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意思是跟苏副队长就这么完了?”
沈魏风没有说话,沉闷地不停地抽着烟,一支接着一支。
“问你呢!别抽了!”
蒋宇有点急了,一把夺去沈魏风手里的烟丢到烟灰缸里。
“你不是都看见了。”沈魏风不知道还能怎么解释。
“可,你这意思是打算和那周楚凝……,不是,不对啊,你这前后矛盾啊,你来冯村之前在你家是怎么喝得要死要活的,我费了那么大劲把你弄回去,守了你一夜,你这会儿说要换人?”
这事确实不关蒋宇的事,蒋宇一点都不糊涂,他也表过态,深觉得苏筱晚对沈魏风来说各种不合适,可是真眼见沈魏风做了这么干脆的了断,蒋宇又觉得受不了,原因很简单,他无法在为情伤喝成那个样子的沈魏风和眼前这个沈魏风之间寻得一种基本的平衡。
“什么换人!我谁都不要!”
“你……”蒋宇觉得今天晚上的沈魏风简直是在犯浑,刚要往下说,就听见外面有人“砰砰”地敲大门。
两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同时看向彼此,眼神交换中传递了一个同样的信息:不好!
果然,敲门的是小雯。
“她俩一个都没回来,这都几点了,出去找找吧,别出什么事。”
“深更半夜的,这俩姑娘能去哪儿?!”蒋宇一听就急了,再看沈魏风,觉得这人脸色都不对了。
“多叫几个人起来,附近,路口,还有工作面上,都去看看。”
沈魏风看了看漆黑夜里的这条路,皱着眉头吩咐蒋宇快快安排队员去找人。
其实,还有一个地方沈魏风没有交代其他人去,因为他不确定,要亲自去过去看看。
蒋宇回去叫人,而沈魏风已经一刻也等不了了,他快步向1号院的反方向走去,心像要跳出腔子似的,比鼓点儿还重,因为步子越来越快,连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他那句“我们从未在一起过”像是魔音似的在耳畔回响着,每响一次,心里的负疚就加重一分。
沈魏风不知道自己会面对怎样的情景,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此万劫不复。
3号院所在的村东头到小操场所在的村西头是算不得近的,走路需要点时间,沈魏风只走了一半左右就看见迎面过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女人,瘦削的身影,小跑着,跌跌撞撞地,很慌张,走着走着还不忘回头看向身后。
沈魏风心里焦急地简直要迷了心智,那一刹那觉得这就是苏筱晚,几步跑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这女人的胳膊,可这时才发现并不是苏筱晚,而是一脸惊恐的周楚凝。
“楚凝?你在这里干什么?苏筱晚呢?你没和她一起吗?”沈魏风马上看向周楚凝身后的黑暗,可是没有什么人走过来。
“魏风,我,我出来散散步,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儿了。”周楚凝说得结结巴巴,不敢去看沈魏风。
“我问你,看没看见苏筱晚?”沈魏风急得要发疯了,控制不住手上的力气在加重。
“你,放开!”周楚凝借着抗议甩开沈魏风,可还是不敢看他,也不提苏筱晚的事。ωωω.χΙυΜЬ.Cǒm
沈魏风已经基本判定周楚凝是知道的,只是她不肯说,也不肯透露实情。
得不到消息,沈魏风马上离开周楚凝,继续往小操场方向奔去。
周楚凝站在那里,看着沈魏风急匆匆地又离开了,冷笑了一声,却根本不叫他。
她不知道沈魏风会赶上什么,可看得出他是知道那地方的,而且这气急败坏的模样不只是有找不到人的焦急,里面明显还有隐隐的怒气。
苏筱晚,今晚能不能脱身,就看你运气了!
可话说回来,脱身了又怎样?无非是给沈魏风现身说法,向他展示一下什么是不洁身自好!
小操场上空荡荡的,早没了乘凉的村民,一片静悄悄之中,沈魏风一眼就看到小卖店里没有了灯光。
不在?
他走到店门口,才听见里面的声音。
那是一声声压在了嗓子里的呼救,和如牲口一般的喘息声交织在了一起,里面还有被什么闷住了哭泣,一声有,一声又没有,断断续续,低回凄厉。
沈魏风一脚踹开了房门,借着窗外的一点月光和零星的灯光,看到黑暗之中,一个男人压在苏筱晚身上正欲行不轨。
他知道这是谁,那个该死的张大国。
沈魏风简直恨不得将他撕碎!
接下来,拉开,挥拳,脚踹,求饶,哀求,还有痛哭流涕……
可这些都没有用,张大国自知理亏一点不敢还手,被沈魏风打得满地乱滚,但这一点都没有唤起沈魏风的理智,直到蒋宇从外面冲了进来。
“好了!沈队,要出人命了!”蒋宇死命拉住暴怒的沈魏风,差点儿也要被揍“你冷静点儿,我,蒋宇!”
跟在后面的小雯听见屋里一片稀里哗啦的动静,就知道在动手,不敢进来,直到听见蒋宇进去拉开了两人,这才摸索着进去,“啪”地拉开了灯。
沈魏风被蒋宇从身后硬是抱住,脸色已经铁青,眼睛红得像发了疯似的,颌骨和额头上青筋狂跳,手里攥的拳头一点没有放开,蒋宇若是松手,只怕还要上去猛揍倒地不起的张大国。
而张大国已经是一张花脸,眼角,嘴角和鼻子都在不停地流血,眼窝也被打得一片泛青,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旁边已经从地上坐起来的苏筱晚脸上挂着泪,惊恐地看着这一切,身上的白色T恤被撕破了一条长及前胸的口子,米色长裤上沾满了地上的尘土,一头长发凌乱地披在身前,多少挡住了一些破口处露出的皮肤。
小雯赶忙上前扶起苏筱晚,一把帮她挡住衣服前襟撕破的地方,看着地上哀嚎不止的张大国,气不打一处来。
“呸!不要脸!竟然敢干这种事儿!活该被打!”
“小雯,你扶苏副队长回去,我和沈队来处理这事儿!”
蒋宇跟小雯使眼色,意思是苏筱晚这个样子对沈魏风刺激很大,还是先回去,让他冷静冷静。
可小雯没挪地方,气得道:“有什么好处理的,报警!告他强间未遂!让他好好去吃几年牢饭!”
张大国一听这话也不号了,吓得几乎昏死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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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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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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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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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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