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红裳见怪不怪道,“我们一路走走停停而已。”
“嗯,不错。”白玉楼附和一声,问道,“妹妹知道今日是乱春姑娘的场,也知道陆先生必会在场,所以才化装成陆先生的样子,对么?”
冉红裳灿然笑道,“好玩么?”
白玉楼轻轻笑道,“好玩是好玩,不过妹妹总爱这样作弄人的么?”
冉红裳哈哈一笑,反诘道,“阿哥,什么叫总爱呀?我难道还作弄过谁么?”
白玉楼笑道,“雷奔兄弟那日误会临风,幕后元凶恐怕也是妹妹吧?”
冉红裳不禁地又哈哈一笑,瞧着白玉楼道,“你管我啊?”
“不敢不敢。”白玉楼连说不敢,又笑道,“妹妹,你既知道陆先生的来历,应当也知道陆先生为何会对乱春姑娘如此情有独钟罢?”
冉红裳嘿嘿笑道,“我偏就不知道了。妹妹只知他叫陆庭中…”
“陆庭中?”
“咦?”冉红裳见白玉楼神色有异,不禁一奇,“阿哥,你听过这个名字?”
“不是。”白玉楼摇了摇头道,“方才乱春姑娘报出姓名时,阿哥说了一句‘庭中花好,西门乱春’,不想庭中竟是陆先生的名讳。”
冉红裳将信将疑道,“阿哥,你真的很奇怪耶。”
白玉楼也觉神奇,却道,“巧合而已。”
冉红裳很高兴,又继续道,“陆庭中是洛阳城东飞花山庄的庄主,使得一手缤纷缭乱的飞花链,奥妙莫测。飞花山庄是洛阳城第一山庄,陆庄主却似乎很不爱这个山庄,只爱西门乱春弹琴时舞台对面的佳座。”
白玉楼好奇道,“此中必有原因罢。”
冉红裳摇头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白玉楼忽道,“阿哥对这个陆庄主是越来越好奇了。”
冉红裳笑道,“既然好奇,便去飞花山庄拜访一趟何妨?你看天色也已晚了,我们顺便去蹭一顿饭吃,再来好好睡上一觉,岂不妙哉?”
白玉楼对冉红裳的提议向来是恭敬不如从命的,当即点头。
两人往城东飞花山庄悠然行去。回想阁中所遇,冉红裳得意道,“阿哥,你今天又成为第一个坐在春姑娘旁边听琴的人,以后无论走在洛阳何处,都占有一席之地了。”
白玉楼被冉红裳之话勾逗,问道,“乱春姑娘忧郁之深,令人恻恻。妹妹神通,可知道其中缘由么?”
冉红裳玩笑道,“莫不是因为居于花魁之下,心有不甘?”
白玉楼摇头一笑,叩了一下冉红裳脑门道,“大师兄说妹妹爱口角惹事,想着妹妹独自行走就提心吊胆,阿哥也深以为然了。”冉红裳脸微微一红,快走几步又回头道,“我不就开了春姑娘一个玩笑嘛,阿哥有必要搬出大师兄来压我么?”白玉楼追上道,“是阿哥不对,让妹妹被压得小脸通红。”冉红裳扑哧一笑,“我是井底的一只蚂拐,什么都不知道!”
“哎呀阿哥,我真不知道。”冉红裳受不住白玉楼笑而不语,忍不住解释,“西门乱春虽不如花魁天姿,但她是武学好手,你也有亲身体验,这可不是花魁能比的。”
白玉楼笑道,“陆先生对乱春姑娘情有独钟,是为这份武学上的知音吗?”
冉红裳确实不知西门乱春和陆庭中的感情牵系,被问得有些发窘,气道,“你厉害!陆庭中平时在阁中镇场,说不定就是被西门乱春邀请来作护卫的。”
白玉楼赞同,“乱春姑娘确有这份雅量。”
冉红裳嗤道,“阿哥很了解春姑娘了嘛!”
白玉楼谦虚道,“旁坐多时之故,略晓而已。”
“哼。”冉红裳不觉哼了一声,又道,“西门乱春身上的故事,阿哥果真是略晓而已,不知阿哥是不是要追查到底呢?”
白玉楼戏道,“阿哥跟着书奇日久,渐染恶习,幸好阿哥始终知道正事要紧。”
冉红裳闻言开心道,“哟,你没忘正事啊?那快点走吧,等拜访了陆庭中,再等三千桐这磨叽一绝来了,咱们便去大竹林找易星移。”
白玉楼微笑道,“嗯。”
*
两人来到飞花山庄庄外,却见一人独立守候,正是陆庭中。
陆庭中见白玉楼和冉红裳来到,上前迎道,“陆某在此恭候多时了。”
“喔?”白玉楼笑道,“陆先生怎知我们会来?”
陆庭中笑道,“老娘驾临洛城,陆某就算不知两位会来,也须在这里守候呀。”
白玉楼道,“在下原是沾了书奇的光,这下已是不折不扣的客人了。”
陆庭中请道,“两位快请进庄说话,莫让外人看见,不然明日免不了要吹起陆庭中怠慢贵客的风言了。区区陆某,无力承受,请吧。”
白玉楼朗然一笑,迈步进入庄内。走不出几步,却忽然停下了。
陆庭中见白玉楼凝视着一株牡丹出神,朝冉红裳看了一眼。
冉红裳摊摊手,上前碰了碰白玉楼道,“阿哥,你很喜欢这花呀?”
白玉楼点点头,却弄不懂自己的心思情绪,夜色掩饰了他满目的惆怅和隐瞒,“阿哥在古籍上见过和这种花相似的花。”琇書網
陆庭中道,“冉公子雅胜,此花正是有国色天香之称的牡丹花。”
“国色天香?”白玉楼的心底似又被触动一层,惘然道,“母亲?”
“哎!”冉红裳忽地一喊,“阿哥,你发什么神经?”
白玉楼猛然回神,却不知自己说了什么,望着冉红裳不语。
冉红裳被这一望,浑身一酸,道,“阿哥,这就是牡丹啊,千真万确,路上的时候我们说要观赏的牡丹,就是她了。”
陆庭中也不知白玉楼举止为何突然怪异,此时接过冉红裳的话邀请道,“再过三日,敝庄上的牡丹便可尽赏,陆某约了春姑娘,届时也请两位到场,陆某不胜荣幸。”
冉红裳笑道,“陆庄主约了春姑娘,我跟阿哥怎么好意思来破坏气氛呢?”
陆庭中摇头一笑,回道,“惭愧,其实春姑娘还未答应陆某。明日我去跟春姑娘说两位也会来,如此春姑娘必定会赏脸,还请两位成全。”
白玉楼应道,“在下向来不懂拒绝赏心乐事,陆先生,说好了。”
陆庭中闻言大喜,连连道,“好说了,好说了!敝庄深处有一片牡丹园,餐饮过后,先趁月光一赏。”
白玉楼伸手一请,笑道,“陆先生请。”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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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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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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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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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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