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本要在今晚九点前将赈灾的款项和物资清点好交给政府运往芷阳县,结果民政部的相关人员来了学校,财务室的人员才发现少了十万现金。
这还了得?
财务室主任立刻上报校办公室,高德光听说后不敢怠慢,立刻电话请示在外应酬的周校长。
周信如迅速做出批示,让所有领导干部马上去学校集合。
各科室主任自然要姿态做足提前赶来,来了却发现领导一个都没到。
大伙不免忐忑,出了这等大事该如何是好,领导来了会怎么做?训人?还是每人掏腰包垫足?
这时雷绍刚大步流星走进来,严厉地扫视一周后问道:“周校长和刘书记还没么来?陈副校长和甘副校长呢?都通知了吗?”
高德光上前答道:“通知了,都在路上。”
雷绍刚痛心疾首地道:“怎么会出这样的事?这是赈灾款啊同志们,动了可要坐牢的,谁吃了豹子胆敢去动它?没说的,查,立刻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管牵扯到谁,都要严惩不贷。”
曾国全问道:“雷校长,咱们该往哪查?每间宿舍都搜吗?要不要等周校长来了再说?”
“周校长那里我已打过电话,他说即便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赈灾款,我也是这个意思。同志们,你们务必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认真严肃地对待这事。这不是普通事件,是很严重的政治事件。所以,一切问题抛在脑后,大家全力以赴彻查赈灾款,今晚务必水落石出。总务科的人来了没有?”
总务科科长向德友上前一步应道:“在呢,雷校长。”
“你去拿钥匙,立刻把各个教室和教职工宿舍都打开,大家伙挨个搜查。”
‘’好嘞。‘’向德友快步离去。
“大家等会要细细搜查,别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高主任,你马上去报警,找就近的派出所执勤民警申请支援。咱们找到赈灾款便好,若迟迟找不到那只有请刑侦队的人出面了,反正不能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好了,我就说这么多,大家伙赶快紧行动,就从一年级查起。曾主任,你随我去校门口接周校长。”
众人轰然应诺行动起来。
雷绍刚出门,跟在后面的曾国全顾盼左右低声道:“雷校长,真巧了,陈尚东刚好出去吃饭,宿舍里没人。可我不明白了,您怎么从一年级教职工宿舍查起呢?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谁都晓得陈尚东不讨我们欢喜,若直接从二年级查那不是明摆着的陷害么?况且周校长一会才到,你抓了现行给谁看呢?还有,李东顺到现在还没发来消息,谁知道他藏好了现金没有?记住了,赈灾款不能出问题,一定要分文不少地上交。”
曾国全点头,“要不要我去看看?”
“不要了,这时候咱们最好离那里远点。”
曾国全脸上笑出朵花,“校长英明,简直是高瞻远瞩一针见血,我不服也不行啊。”
雷绍刚纠正道:“是副校长,你别让我犯错。”
“不一样么?”
“能一样么?”
两人对视一笑,往校门口走去。
汇凤楼酒店里,陈尚东和戴立功还在对酌邀饮。
戴立功问了陈尚东歌曲的事,说这首歌现在很红,他怎么写出来的。
陈尚东简单地解释了几句,“怎么,你也喜欢听歌?”
戴立功摸了摸安静聆听的儿子脑袋,笑着道:“哪个做手术的医生不喜欢音乐?不过我们更喜欢的是严肃音乐。”
“严肃音乐?”
“就是艺术性和思想性强的音乐,像贝多芬、巴赫等西洋或民族的交响乐,听起来格外能宣泄情绪抚慰心灵。”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个鄙视链来,说是古典看不起爵士,爵士看不起摇滚,摇滚看不上民谣,民谣嫌弃流行,流行鄙视说唱。”
“倒不能一概而论,我觉得吧,有价值有灵魂的歌曲总要作曲家听遍各种流派各类风格的音乐后才能写出来,个中道理跟小说家须博览群书才能下笔如神一样,万事齐备才能讨来东风。”
陈尚东点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戴立功摆手道:“粗知浅见你别笑话。”
因没有工作羁绊,第二天又是周六,两人放开了酒量,至十点多才散席。
回到学校,陈尚东已是脚步踉跄,见四下黢黑偶有手电照射。林木沙沙作响,隐隐有人声传来。
“这是......谁在找东西么?”陈尚东摇摇头嘟囔着,到宿舍门口掏钥匙打开,进去尚不及开灯,就被地上的物什绊倒。
‘’什么东西?‘’他感到不对劲,两手摸索地上的物什,只觉得绵软温热,手里湿漉漉的。
他头皮登时炸开,浓浓酒意早已散尽。Χiυmъ.cοΜ
这...这分明是血啊!
他知道大事不好,起身摸到墙边开灯,登时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只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胸口插了把刀,鲜血汩汩流淌,任是五官再狰狞陈尚东也一眼认出,死者就是李顺东。
这是怎么回事?李顺东怎会死在自己屋里?
陈尚东看着手上的血迹,这才想到要去洗手,却为时已晚,外面陡然传来曾国全的声音:“这里开着灯,不如先查这间,”跟着推门进来,“啊”的一声尖叫划破夜空,‘’你...你......‘’
陈尚东见曾国荃目瞪口呆地指着自己,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办。
骤闻惊呼,立刻有很多人围过来,其中一个年轻警察硬生生挤进来,“来,麻烦让让。”
挤进人群,警察一愣,看着发呆的陈尚东问:“你干的?”
“不...不是我干的。”陈尚东挥舞沾血的两手否认。
此时校领导围过来,雷绍刚看到地上的李东顺不由身子晃了晃,“陈尚东,你偷赈灾款就罢了,连阻止你的李组长也不放过,真是丧心病狂啊。”
陈尚东顿时愣住,“赈灾款?被偷?”
“还想否认么?你手上有血,李东顺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你没藏匿赈灾款,李东顺怎会来你屋里?屋里怎会这么乱?”
周信如毫不迟疑地推波助澜道:“小陈老师,这样的手你也下得去?你太让我失望了,咱们法庭见吧。”
刘正峰劝道:“校长,你别先急,事情还没盖棺定论,咱们最好……”
周信如怒道:“人证物证倶在,还要什么定论?”
陈国木不服气:“总得警察说了算吧。”
陈尚东尽管脑子里嗡嗡作响,却不理争论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看凌乱的宿舍,霎时间想起蝎子来屋里偷手机的场景,当时也这样凌乱,也是轻而易举地破门而入。
难道是偷东西?蝎子么?
不可能是蝎子,蝎子早死了。
李东顺也不可能来屋里偷东西,那就只有凶手了,偷什么呢?
他扑过去打开柜子的下层一看,《手经秘法》早已不翼而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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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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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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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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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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