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木问:“我陪了三天,你练完后是不是感觉有了明显不同?”
陈尚东想了想,纵然千般不愿,却还是实话实说:“感觉呢,确有了些,不过……”
松木举手打断道:“我知你心有顾虑,可甭管我和老焦居心何在,你平白得一门防身绝活还能增长见识帮你调理了身体,这总不是害你的,对不对?”
陈尚东老实点头:“对。”
“天坑里的秘密目下的确无人能解,若在你的手上大白于天下,也不失为一桩荣耀,对不对。你还是好好练吧,后续的泡澡用药老焦会持续提供,有事找他就行。我在京城事多,今天必须回去了,你好自为之。”说着松木掏出一张银行卡来,“做为雇佣你的工钱,20万虽然不多却也是个心意。如果明年探访天坑成功,我们还会给你后续的百万。希望你抛开赚钱的顾虑勤加练习,届时定能马到功成。你若来京城只管找我,地址给了你,切记收好。”
陈尚东接过银行卡,突然觉得松木和老焦对自己也算仁至义尽,自己再东猜西疑未免有些卑鄙,于是郑重答道:“谢谢,我会努力。”
松木怕拍他的肩膀,对焦孟山说道:“这小子交给你了,怎么督促就靠你了。”
焦孟山苦笑道:“我只教他20天,后头来京城还得靠你。”
“这个自然,”松木点头,“陈尚东,咱们虽然没签合同,但我晓得你为人重诺守信,断不会做出损人害己的事。别的我不多说,咱们后头京城见。”
陈尚东点头,等他老神在在地昂首挺胸阔步离去,忍不住大声调侃:“你可别乱跑啊,我来京城肯定会找你要飞刀的。”
松木头也不回地挥手,渐渐地走远了。
焦孟山不舍:“这就走了,我那么多好酒找谁去喝?哎,马上就吃午饭了,你这又是去哪?”
“再练两千次。”
辰河看守所里,陈永柏在单间里耐心等候,廖国治和于凤兰不时探头进来,见他瞪眼赶紧又缩回去。
不多时,手脚上了镣铐的申正龙被带进来。
陈永柏摆手让看押人员出去,申正龙眼观鼻鼻观心,脸上毫无表情:“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有什么要问?”
陈永柏打了个哈哈:“那什么,我今天过来不问事情,只给你瞅一样东西。”
“没兴趣。”申正龙作势要起。
“别急,你会有兴趣的。”陈永柏摆摆手,笃定地说道,然后从怀里取出一沓照片递了过去。
申正龙根本不为所动,眼帘都没抬。
陈永柏将照片丢在桌上,摊开的照片顿时展露在申正龙的眼底。
申正龙猛地一抖,连忙拾起照片,颤声问道:“你…这...哪来的?”
“根据香港警方通知,我们特意过去了一趟。”
“人呢?有没有事?”申正龙追问道,急促的表情与刚才的老神在在截然不同,反差太大。
陈永柏摇头,“两尸两命,都是一枪致死。”
申正龙登时目眦欲裂,悲愤地站起来,“谁干的?”
陈永柏神色平静,“我们还想问你呢,到底谁干的,有这么大的仇恨?”
申正龙激动得不能自控,挥舞手上的镣铐后掩面泣道:“我就知道这王八蛋没安好心,老子为他东奔西走,到头来连最起码的信用都不讲。畜生啊,老子要杀了你……”
“申正龙,你别激动。告诉我,那人是谁?”
申正龙吼道:“还能是谁?他现在在哪?”
“谁?”
“赵德良啊,这个老匹夫,都怪我所托非人,错信了他。”
“赵德良?他出国了,又回来一趟,然后出走北美再未回来,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他干的?”
听得这话,申正龙再没怀疑,坐下来冷静地说道:“我知道他回来,却没想是为处理尾巴而来。”
“你在里头,怎么知道他回国?”陈永柏细思极恐。
申正龙顾左右而言他,狰狞道:“你不是想知道赵德良犯过什么事吗?我都告诉你,但你千万别声张,谁也别告诉,直接去抓人就是,抓不到他的话,抓虾兵蟹将也可以。”
“你的意思是……”
申正龙不耐道:“我没什么意思,照我说的办就好。对了,我若坦白是不是算立功?”
“当然,肯定算。”陈永柏掏出录音笔断然道。
“那行,我可都说了啊。”
随着申正龙滔滔不绝地讲述,陈永柏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他么也太目无王法了吧?一个商人敢做下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真以为青天白日下没人治他了么?还有这些,笔录不能存留,得赶紧删掉才行。
申正龙被押走后,陈永柏还在冷静思考。
申正龙怎会知道自己的主子回国?赵德良盘桓星城多年,盘根错节耳目很广,自己要怎样悄无声息地抓他。
最后,他决定不想那么多了,先去星城再说。
过一会,他把廖国治和于凤兰喊进来,冷声问道:“确定没人注意?”“没有。”
“这里的监控呢?”
“都取掉了。”
“你们两个...没有听吧?”
“没有。”
“好,那咱们回去部署,完了马上赶赴星城。”
“做什么?”
“到了再说。”
平心而论,陈永柏的决断很英明,刑侦队也算兵贵神速,然而赶去星城后,等待他们的依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另一边,杨思海志得意满地坐在余温犹在的楚南城建董事长位置上,笑容满满地迎接了陈永柏一行。
就在半小时前,赵德良离开了这间办公室,离开了星城,离开了生他养他的祖国。
“思海,我走了,三五年内肯定不会回来,这偌大的家业就靠你和黎明了。”
“为什么呀爸爸?”
“别问,问就多余。前天权泰宇两人星夜跑回美国,我就知道自己也该走了。申正龙在香港的落脚点竟然被人知道,这些条子够狠,老子小瞧了。”说到这里赵德良狠狠地看了儿子一眼,吓得杨思海直哆嗦。
“你跟黎明要携手共进,不要猜忌敌对,明白吗?公司这边我已任命你为副董事长主持工作,有董事会的支撑平稳过渡肯定没问题。记得明日公司发表一份今后所有事都与我无关的声明,即便有人找茬也就不怕了。好了,就这样吧,我走了,你母亲那里帮我打声招呼。唉,说起来,我欠她实在太多,只能留待来世…再报吧。”
赵德良伤感地摸摸自己的大背头,挥挥手后,阔步走出办公室。
彼时的杨思海心里好生激荡,想想自己这个父亲其实也没有那么绝情心狠,自己如此操做,是不是过分了?旋即想到母亲多年来的含辛茹苦,还有自己屡屡遭罪,他不禁重又心硬起来。
大丈夫盛世建功行事当知断舍离,纵然断臂求生亦是常事,何来这么多悲春伤秋?
送走怏怏不乐的陈永柏一行,杨思海看着墙上“天道酬勤”四个字,心里顿觉格外畅快。
这就算改朝换代了!
天道酬勤方能厚德载物,天予弗取必受切骨之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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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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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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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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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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