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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时期，鲜卑各部趁中原战乱南迁，进入水草丰美的高平川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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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乞伏部同鹿结部发生冲突，经过多次交战，后者败走略阳，临近游牧部落慑于乞伏部的强大，接连依附融合，至西晋年间，乞伏鲜卑部众渐盛，最多时达到七万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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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慕容鲜卑和氐人的崛起，乞伏部的游牧地区不断被压缩，好日子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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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连续几场攻伐，乞伏部彻底被慕容部打败，不敢轻易涉足燕国境内，经部落内合议，举众迁徙投靠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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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投靠就是死，要么就是被逐出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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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中原的繁华，谁会乐意再过祖先的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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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伏鲜卑投靠的时机很巧，正碰上苻坚发动兵变，逼苻生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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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乞伏司繁瞅准时机，坚定的站在苻坚一边，赢得苻坚的信任。在兵变成功后，乞伏部得以继续留在秦国境内，寻草场放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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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苻坚并非绝对的信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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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政权稳定之后，乞伏司繁受封南单于，迁入长安居住。部落内的贵族首领被分化打散，分别携带部众迁往平阳、河东、弘农等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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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万余的乞伏鲜卑被拆分，虽距离不远，却再无法对氐人形成实质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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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慕容鲜卑和秦氏坞堡来袭，这些游牧在“国境”的乞伏鲜卑将首当其冲，成为进攻方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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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赢了，省去氐人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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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输了，也会为氐人争取时间，从容的调兵遣将，将来犯之敌击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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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伏鲜卑明知苻坚的打算，却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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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人家的地盘吃饭，就要做好被压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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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慕容鲜卑的赶尽杀绝，至少苻坚还要脸面，不会卸磨杀驴，将他们打散之后逐一铲除，继而吞并部落的金银牛羊，掳走部落的女人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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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璟计划进攻的河东郡，由乞伏鲜卑的乞伏、斯引两部游牧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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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诸部内讧，两部也曾参与，仗着兵强马壮，占据明显优势，抢来不少牛羊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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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等他们高兴多久，苻坚两次征兵伐燕，遇上能打仗的慕容垂，参战的部落勇士死伤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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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乞伏鲜卑的勇士不能打，而是慕容鲜卑视乞伏为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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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氐人和乞伏鲜卑同列战阵，冲锋时，慕容鲜卑的刀口绝对扫向后者，没有半点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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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燕休战之后，乞伏鲜卑以为能有一段时间舔舐伤口，恢复部落人口。哪里料到，晋朝又统兵五万开始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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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晋朝的目标是燕国，乞伏鲜卑内部还庆祝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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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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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慕容鲜卑连战连败，不惜血本向氐人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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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采纳王猛建议，欲要趁火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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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朝臣贵族反对之声过于强烈，征兵的过程并不顺利，王猛又献一计，干脆从乞伏鲜卑抽调青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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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番变故，乞伏鲜卑的户数已大量减少，满打满算不到四万余，十四以上四十五以下的男丁仅占四成，余下多是妇人孩童和五旬以上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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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调兵令下发，乞伏鲜卑当即炸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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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万人，青壮仅有一万五千。朝廷开口就要一万，留下部落中的老弱妇孺，岂不是要被别人欺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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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要违抗苻坚的命令，他们又没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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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万人的时候都打不过氐人，现在不过四万，和氐人硬碰硬？纯属于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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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没办法，部落首领再度召集贵族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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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围坐在帐篷里，均是愁容满面，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对着调令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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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欺我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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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不是咱们站出来，他能安稳坐上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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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倒好，先将咱们打散，又连续征兵，等到男人死绝，部落里的一切全都是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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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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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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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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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是活不下去，难道眼睁睁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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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返回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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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都能活，没道理咱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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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吧，晋人没灭掉燕国，氐人和慕容氏早晚要死其一。到时候，说不定就是咱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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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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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首领，咱们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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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确保征兵顺利，苻坚将乞伏首领司繁放出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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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决定，王猛坚决反对。可惜苻坚“仁义”的毛病又犯了，压根不接受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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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实在没办法，看着乞伏司繁离开长安，心中暗道：此人能忍人所不能忍，如不尽快除掉，他日必成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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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伏司繁回到部落，马上找来代掌部众的叔父，并请来两位将军商讨出兵之事。其后召集贵族首领，听取众人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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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伏鲜卑早不满氐人压迫，众人坐在帐中，你一言我一语，竟是赞成反-叛和北迁的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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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不能犹豫了！”乞伏炽盘道，“氐人明摆着要我们去送死，真如了他们的愿，咱们这四万人都没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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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我离开长安时听到一个消息，”乞伏司繁盘腿坐着，硬朗的面容在火光照耀下忽明忽暗，“氐人出兵不是为了救援慕容氏，而是要抢占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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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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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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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错，就是为抢荆州！”乞伏司繁加重声音道，“苻坚没提前和那些氐人贵族通气，所以他们才不乐意出兵。或许也是防着他们，才会找上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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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以为这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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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乞伏司繁握紧拳头，狰狞笑道，“慕容氏想对乞伏赶尽杀绝，苻坚王猛视我等如猪狗。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如借氐人的力量，为部众争一处栖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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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会答应？”乞伏炽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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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兵两万，咱们占了一万！”乞伏司繁举起右臂，重中砸在地上，“苻坚想要荆州，那里靠近豫州，慕容鲜卑的吴王盘踞在此，明显不听邺城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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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占下来，我立刻派人和慕容垂联络，大不了让出些金银，送些美人牛羊，只要对方愿意联合，甭管长安还是邺城，休想再对我等任意驱使，捏扁搓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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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产生这个想法，是受到秦氏坞堡的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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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伏司繁头脑算得上精明，也十分敢想，与其退让，不如在死局中拼出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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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他千算万算却没能算到，被他视为榜样的秦氏坞堡正打自己的主意。只等秦国出兵，就要发兵河东，将乞伏部彻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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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乞伏司繁的话，众人都是双眼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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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伏炽盘略有迟疑，也很快被侄子说服，点头赞同此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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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兵之前一定要小心，不能泄露消息引来氐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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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请首领向长安要求，将散落在平阳和弘农的部众迁到河东。”乞伏炽盘老谋深算，已经开始为夺下地盘之后，安全接应族人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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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郡对面就是洛州，靠近秦氏坞堡，距离荆州也不远。氐人绝不敢轻易发动大军，不然，一场大战绝对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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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名震北地，胡人部落几乎都和坞堡仆兵交过手，乞伏鲜卑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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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守洛州的是秦氏四子，那绝对是个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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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出兵伐燕都要绕道，想方设法避开秦璟。没谁会脑子发抽，明目张胆引起对方猜疑，落得“命丧当场，头颅上墙”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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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秦氏不屑我等，与其联合胜过慕容垂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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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伏司繁长叹一声，众人尽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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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他们倒是想着同秦氏联合，却也不仔细想一想，在祖先牧马中原的百年间，杀了多少汉家百姓，手中握了多少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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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部落的羊圈中还囚着不少汉家女子，其形容枯槁，神智混沌，久经折磨之下，已是迥异于活人，同死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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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商议妥当，乞伏司繁上表长安，声称部落男子外出打仗，妇孺老弱无人照料，以防生出变故，请允许分散到各郡的部众汇聚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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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书送出，众人也没耽搁，纷纷派快马送信，让留在部落的人收拾行装，立即赶往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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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要靠咱们打仗，总不能派兵把人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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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靠苻坚的胡人部落不只乞伏鲜卑，大大小小算下来，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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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乞伏鲜卑如何在暗中策划，表面来看，他们都是倾尽全力为氐人开疆拓土。现如今，不过是担心部落中的人口和牛羊，想要迁到河东一起防卫，委实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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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苻坚不答应，甚至派兵拦截，必将大失人心。依附的胡人部落都将看到，标榜仁义的氐人首领是个什么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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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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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伏鲜卑动作极快，上表未及长安，赶着大车、牵着牛羊的部众已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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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有高车血统，乞伏部的大车很有特点，两轮四轮均有，大者需要六头以上的牛马牵拉。车上装载着牧民的帐篷和家什，车后绑着掳掠来的汉人和胡人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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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之中，几个高鼻深目，肤色雪白的慕容鲜卑贵族尤其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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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同桓大司马的妾慕容氏颇有渊源，均是战败被抓。只是人各有命，慕容氏遇上桓温，被纳入后宅，还为桓温生下一个儿子。m.χＩùmЬ.Ｃǒ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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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却沦为乞伏鲜卑的奴隶，男子牧羊，女子供部落-淫-乐，早没旧日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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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他们照样看不起汉人，甚至欺-凌一同被囚的汉家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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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桓容的话来讲：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些人天生就不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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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乞伏司繁预料，表书送抵长安，苻坚顾忌仁君之名，答应了乞伏部的请求，哪怕王猛反对，照样没有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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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表感激，乞伏司繁再次上表，感谢苻坚的宽容大度，赞扬他的英明神武，好话不要钱一样往外倒，将他夸成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当世独一无二的明君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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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被夸得飘飘然，大笔一挥，赏赐乞伏鲜卑十套山文甲。别看数量不多，却出自汉人工匠之手，在胡人之中难得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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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伏司繁感激涕零，就差认苻坚做义父，哪怕他比对方还年长七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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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部众陆续抵达，乞伏司繁没有拖延，择日点兵出发，目标直指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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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玩味的是，乞伏司繁出发之前，向将军苟池送去书函，言明无意同氐人骑兵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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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他的说法，兵贵神速，免得晋兵察觉，提前布置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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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池不觉如何，王猛却对乞伏司繁更加忌惮，甚至有些后悔，不该从乞伏鲜卑调兵，如今真有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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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炎热，田地绝收，草木尽皆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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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余大军过境，扬起漫天沙尘，声势着实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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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洛州，秦璟当即点兵三千，和秦玓一同驰往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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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加快速度，秦璟下令，除武器铠甲，每人仅带所需干粮，备好两只水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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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抢劫，随身之物当然是越轻便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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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玓骑在马上，望向从天空飞落的苍鹰，暗自嘀咕道：“几天前就说发兵，却是一拖再拖拖到今日，等到了胡人的地盘，必要杀个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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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璟没理他，解下苍鹰右腿的布巾，知晓晋军已从武阳出发，正逼近枋头，转头道：“阿兄，我等需加快行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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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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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兵已往枋头，这批牛羊需得尽快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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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在信上没有明说，字里行间却透出一个意思：军粮将要告罄，还请秦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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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秦玓扬眉道，“桓元子派人去凿石门，可是凿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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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璟摇头，道：“尚且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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谯郡、梁国均有鲜卑将兵把守，并不容易攻打。以晋军的战力，或许能够拿下，却不会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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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玓沉思半晌，心中些莫名，桓元子到底想不想打胜仗？换成秦玦和秦玸都不会这样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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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绢布反面写下回信，秦璟放飞苍鹰，饮下两口水，稍歇片刻，令众人再次上马，驰往河东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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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四年七月戊戌，晋兵抵达枋头，沿途遇到几次抵抗，均不成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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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晋兵距邺城不到百里，慕容评大惊失色，可足浑氏也终于意识到，此时此刻，争权夺利毫无意义，一旦国家灭亡，她这个太后必将跌落尘埃，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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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氐人，氐人不是答应发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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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评心急生乱，知晓氐人的军队刚到荆州，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入后-宫，逼可足浑氏交出清河公主，立即派人送往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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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最好给豫州送信，请中山王殿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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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要的是两个，一个清河公主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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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足浑氏脸色煞白，想要争辩，面对明晃晃的刀枪，终于颤抖着声音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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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主慕容暐看在眼里，竟半点不见焦急，反而呵呵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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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因何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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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笑就笑了。”慕容暐举起酒壶，狠狠灌下一大口，摇摇晃晃站起身，揽住美人，就要返回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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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晋兵将至，您难道一点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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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嗝！”慕容暐打了个酒嗝，似醉非醉道，“国事自有太傅和太后，朕有什么可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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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慕容暐再次大笑，右臂揽过妃妾，左臂搭着嬖幸，当着众人在殿中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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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评忍无可忍，甩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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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背影消失之后，慕容暐一把推开美人，砸碎酒壶，赤红双眼道：“滚！全都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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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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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暐笑得疯狂，笑到最后竟滚下咸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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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主做到他这个地步，国家亡与不亡又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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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四年，八月朔，邺城突降一场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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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轰鸣，缓解了北方天旱，却半点未解大兵压境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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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过大，晋兵无法继续前行，只能暂驻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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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清点过前锋右军的粮草，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不禁现出一丝担忧。照这样下去，军粮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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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动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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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兖州，桓容还能试一试。现如今，粮草突然增多，当真没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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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当心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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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黍捧来热汤，请桓容换下外袍，暖一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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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早寒，雨水带着凉气，郎君需多加一件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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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点头，将役夫搭建的木板房让给刘牢之，自己选择车厢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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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愈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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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黍点燃油灯，桓容躺在车厢里，听着雨水打在车顶上的声音，眼皮开始打架，渐渐有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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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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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迷糊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敲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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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黍推开车窗，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先后飞入，竟是送信归来的苍鹰，以及见过一次的领角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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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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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角鸮浑身湿透，炸开羽毛扑向矮桌，发现盘中空空如也，九十度转头看向桓容，大眼睛一眨不眨，竟似在控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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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拍拍脑袋，一定是自己睡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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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它这个样子又实在不忍心，止住要动手赶鸟的阿黍，从柜中翻出剩下的一点肉干，全部倒在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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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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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角鸮鸣叫一声，叼起一条肉干，迅速吞进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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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鹰不屑的扫它一眼，想要上前，又被桓容抓住右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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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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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抚过鹰背，解开鹰腿上的竹筒，阿黍已撑伞下车，令健仆去取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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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没有羊肉，却有从胡人处缴获的伤马。伤腿的战马无法存活，多数会成为兵卒的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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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鹰被放开，当即扑向领角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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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灵巧的闪躲，叼起盘中最后一条肉干，振翅飞出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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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展开绢布，看到上面的内容，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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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鹰转过身，歪了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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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取过一条布巾，笑着覆到苍鹰身上，差点引得它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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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桓容压住苍鹰的脊背，说来也奇怪，自从抓过鹰腿，他越来越不怕这只鸟，有的时候，甚至觉得它有几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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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黍取来马肉，桓容笑着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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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鹰蓬松胸羽，怀疑的看着他，奈何抵挡不住鲜肉的诱惑，就此缴械，任由布巾擦过羽毛，带走冰冷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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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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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数里的鲜卑营地，陡然响起金戈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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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火油装在罐中，一个接一个砸到帐篷上，凶悍的骑兵在帐篷间穿梭，投掷出小臂长的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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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遇油既燃，顷刻间，营地变成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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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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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的部众拿起武器，无论老人、女子还是孩童，居均张弓搭箭，挥舞着长刀。更有几个凶悍的鲜卑人拉起长绳，不顾自身安危，意图绊倒马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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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璟猛的一拉缰绳，战马一跃而起，寒光闪过，地上仅余断首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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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中，秦氏仆兵分成数队，左右冲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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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羊圈和牛圈，当即砍断绳索，放出圈中的羊奴和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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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奴表情麻木，不知作何反应，女人们借着火光，认出骑兵身上的汉家衣袍，哭着大笑，突然生出力气，猛然扑向最近的鲜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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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武器，就用牙齿，用指甲，用一切可以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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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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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伏炽盘正同仆兵厮杀，忽然感到小腿一阵刺痛，继而有重物扑到背上，左耳被生生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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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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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叫声中，又有两个女人扑了上来，看样子似是姐妹，一人咬住乞伏炽盘的右耳，一人狠狠抓过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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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飞溅，女子猛地仰起头，发被染成红色，泪水流干，眼中带着无尽的恨意，竟将乞伏炽盘的耳朵整个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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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兵见过被胡人囚困的汉家百姓，他的父母也曾被囚在羊圈，对于女子的恨意感同身受。拦住要上前的同袍，挥刀斩断乞伏炽盘的双手，留他躺在地上，一声接一声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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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中，火光冲天而起，浓烟弥漫在营地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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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的惨叫声和羊群的惊叫声混杂在一起，响彻整个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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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弟，这有几个慕容鲜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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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玓策马走来，几名仆兵跟在身后，押着数个衣着破烂的鲜卑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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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秦璟看都不看一眼，没有半分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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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算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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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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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慕容亮的买卖做得差不多，秦璟不打算再和慕容鲜卑有所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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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玓咧开嘴角，舔了舔嘴唇，俊美无俦的面容闪过一丝邪气，长-枪横扫，几个鲜卑人当场飞出数米，倒在地上，脊骨断裂，只能在痛苦中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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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之中，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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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豺狼，仁义道德只会引来悲痛，唯有举起刀枪，以杀止杀，杀得豺狼胆寒，再不敢越雷池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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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秦氏坞堡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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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策如此，其子亦然。</p>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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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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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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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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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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