此巨大的打击,若不是塌上之人是她的最后牵挂,恐怕她也如武庚辰一般,昏死过去。
“武伯~~”少女打着颤音,一张俏脸上毫无血色。
用无助而祈求目光看着武良,双眼之中水雾涌出,而后轻轻抽泣着。
“莫哭,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此事我定会查明,给我那义弟一个交代。”武良轻轻拍打,缓声说道。
“待到辰儿醒后,你与他便即日完婚。”
吕嫣儿多日来心神疲累,一闭眼,脑中尽是吕府中人的哀嚎惨叫,在次感受到这如同父亲一般慈祥和蔼,温暖怀抱。
少女嘴中呢喃了几句,依靠在武良怀里,沉沉睡去。
武良抱着吕嫣儿,轻轻放在卧房中的另一小塌之上,为其盖上锦被之后,转而来到了武庚辰面前。
武庚辰周身气血充足,还未靠近,武良便感受到了隐藏在他体内的那股魔邪气息。
“这是?”
武良将手放在武庚辰的胸口心脏处,心眼细细感知。
在武庚辰的心脏之中,寄生着一股漆黑的妖邪之力。
整颗心脏都被这股力量所侵蚀,丝丝黑气缠绕。
他的昏睡之症,便是由此而来,联想一下,也不排除武庚辰内心有无法接受现实,不愿醒来之意。
“究竟是谁!”武良咬牙切齿的说道。
武良心中并不冷血,你对我好,我便加倍还你,他正是这样的一个人。
就算是退一万步来说,他继承了这副身躯的全部记忆,也接收了黑震门的全部财产。
这个恩情可以不还。
黑震门人也可以舍弃,但苏唤,武庚辰,吕世安,以及石正元这些人可是作为一个老人心中最后的念想了。
对于这些人的关怀,他心中总是莫名涌出的情绪可做不得一丝假。
武良放空心神,恍惚之间,好似感受到了冥冥之中一张正在编织的无形大网,正一寸一寸的缩紧,窒息......
武良在邪异之事上的见识,阅历,还远远不够,他的认知仅仅是建立在刘都云的言语,以及典籍中的记载。
不过有一点武良可以肯定,那幕后之人似乎想要夺舍,占据肉身。
亦或者选择此种方法达到某种目的。
“杀我义弟,还要夺我亲儿,好,好的很!”wWW.ΧìǔΜЬ.CǒΜ
武良脸上挂着的慈祥还未散去,瞬间变成一副冰冷的面容,杀机四涌。
这股邪异之力侵蚀心脏的频率每隔二十息,便略微壮大一丝,不同于阳性力量对阴鬼阴力克制,这股力量有些霸道。
武良掌心红光泛起,调动着赤蛇真气,尝试着吞噬这股邪异之力,但也仅仅能做到延缓侵蚀。
尝试多次后,邪异之力似乎有了抗性。
原本需要一层力量才能延缓黑气侵蚀的效果,竟然变成了三层。
武良默默收回手臂,站在塌前沉思了许久。
他能做延缓,却做不到根除。
若是任凭黑气侵蚀,恐怕到最后遍及全身,那醒来的,究竟是武庚辰,还是另外一人?
武良丹田中,涌动着的赤色真气逐渐在他的掌控下,凝成了一副回笼枷锁。
回笼枷锁以天奴印,血奴功为模板,用赤蛇真气代替妖力,加强了对于黑气的限制。
【囚心锁:锁精抑气】
适应器中,也出现了对应的功法,武良用适应力推演了上去。
这门功法很简单,以血奴功为初想图,层次很低,用了六个数量的适应力便推演到了极限。
而后,在次将掌心放于武庚辰心脏之上,丹田中赤色真气透过手臂,缓缓导入武庚辰体内。
小心翼翼的掌控着真气在武庚辰体内的运行轨迹,到达心脏之后,武良低喝一声。
“凝!”
真气逐渐变幻成了一副椭圆形的笼罩枷锁,死死锁住黑气侵蚀的路线。
但这终不是长久之法,随着时间的加深,被堵塞的黑气必定会冲开枷锁。
心脏乃是供血之源,若是完全侵蚀心脏后,会转而朝着其他器官同化,而同化的速度也不在是这般缓慢。
“每隔七天需便要重新加固吗。”
武良脑中计算着囚心锁被侵蚀的时间,随后阴着脸,缓缓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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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之中,黑震门一干核心门人都沉默不语。
脑中回想着刚才苏唤所说的吕家灭门之事,心中对于武良召集各堂主前来议事的忐忑都弱了几分。
他们之中有人是当年吕世安的下属,有人则是后加入黑震门,也曾听说过吕副门主的事迹。
自从当年吕世安脱离黑震之后,众堂主便一致认为,苏唤上任副门主已是板上钉钉。
论起资历,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但过了这么多年,副门主一职仍是空缺,而苏唤也仅仅只是多了一个副首的称呼。
不仅如此,苏唤还将每年原属于吕世安的帮派金钱份额,原封不动的亲自送到吕府。
光凭这两点,便足以看出武良对于吕世安的重视。
在这青府之地,各大家族有谁不知道,吕武两家亲如兄弟,黑震魁首重情重义。
至今在那酒肆茶楼之中,仍有说书人讲着黑公之义的话本事迹。
而现在,吕府上下除了吕嫣儿之外,皆被满门屠尽。
“要变天了!”
正在众人胡思乱想之际,只见武良走了进来。
“门主,可曾看出了什么?”苏唤上前准备搀扶住武良,不料却被他轻轻推开。
武庚辰沉睡之际,苏唤曾请过数名神医前来诊断,但得出的结果却是相同的一致:心郁难平,不愿自醒。
武良摇摇头,随后坐在虎皮长椅之上,脸色不怒自威的说道。
“苏唤,持我大印,传及青府,凡有提供吕家线索之人,得白银万两,并另开一堂,委以堂主一职。”
“属下遵命。”苏唤面色一震,低声应道。
“那马车上的木箱可是搬下来了?”
“正在门外等候。”
“都抬进来。”武良说道。
苏唤快步离去,没过一会,几名壮汉抬着六口大木箱走了进来,似是重物落地,厅堂之中传来几声浑响。
“打开。”
六口木箱打开之后,武良朝着坐在左侧为首的雄壮男子以及身后之人说道:“柳焚鹤,童王,王玄落,余火莲,你们四人各取一本。”
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上前各取了一册武学典籍,又在武良的示意下,简略的翻阅着。
几人越看越心惊。
“握枪经,敢问门主,这可是那内功之法?”柳焚鹤是黑震门中府总镖头,善使一柄重枪。
曾在剿灭铁手堂一事上出力颇多,此刻,他脸色惊奇的朝武良问道。
“你们也都各领一册。”武良点头,随后朝着众人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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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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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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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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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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