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无!”林大将军冷冷回道,言简意赅。
“朋友可知我乃浑天阁主?”只见薛山继续道。
“知!”林大将军还是冷冷回道。
“朋友可知对我浑天阁出手的后果?”只见薛山又继续道。
“知!”林大将军依然冷冷道。
“朋友既然知道对我浑天阁出手的后果,为何还要掺和这趟浑水?”薛山不解道。
“那又如何!”既然决定出手,林大将军就根本没有考虑过后果,如果有,接着便是。
“祝主事,这是要撕破脸皮了?”薛山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后,又开口对祝安然道。
“何必如此虚伪!”祝安然失声笑道。却是没想到死到临头,薛山居然还如此道貌岸然。
先不说这一年来浑天阁对景玉斋三番五次的偷袭破坏,就先前这招招致命的打法,是谁在撕破脸皮已经很清楚了,她祝安然只是无奈反击罢了。
“好!”薛山情绪不见任何波动,但是语气却生冷了起来。
林大将军此时却有点佩服薛山了,先前战斗之时,不见任何言语杂念,一心只欲毙敌于剑下,被他近乎偷袭下依然可冷静应对。
收手后又可同敌人如朋友般闲话,被挤兑也丝毫不见恼怒或气急败坏,更不多做纠缠。
是条汉子,可惜各为其主,今夜之后就只得生死两隔。
“主事先去解决那边吧,不要有漏网之鱼了!”只见林大将军感应到那最后一位先天,此时正在向浑天阁外逃去,于是开口对祝安然道。
而见祝安然听得,也没有多余废话,立即转身追寻而去。
却也是当机立断的性格,既然留之无用,那就做该做的事。
薛山听得林大将军语,又见祝安然果断追去,依然无动于衷,只是默默打量着林大将军,不发一言。
显然,他虽然自负可斗金丹,但也一点不敢大意,否则就是自寻死路,空留剑断人亡的凄凉局面。Χiυmъ.cοΜ
“剑名墨阳,今日饮你真血祭剑,无憾!”见祝安然追远,林大将军终于缓缓开口道。
话毕,只见他手中的法剑如有感应般发出阵阵雷鸣。
却是林大将军的金丹第一战,虽然对手只是先天境的薛山,但也是条汉子,是以他无遗憾。
同时,先天境的薛山,能死在他林大将军法剑之下,也应无憾才是。
“敢问朋友名姓?”只见薛山听得林大将军冷冽之言,不见其他反应,而是问名道姓。
“柳霸天!”林大将军听得,沉声回道。
但见他话毕,就直接振身横剑动手了,不欲再任何废言废语耽搁时间了。
只见他右手横剑,一步跨向薛山立身之处,同时右手一挽,无数剑花乍现,化作数十把剑影直奔薛山周身而去。
这却是他见薛山是条汉子,因此只欲予剑术取胜而非以境压人了。
薛山听得林大将军道出名姓,正欲再次开口,就见无数剑影袭来,遂也不再废话。
只见他挽转手中长剑,瞬息之间就再次在身前布下了一道剑气网,然后正欲后撤,以待时机反守为攻,就见剑气网破,正中心一把雷色长剑破网后不见任何停滞直奔自己胸口而来。
如被雷色长剑击中心脏,长剑携带的金丹真元瞬间爆发,心脏骤碎而人亡,那就真真是直接祭剑了,好在薛山虽然自负,但也的确有几把刷子。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下一瞬间就将是心碎人亡的凄凉画面,这千钧一发之刻,薛山手中长剑却正好守至身前,剑身与雷色剑尖相触,薛山再次倒退十数丈,地面划出沟壑,右臂开始颤抖。
林大将军剑锋被阻,却也不见恼怒,毕竟一剑灭敌那针对的也只是弱者,而薛山,显然不在此列。
因此,只见这瞬息之间,他又再次一步跨向薛山,手中墨阳法剑剑花不再但却又剑影三分,从上中下三处直取薛山面门、心脏、丹田而去,而法剑真身仿佛置身剑影之中,却是分辨不清。
再说薛山这边,前一剑虽然抵住,但右臂也因此受创,此时不停轻轻颤抖,还不待恢复,就见林大将军携雷色法剑又杀至。
思虑只守不攻终将落败,不如以攻代守还有取胜之机,实在不敌再逃遁即可。
遂仗着有法器护身,准备硬抗中下二处剑影,手持长剑向上处剑影对攻而去。
剑尖相触,如针尖对麦芒,有火花闪现,有雷鸣低沉,瞬息交手而过。
薛山赌错了也赌对了,他不知林大将军剑身即剑影,剑影即剑身,一剑三分分的不是影而是剑。
此时,护身法器硬抗两剑直接废裂,持剑右手开始有鲜血滴落,但无论如何这一记对攻下,对方锐气也终被打灭了些许。
“不错,这才是浑天阁主!”又见此时,林大将军止身回转,开口赞叹道。
话前,薛山还正横剑身前于十数丈之外,而话音刚落,就见薛山移形换位般已突进到林大将军头顶上方。
只见他双手紧握手中长剑,自上而下向林大将军劈砍而来。
眼看下一瞬间林大将军就将被一剑劈成两半,却是不见他如何动作,就已出现在薛山身后,不仅避开了这一剑,而且手中雷色法剑还正直奔薛山后心而去。
薛山一剑落空就知不妙,还不待反应就瞬间寒毛倒竖,却是林大将军雷色法剑离其后心要害只余区区寸许。
但身在空中,却是无法瞬间腾挪闪躲,无奈之下只得改下劈为上挂,以期以伤换伤的打法能让林大将军忌惮而退。
只见这一招果然奏效,林大将军瞬间止前转右,手中法剑从薛山后背横划而过,虽有血花溅落,但只是皮肉之伤,并未真个将薛山重创。
逃过一劫的薛山刚一落地,便反手一剑挥出,却是林大将军法剑又已杀至,不得不挥剑抵挡,刚刚在祝安然身上上演的一幕此时在薛山身上重演了。
双方你来我往,转眼之间交手数十招,终是林大将军技高一筹。只见此时,薛山持剑着地,蜷腿屈膝,横眉怒目,嘴角溢血,已是没了呼吸,只余胸口一把雷色法剑透体而过,丝丝震颤。
又见转眼之间,原本生动形象的薛山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一滩白灰,却是浑身精元皆被林大将军雷色法剑吞噬一空,连血肉都没放过。
只见将薛山吞噬一空后,雷色法剑自悬空中,发出阵阵雷鸣,却是更加灵性了。林大将军见状,心里暗喜,迫不及待的将雷色法剑招至手中细细体会,嘴角随之露出丝丝笑容。
又见十数息之后,祝安然终于回转,四下环顾,刚想开口询问薛山去处,却陡见不远处地面上的一滩白灰,瞬间一个寒颤,沉默下去。
几息之后,才缓缓开口道:“薛山死得其所,但、、、”
话没说完,就被林大将军打断,只听他道:“先天境的主事大人就能操控法器,我却是毫无兴趣!”
却是话中之意分外明显,不该好奇的千万不要去好奇,不该打听的更不要去打听,难得糊涂才是人间至理。
但见祝安然听得,神情一顿,一声叹息,而后又开口道:“回吧!”语气平平,却是毫无血洗浑天阁,出尽胸中气的兴致昂扬了。
话毕,也不见理会林大将军,便转身向窗口走去,而后一步跃下,消失在黑暗中。
林大将军见状,摇摇头,准备回转将军府,却又听得楼下呼喊声、喝骂声、诅咒声不绝于耳。
原来楼上战斗已被楼下发现,导致楼下正发生各种流血暴力事件。
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正准备回转,但心底念头却是不断:“既然来都来了,总不好空手而回罢!”
而后就见这刹那之间,浑天阁再次被神念笼罩,数十息后,只见林大将军提着一小山般的包裹,从浑天阁楼顶飞驰而去。
据说,西州浑天阁高层被血洗那一日,阁内几大交易区同时发生重大流血暴力事件,有好事者牵头引爆打砸抢劫,死伤无数。
当天,不仅阁内先天修士损失殆尽,价值连城的物资也被抢劫一空,最后就连其辉煌象征的摩天大楼也几乎化作一片废土。
事后虽有浑天阁总部来人肃查,严称必血债血偿,但却又不知是何原因,最后不了了之,仅是对大楼略作修复后便重新启用。
但由此之后,景玉斋在西州再次恢复一家独大的龙头地位,而且这次连竞争对手也是没有了。
林大将军见状,也不由感叹:还是小瞧了这年纪轻轻的祝主事,论心狠手辣,并不见得会比他林大将军弱几分;论背景深厚,见浑天阁哑巴吃黄连,不了了之,亦可见一般!
当然,林大将军也同样大有收获,只是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
景玉斋天字一号房内,林大将军把玩着手中一块不知是何材质制成的令牌,陷入沉思。
现任主事韩邓伦正为林大将军斟茶,嘴里唏嘘不已。
一年前祝安然通过韩邓伦知会林大将军,她三年历练之期已圆满结束,即将启程回族准备参加什么重大试炼,感慨就此别过、后悔无期,邀他柳霸天一聚。
谁知他按期赴约之时,祝安然又已于前一日便启程离去了,只留他书信一封和令牌一块,书信无非暗示法剑吞噬薛山一事,劝他好自为之,令牌则意如来日有难,可持此令去祝家避祸。
如今西州景玉斋主事已是上任一年有余的韩邓伦韩大主事,祝安然离去前念他兢兢业业、苦劳良多,遂向总部推荐他任西州主事一职,并赏赐先天丹百枚。
这一年里,林大将军数次为韩邓伦站台,雷霆般打灭几波不服者和闹事者,助其坐稳主事之位。
是以,哪怕韩邓伦如今位高权重,自身也步入先天后期,但在林大将军面前仍保持谦卑。
只见此时,他正为林大将军斟茶,见林大将军把玩前任祝大人留之的令牌,忆及过往,心里戚戚,嘴里唏嘘。
“韩兄,时辰不早,柳某去也。”林大将军收好令牌,开口道。
但见他话毕,提起桌上包裹,起身推门而去。
“霸天兄,每次都劳您走一趟,小弟心里真过意不去!要不还是、、、”韩邓伦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只听得“不必”二字,就已不见林大将军身影。
却是林大将军俸禄皆是自取,从未让景玉斋送上门过,但韩邓伦为了同林大将军靠得更紧,遂思虑从林大将军家人身上下功夫,但纵使他有千般想法万般对策,却都奈何不了“不必”二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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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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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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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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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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