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阎忽然想通了。
不过他现在更怀疑的是二皇子根本就没有疯病,而完全是装的。
那么多大风大浪,二皇子都扛过来了,怎么到最后就扛不住了呢?
总不能说是他被逼到了尽头吧!
简直像放屁一样!
二皇子逼宫谋反之前就应该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败,况且他之所以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不就是因为当时陈卿阎已经差不多把他的底细都调查清楚了吗?
在他做那些事之前,就应该知道成功率或许仅有不到一半。
所以说他为什么扛不住了呢?除非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待到来日东山再起。
比这个,陈卿阎更想知道的是,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二皇子会和谁联手?
皇后?六皇子?
这都说不准,有时候看似是仇敌的人,或许在某日会化干戈为玉帛,达成某种合作。
毕竟朋友的敌人都不是永恒的,只有利益才是。
当然了,这些都只是猜测,陈卿阎唯一知道的就是一定得留住张堂明这个人,
或许有一天他能帮上一个大忙。
陈卿阎和陈月清连夜回到了京城,陈月清自然是要回到自己的府邸上的,而陈卿阎则是回到了陈府。
刚进门,下人就匆匆忙忙地跑来。
“公子您总算回来了,夫人正在您的书房里等您。”
她过来干什么?陈卿阎皱了一下眉。
陈卿阎的规矩,大家都是懂的,他向来不允许别人随意进他的书房,哪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行。
而他的这个母亲对陈卿阎只有亲情的绑架和无休无止的要求,直觉告诉陈卿阎,她这个时候闹上门来铁定不是什么好事。
陈卿阎皱了下眉,大步向前走去。
刚进书房的门,果然就见到了陈夫人。
她正坐在陈卿阎的书案前翻看着什么东西,旁边还有一些散落的信件书籍,可见陈夫人已经把他的东西都翻了个遍了。
幸好陈卿阎把一些重要的信件都拿给了陈月清,让他收了起来,否则这么长时间了,陈夫人肯定看了个干净。
陈卿阎微微拱手,冷声对陈夫人问好。
“母亲。”
陈夫人抬起头,略有不满的放下手中的东西。
“既然都已经回京城了,为什么不下来拜见?”
陈卿阎的脸色微微一沉,为什么不去见她,她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他们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府邸,可是中间却隔着一道墙,平日无事,根本不见面。
因为她曾经做的那些事,即便是亲生血脉,陈卿阎也不得不对她敬而远之,如今她却跑过来了。
想想,陈卿阎也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
“母亲知道儿子有要紧事要做,所以自然是先进皇宫了。”
“哼,你是忙着谢恩吧?”陈夫人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来,向陈卿阎走来,“你要成婚了,是吗?此事为何不早与我商议?”
“母亲明鉴。”陈卿阎微微颔首,“最终婚事是皇上下的质疑,而皇上做决断向来都要凭皇上自己的心意,儿子不能左右,自然也不能告知母亲。”
陈夫人听了陈卿阎的话,心中更加不满。Χiυmъ.cοΜ
“我是你母亲,你动动手指我都知道你要干什么,你别以为此事是皇上赐婚,我就不知道你与那侯府的大小姐早就有牵连了!”
果然是为了此事,陈卿阎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别过头,不再直视陈夫人。
“既然母亲知道我与安小姐早有往来,便知我们是两心相许,并且皇上也认同这门婚事,因此才赐了婚,所以母亲是打算秋后算账吗?”
他们虽然平日里基本没什么交集,可不代表不知道彼此的原址近况。
有的时候陈夫人那边的消息会传到陈卿阎这边来,有时候陈卿阎的动向也会被陈夫人尽数知晓。
所以陈夫人怎么可能是今日才猜到陈卿阎和安子篱之间早有往来?
她分明是之前就知道了,却一直按下不表。如今兴师问罪未必是真的想要责难陈卿阎,怕是想从中得到什么。
陈夫人被陈卿阎问的愣住,竟露出了有些心虚的表情。
她养的这个儿子心思细密,轻而易举的就能猜透别人的想法,哪怕她还什么都没说。
半晌,陈夫人露出了恼羞成怒的表情。
“你现在是在质问我?就算我要秋后算账,又能如何?我是你的母亲,难道我不该过问吗?”
陈卿阎有些不耐烦的转过身去,整理起了那些散落的书籍。
“母亲有话尽管问,不过儿子可不能保证能不能给你想要的答案。”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夫人怒气冲冲的跑了上去,打翻了陈卿阎手中的书,“这就是你和母亲说话的态度?”
陈卿阎板起面孔,严肃道。
“那母亲曾经做的那些事,就是应该对儿子做的吗?”
陈夫人被陈卿阎的话给堵了回去,一时间觉得心头气闷,呼吸都有些乱了。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生了你,养了你,就有权利管你!”
陈夫人一时气急,却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驳陈卿阎,只好没理辩三分,说着说着就说出了那些不中听的话。
陈卿阎的面色登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陈夫人瞧到了,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一部分是对的。”陈卿阎转过头,冷眼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您确实是生了我,可是从小到大,您从未管过我一日,如果说是谁养了我?那应该是我的乳母。母亲,您现在还记得我的乳母吗?”
陈夫人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满脸的做贼心虚,半晌,她依旧不甘心的继续辩驳。
“你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
陈卿阎眉心一挑,“既然您都来了,话也说了这么多了,有什么目的,不如趁早对儿子讲挑明了吧。”
陈夫人此行的目的原本就是想从陈卿阎这里讨要一些东西,不过却非要先道德绑架。
也幸好她碰上的人是陈卿阎,要是换个别的脾气爆,根本不念母亲把自己生下来的恩情的,恐怕早就把她给轰出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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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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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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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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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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