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桓容>第一百六十二章
  啪!

  一只漆盏重重摔在地上,凉透的茶汤泼溅而出。

  宦者和宫婢伏跪在地,下巴抵在胸前,脸色隐隐发白。近身伺候的宦者更是两股战战,额前滑下冷汗,噤若寒蝉。

  啪!

  又是一声钝响,随即是连串重物落地的声音。

  最后,矮榻被掀翻,摆在榻上的竹简砸在地上,系绳断裂,成卷散开。www.xiumb.com

  “臣温恭禀……”

  几卷竹简刚巧落到眼前,宦者仅是扫了两眼,当即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看。

  片刻时间,殿内犹如台风过境。司马昱仍是怒意难消,双手成拳,脸颊控制不住的颤抖。

  “欺人太甚!”

  以司马昱的性格,如此暴怒完全不可想象。

  知晓原因的宦者,无不面如土色,汗水溻透中衣。

  今日朝会之上,桓温和桓容的表书接连送到,引得满朝大哗。文臣武将齐刷刷看向天子,想看一看,面对这种情况,司马昱会作何反应。

  桓温早有表态,不受丞相之位,决意返镇姑孰。

  然而,他终归是“臣”,权倾朝野也是一样。天子不下明旨,说走就走,行到半路才送出上表,分明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

  桓容更加过分。

  他本是幽州刺使,返回辖地并无不妥。问题在于,他走便走了,偏要把南康公主带出建康!

  更要命的是,事先没有一点迹象,直到奔离建康百余里,才派人送来表书,敬谢天子洪恩,封他郡公爵,如此才能将南康公主请至幽州奉养。

  这是感谢还是挑衅?

  无论晋室还是朝中文武,都不希望南康公主离开建康。从她嫁给桓温,战乱、兵祸都经历过,始终没踏出建康半步。如今倒好,招呼不打一声就走,而且一走就是千里。

  派人去拦?

  凭什么借口?

  如果桓容还是县公,接走南康公主的确有些困难。可他已是郡公,位比诸侯王,接生母至封底奉养,身份地位都站得住脚,更是满腔孝心。

  横加阻拦,是想被世人的口水淹死?

  无人以为事发仓促,桓容不会留有后手。

  以己度人,一旦朝廷派人去拦,不用多久,天下人都会晓得,什么叫“假仁假义”,什么叫“欺负人”,什么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晋室倡导孝义,却拦着臣子进孝,更涉及元帝的嫡长孙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场精彩大戏。

  两封表书读完,司马昱脸色铁青。在朝会上发作不得,回到寝殿,关起门来,怒火立时爆发。

  伺候的宦者宫婢首次见到这般光景,都是惊吓不小。好在经历过司马奕的疯癫,心理素质经过锻炼,第一时间伏跪在地,最大程度避免被怒火波及。

  司马昱怒火盈胸,愤恨到极点。

  殿中的漆器、陶器和玉器被砸得粉碎,仍不见他停手。直至门外传来声音,言是长乐宫宦者请见,碎裂声才宣告停止。

  “长乐宫?”

  喘着粗气,司马昱坐到矮榻后。

  发怒时不觉得,突然间停下,眼前似有光斑闪烁,胸腔内似风箱拉动,呼吸都带着痛意。更兼手脚酸软,仿佛耗尽体力,坐都坐不稳。

  眼见司马昱栽倒,宦者大惊失色。顾不得害怕,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上前,小心扶起司马昱,颤抖着声音道:“陛下?”

  “扶我起来。”司马昱咬牙道,“不许声张,殿中人都看好了!”

  “诺!”

  宦者扶起司马昱,跪在地下的众人匆忙起身,没有工具就用帕子包住双手,捡起碎裂的陶片和玉片。连帕子都没有,干脆徒手,只要小心些,总能避开锋利的断口。

  大概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殿门大开,大长乐被召入内。

  阿讷略微躬着身,目不斜视。行过仍留着碎陶残渣的地面,表情变也未变。

  距离司马昱尚有五六步,阿讷躬身行礼,口称“拜见陛下”。

  “你来何事?”

  “回陛下,太后请陛下移驾长乐宫,有要事相商。”

  “要事?”司马昱皱眉,声音有些沙哑。

  “朝会上的事,现已传至宫中。”阿讷顿了顿,小心道,“太后获悉大概,心下很是担忧。故请陛下移驾,共同商讨对策。”

  褚太后的意思很明白,甭管彼此之间有什么分歧,如今必须一致对外。

  桓温返回姑孰,桓容又将南康接走,晋室手中的底牌越来越少。这个时候继续内-斗,无疑是找死之举。

  听完阿讷的话,司马昱思量片刻,开口道:“太后之意朕明白。你回去禀报太后,待朕处理完政事,即会前往长乐宫。”

  “诺!”

  阿讷再行礼,恭敬退出殿外。

  司马昱站起身,向心腹宦者使了个眼色。后者是他从王府带来,伺候他三十余年,自是忠心不二。

  “清理干净。”

  宦者应诺,重重点头。心中十分清楚,需要清理的可不只是砸碎的器物。

  长乐宫中,褚太后听闻回报,不禁诧异道:“太极殿里真是这个情形?”

  “回太后,确是。”

  “真是没想到……”褚太后喃喃念着,侧身靠向榻边软枕,映在墙上影子随之拉长,微有几分诡异。

  “清虚寡欲?好一个清虚寡欲!”

  话音落下,褚太后突然翘起嘴角,笑出声音。笑声不断加大,最后竟抑制不住,当场笑出眼泪。

  “阿讷。”

  “仆在。”

  “你说陛下可能在服食丹药?”

  “回太后,仆仅是听到一点风声,并不敢确认。”

  “那就去确认。”

  褚太后垂下视线,轻轻拨动木制流珠,指尖擦过头珠,继而掉转回拨,口中念着道经,心思却不在经书之上。

  阿讷恭声应诺,小心退出内殿。

  脚步迈出殿门的刹那,十指攥紧,发出一声冷笑。

  台城内风波骤起,台城外也不平静。

  获悉桓容不声不响启程,谢玄王献之均感诧异。确认南康公主被接走,青溪里宅院已空,两人的反应大同小异,都是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容弟此举稍有不妥。”

  谢玄深受谢安影响,并不希望晋室倒台。

  如今却好,不只桓温有逆反之心,桓容也不是善茬。

  不声不响接走南康公主,明显早有谋划。凭此断言桓容想造反,或许有几分牵强。但是,以他此番举动,言其“忠心朝廷”更不可能。

  谢玄心绪不平。

  先是王献之,紧接着又是桓容,凡他知心相交之人,无不渐行渐远。

  刹那之间,他竟有些迷茫。恰似清晨的薄雾,灰蒙蒙的笼罩在眼前,不慎陷入雾中,一时看不清前路。

  正烦躁时,廊下忽然传来一阵木屐声。

  不到片刻,谢安出现在门前。

  “叔父。”谢玄正身行礼。

  谢安笑道:“阿奴躲在这里,我找你许久。”

  谢玄不解,问道:“叔父寻我何事?”

  “日前得一副残局,和文度言,必在五日内解局。如今已过三日,仍是毫无头绪。我知你素喜棋艺,正好来帮帮叔父。”

  说话间,谢安除下木屐,迈步走进室内。同时命童子摆上棋盘,单手执棋,全凭记忆摆设棋局。

  残局摆好,谢安捻起一粒白子,示意谢玄执黑。

  “阿奴,叔父是不是被人笑,全要看你了。”

  “叔父,玄心情烦躁,恐无法执棋。”谢玄实话实说,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隐瞒。

  “哦?”谢安挑眉,笑问,“因为何事?”

  “朝会之上,桓氏父子两封上表。”谢玄认真道,“难道叔父不担心?”

  “担心有何用?”谢安反问道。

  “这……”谢玄词穷。

  “事已至此,正如这副残局,无论黑子还是白子,取胜不易,败却简单。”谢安放下棋子,双眼直视谢玄,“阿奴,你要记住,以谢氏的立场,不可能做观局之人。一旦入局,必须拼尽全力。”

  “为了晋室?”谢玄皱眉道,“值得吗?”

  谢安摇摇头。

  “晋室虽弱,好歹国祚百年。如今偏安南地,亦为汉室象征。若权臣篡位,登基改制,士族宗室可甘于人下?”

  谢玄没出声,神情微动。

  “如若不甘则兵祸将起,乱兵四出则苍生遭难。永嘉之乱必将重演,百姓颠沛流离,生灵涂炭。”

  收起轻松的表情,谢安看着谢玄,一字一句道:“甚者,北敌南下,据此大好河山。如是汉姓,或有三分余地。如若不然,泱泱华夏,尧舜禹汤之土,岂非要落入胡人之手?”

  “阿奴,晋室孱弱却非不可扶持。权臣势大,终有倒下之日。纵然前路多艰,为苍生百姓亦要试上一试。”

  谢安手腕悬空,啪的一声,棋子落下,死局仿佛有了生路。

  “其间的道理,你可明白?”

  谢玄没有立即出声,而是低头看向棋盘,良久方才颔首。

  “叔父,玄明白。”

  谢安笑着颔首,又捻起一粒白子,落到棋盘右角。

  “……叔父。”

  “恩?”

  “之前言是对弈。”

  “恩。”

  “为何连下两子?”

  “啊,确是。”

  “……”

  “落子无悔,更改不得,换你来下,我尽量克制。”

  谢玄:“……”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无语良久,谢幼度赫然发现,就乱用词语一事上,叔父和容弟或许会有共同语言。

  与此同时,桓熙和桓歆得到消息,知晓桓大司马返回姑孰,桓容带着亲娘和李夫人北上幽州,京城之内就剩下兄弟俩,不由得头皮发麻,暗道不好。

  晋室和桓大司马早有共识,后者的妻、子留在都城,变相作为人质,维系脆弱的和平。南康公主被接走,无疑是给了晋室一巴掌,顺便在“和-平-条-约”上狠踩两脚。

  换做一年前,桓熙腿脚未伤,桓歆身在姑孰,或许还能看看笑话,甚至激动一下,如果晋室问责,亲爹可以借机动手,成为九五至尊。

  现下的情况完全不同。

  再是后知后觉,两人也该意识到,自己彻底成了废子,沦落成留在建康的靶子。

  两人日夜都在祈祷,盼望亲爹千万不要这个时候动手。不然的话,他们十成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压根没法囫囵个离开建康。

  越想越是害怕,桓歆几乎不出房门,对着桓容猛扎小人。

  桓熙一日赛过一日阴沉,想到提前派去姑孰的忠仆,禁不住嘿嘿冷笑。他不好过,旁人也是休想!

  假如那两个奴子出事,大君还会轻易舍弃他?

  先前不过是为争一口气,如今却是为了保命。无论如何,那两个奴子都必须死!

  纵然他不能继承大君的位置,可他会有儿子。只凭这一点,桓济就无法相比。而桓歆……想到冠礼宴上的种种,桓熙再次冷笑,单是桓氏族中的那一关,他就休想过去!

  贾秉未同桓容离京,而是暂留城内,简单做一下收尾工作,再随商船北行。大概是事情顺利,时间充裕,在登船之前,贾舍人沉吟两秒,唤来健仆吩咐一番。

  “就照这么办,可记清了?”

  健仆抱拳领命,迅速下去安排。

  未几,城中流言纷起,重点提及桓大司马父子情深,离开之前不忘请桓容桓祎入营,父子畅谈半个时辰。

  “大司马舐犊情深,淮南郡公至情至孝。”

  “如此来说,长公主殿下居建康至今,正该往亲子封地。”

  “大司马尚在,不是该去姑孰?”

  “这你就不懂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大司马军政繁忙,身边又有娇妾美婢,大长公主去了姑孰,哪有往幽州舒心。”

  “的确如此。”

  “听闻大司马特地将幼子接到身边教养。”

  “可不是,我和你说……”

  类似的流言不断传开,百姓八卦桓氏父子和桓大司马后宅的种种,有心人则会深想,甚至开始脑补,桓温当真不喜嫡子?莫非是在世人面前演的一场戏?

  殊不见前脚刚有风声,后脚桓容就能得利?

  先是盐渎出仕,后是改盐渎和盱眙为封地,紧接着官升刺使,掌一州军-政,最后则是提前加冠,天子下诏升爵,实封食邑三千,与亲父比肩。

  一门两郡公,可比诸侯王。

  这样的荣耀直追王导王敦,如何不令人瞠目。

  细想之下,有人猛拍大腿,恍然大悟,哪里是父子不和,分明是演技高超,骗傻子呢!最直接的证据,桓大司马和桓容同日离京,前者吸引众人视线,后者自然能从容安排,确保不出半点纰漏。

  越想越是这样,怒斥桓温父子不地道的同时,对扮演傻子的晋室报以无限同情。

  被人这么算计,心肝肺还好吗?

  流言越传越广,甚至连朝中文武都开始怀疑,桓大司马究竟是不是在演戏。

  可惜当事人远在姑孰,镇日同汤药为伍,为护住性命不遗余力,没能第一时间知晓传言。不然的话,肯定会砸碎药碗,狠狠骂一句:演你个x演,老子是这样的人吗?!

  无奈流言太快,人又太远,等桓大司马反应过来,姑孰内部都开始传言,其实大司马并非不喜嫡子,而是“爱之深责之切”,种种刁难是为磨练。

  桓温当真砸了药碗,又遇马氏和慕容氏双双到来,跪地哭诉桓玄和桓伟恐将不好。

  “夫主,郎君全身赤红,鼻内流血,医者却找不出病因。为脱卸罪责,竟言是奴之过,不该给郎君服用大补之物!夫主,您……”

  不等马氏和慕容氏哭完,桓大司马双眼一翻,被生生气晕过去。

  医者婢仆匆忙上前,见大司马人事不省,都急得脸上冒汗。

  谁也没有注意到,因马氏前来,室内多出一股暖香,桓大司马愈发显得暴躁,这才控制不住脾气,气怒攻心,当场晕倒。

  作为流言的源头,贾秉从容布置一番,在建康留下数个暗桩,其后扮作商旅登船,自水路前往广陵,同桓容一行汇合。

  青溪里宅门紧闭,钱实率私兵由暗道离开。

  自始至终,守在府外的探子都没发现不对,依旧守着空宅,纳闷里面的人都去了哪里。

  幽州商船行过津口,交足过路费,未受任何阻拦,顺利行过运河。行至广陵城外,停靠码头,挂起幽州的旗帜,顺利接到桓容一行。

  补充过食水,大船继续北上,过青、兖两州,在幽州边境同桓祎分开。

  拜别南康公主,桓祎率一队护卫返回盐渎。临行之前叮嘱桓容,如有哪里不对,立刻给他送信。

  “阿兄放心。”桓容笑道,“到九月时,阿兄务必要来盱眙。我兄弟好聚上一聚。”

  “阿弟放心。”

  目送马队行远,桓容下令众人卸船,改换马车进-入幽州。

  “阿母,现在幽州境内,陆路更加方便。”

  “你安排即可。”南康公主走下商船,眺望不同于建康的景色,看到在码头卸货的商队,不禁眉头舒展,笑意映入眼底,“本以为幽州贫瘠,不想如此繁荣。”

  桓容笑了。

  “阿母未曾见到盱眙和盐渎,到时就会发现,城内的大市小市更加热闹,还有胡人开的酒肆,从更远处来的西域人,光是市卖珠宝的铺子就不下二十余间。”

  “果真?”

  “当然。”

  桓容亲自扶南康公主登车,旋即退后一步,给李夫人让开道路。待两人在车上坐稳,方才继续笑道:“到盱眙后,我陪阿母去珠宝市,凡是看到喜欢的,都给阿母买下来。”

  “彩宝镶一颗扔一颗,琥珀玛瑙都磨成珠子,给阿母和阿姨弹着玩。”桓容越说越起劲,更低声道,“遇上大块的翡翠,让工匠凿成人样,阿母不顺心就戳几剑,腻歪了再找!”

  南康公主笑不可仰,半天说不出话来。李夫人也是单手掩唇,笑得花枝乱颤。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响起嘹亮的鹰鸣,桓容诧异抬头,发现一只圆胖的鹁鸽由北飞来,身后紧跟一只苍鹰。

  “阿黑?”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桓容更新,第一百六十二章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