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形似而神不似,一口下肚,味儿实在乏善可陈,心里大为不忿,这下可苦了瀑中鱼儿。
只见小天尘就这么来来回回的烤起鱼来,抓一条,烤一条,吃一口,扔一边。
直到山洞内遍地烤鱼,直到瀑布内大鱼也不过一尺,直到最后恢复的莫老九睁开眼睛,也没有烤出一条让他满意的。
小天尘纳闷儿不已,见莫老九睁开眼睛,急忙质问道:“老鬼,你是不是还藏着什么?小爷怎么就烤不出来?”
莫老九恢复睁眼,见洞内遍布烤鱼,如狂刀大汉和年轻世子一样,被惊得一呆,再闻听小天尘质问,急忙拾起身前最近的一条烤鱼。
“察言观色”,却是火候正好,再尝一口,外焦里内恰到好处,遂连声赞叹道:“公子果然天资聪颖,只看一遍就能学到其中精髓,老奴佩服万分!”这确是莫老九真心赞叹。
但小天尘一直觉着味儿不对,心里憋屈不已,此时听得莫老九赞叹,还以为是在嘲讽他,面色一沉:“你还敢跟小爷打马虎眼?再不老实交代,当心小爷拿你练手了!”
莫老九语塞,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年轻世子见状,开口道:“寡而无味!”
原来他早已发现小天尘烤鱼时根本没有放过盐,但就是不说,只顾看着小天尘憋屈样子,心里偷偷畅快,却是在“报复”先前那一通狠揍无疑。
莫老九听得,瞬间反应过来,连连道:“公子,盐,盐!”
但见他说完,急忙起身,从怀里取出一兽袋,递向小天尘。
原来他先前烧烤时,都是在清理干净后就先上了盐,后面小天尘却是没有看到过,是以闹出了这一道乌龙。
小天尘见状,终于反应过来,却也不见尴尬羞恼,依然自吹自擂道:“唔,小爷当然知道,只是让你们见识见识下小爷的火候而已!”
说完,也不见他拿过莫老九手中的兽袋,却是就这么一接而过了。
……
狂刀大汉见三人都已恢复,吩咐莫老九清理洞中已让人无法下脚的烤鱼,然后又开口对年轻世子道:“世子,是就此回转还是继续前往斜灵谷,你思量好了没有?”
“继续前往斜灵谷!”年轻世子听得,斩钉截铁,显然决心不移。
“是去送死还是传承剑意?”狂刀大汉追问道。
“收、、、”显然也不是真想送死,但“传承剑意”四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哎!”一声叹息后,狂刀大汉又沉默了下去,心中失望透顶。
年轻世子也低头沉默不语,却终是放不下内心的骄傲,抹不开面皮恳求小天尘出手相助。
莫老九收拾烤鱼的双手,不停颤抖,转身再次向小天尘大拜下去,悲声道:“请公子助殿下一助!”
虽然内心之中也对年轻世子失望不已,但年轻世子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远不止就一点主仆之情,此时真要亲眼看着他去送死,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只得再次恳求小天尘出手相助。
但他不知小天尘其实早已下定决心出手相助了。
原来来,虽然初见时,年轻世子三人对他盛气凌人、不屑一顾,但后面多次遇险时,也没有真拿他当过挡箭牌,更没有抛弃过他。
是以,在他心中,年轻世子三人,已被他当做朋友,朋友有难,出手相助义不容辞。
再者,他入百炼山,就是为找寻突破肉身先天的机缘而来,但机缘何在?林大将军不知,他更是不知。
而如今斜灵谷中既有千古不灭剑意,那正好也去见识一番,不止可以验证一下自身修为实力,说不得机缘或可就在其中。
是以,他也早已下定决心跟着年轻世子走一遭了。
此时见莫老九再次跪地恳求,摆摆手道:“老鬼,你先起来,不是小爷我不愿出手,而是你这殿下一心求死啊!”
接着,又见他转向年轻世子道:“你有梦想吗?”
说完,不待年轻世子回答,他又自顾自说了下去:“小爷我有梦想,有朝一日,我要为人族开疆扩域,名留万古!”
“有朝一日,我要那人族尊大,百族俯首!”
“有朝一日,我要那九天十地,唯我独尊!”
小天尘语气高昂,不见丝毫忐忑,信心十足,同时也是第一次把心中梦想道了出来。
小天尘梦想之宏大,听得三人直发愣,却是都被吓得不轻。
而后就见数息之后,年轻世子才开口弱弱道:“我也有梦想,却是比不得你的,我只希望有朝一日,能证剑道极致,问道长生!”
语气谦卑,却是梦想不及小天尘来得宏大,有点怯懦的感觉。
而见小天尘听得,嗤嗤一笑,鄙夷开来:“呸!你那也是梦想?”
“你那只是一个念头,一个一击就碎的念头,也配敢叫梦想!?”
被小天尘嗤笑,年轻世子面色微红,却是以为小天尘在嘲笑他梦想“渺小”,正欲开口反驳,又听小天尘继续道:“你根本就没有梦想!你也不配拥有梦想!”
“一个有梦想的人,可承百般辱,可受千般罪,可吃万般苦,生死置之度外,竭力亦不可止!”
“你呢?你竭力了?尽力了?还是努力了?你什么都没有!”
“区区微末挫折,就一击而碎,一蹶不振,也有勇气妄谈梦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语气深沉,直击人心,显然这席话不止是在教训年轻世子,同时也是在鞭笞他自己。
年轻世子听得,面红耳赤,张口欲言,但又被小天才打断:“唔,你还是能不计生死,勉强也算有点可取之处,也不完全是个废物!”
年轻世子被小天尘打击得体无完肤,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多次欲言又止,却终是开不了口。
小天尘见状,直觉火候也差不多了,遂直接了当道:“换作是我,哪怕对方只是街头乞丐,又或是山野村夫,只要有可取之处,只要可助我道途,皆可师之尊之,何来避之讳之!”xiumb.com
却是换位思考,推心置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
但见他说完,停顿了一息,而后才又接着道:“小爷我六岁修炼,至今四载,可揍得你哭爹叫娘跪地求饶,明显千古一遇之盖世天骄,你有幸遇之,不纳头便拜恳求追随也罢,居然还弃之如履避之不及,真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鼠目寸光!”
却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又如老夫子般失望头顶,恨铁不成钢。
年轻世子不见任何反应,但旁边狂刀大汉和莫老九听得却是浑身一震,惊叹于小天尘的恐怖天赋,也佩服小天尘肯定吃了很多苦,但却显得毫不在乎,或可如他自己所说那样,一切为了梦想。
……
时间就在年轻世子内心的激烈斗争中缓缓逝去,小天尘等得烦躁,渐渐不耐。
但见此时,年轻世子又终于幡然悔悟,只见他直身而起,两步行至小天尘身前,大拜而下:“迦南先前无礼,不识公子好意,望公子恕罪!”
说完,不待小天尘开口,又听他接着道:“肯请公子不计前嫌,助我一臂之力!迦南无以为报,但凭公子吩咐!”
话毕,以面贴地,不声不起。
直至此时,小天尘才终于知晓年轻世子名讳,心里默默念道:“迦南,莫迦南!”
但见年轻世子悔悟,开口恳求,他也不为己甚,只是开口轻声道:“我愿出手助你,本是见你性情不错,值得一交,但是你这傲气也该收敛一下了!”
说完,见年轻世子依然贴面不起,又接着道:“起来吧,坐着说话。”
狂刀大汉见年轻世子悔悟,手抚络腮大胡,不停点头,欣慰一笑。
莫老九见年轻世子悔悟,激动而起,接着又向小天尘再次大拜而下,口中连连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兴奋激动得无以复加。
当然,他所谢的不单是小天尘答应出手相助,还有小天尘点醒了自家殿下,经此一事,自家殿下傲气尽去,修炼之路将更加顺畅了。
一息之后,年轻世子和莫老九端坐于小天尘身前,狂刀大汉依然盘膝于石床之上。
只听莫老九介绍道:“公子,我家殿下名迦南,出自莫家十二嫡系支脉之第六支脉,是当今第六支脉族长的嫡亲长子,如今年龄二十有二,先天中期境界。”
然后又见他指着狂刀大汉道:“公子,这位是卫光前辈,卫光前辈嗜刀如痴,别号卫狂刀,战力傲视金丹,是王爷的生死之交,此次特被王爷相请护卫殿下安危而来。”
介绍完年轻世子和狂刀大汉,莫老九又接着开始介绍自己:“公子,我是殿下长随,负责殿下琐碎杂事,因在殿下长随中名列第九,故取老九之名,公子叫我莫老九或者老九都行。”
左一个“公子”,右一个“公子”,小天尘听得头大,连连摆手道:“我也不叫你老鬼,你也不要叫我公子了!”
“我姓林,名霸天,双木之林,雄霸天下!叫我林霸天或霸天都行。”
哪怕欲要相交为朋友兄弟,但说起自己名姓时,小天尘还是留了一手,这显然是谨记林大将军的谆谆教诲了。
莫老九听得直摇头,口中连连道:“不可,不可!”
小天尘头大,正欲再劝,却听得莫迦南开口道:“公子不必如此,老九他对尊卑礼数看得比命还重要、、、”
但话没说完,就被小天尘一巴掌打断,接着就听巴掌脆响声骤起,莫迦南眼冒金星,不明所以。
而后再听小天尘低沉呵斥之言:“公子也是你可以叫的?”
“老九可以叫,卫前辈可以叫,但你不行,你得叫大哥!”
“你可是我收服的第一个小弟,怎么能如此没大没小!”
莫迦南一时语塞,几次张嘴欲言又止,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小天尘见莫迦南欲言又止模样,知道他叫不出口,遂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鼻息沉重道:“嗯!?”
莫迦南见小天尘逼视眼神,大有一言不合就又要动手揍他的意味,脑海里千回百转。
想来既然面皮早已丢光,此时再丢一次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遂破罐子破摔,终于叫出了口:“大哥!”
但见他语气到是高昂有力,但却没有一点真情实意的味道,而小天尘也不在乎,只是哈哈大笑,拍着他肩膀大赞道:“不错!不错!”
“以后大哥罩着你,想横着走就横着走,想竖着走就竖着走!有事大哥为你做主!”
豪气干云,好似他此时就已经独步天下,称孤道寡了。
莫迦南只是摇头苦笑,心里期望出得这百炼山后,再也不要相见了。
但他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这一声“大哥”出口后,这“小弟”就一生也摆脱不了了,几经噩梦,几经辉煌。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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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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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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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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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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