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一件事的确要麻烦您,只是这件事很有可能也让先生受牵连,还请先生三思。”
张生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也缓缓站起身来,对安子篱拱手俯身。
“先夫人曾经于张家有大恩,姑娘有事。我必定倾尽张家全力相助。”
安子篱好一阵感动,事到如今,也不必假模假样的推脱。刚想道谢,可只来得及说出了一个字,安子篱就觉得自己胸口一闷,接着就一口血吐了出来。
张生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安子篱。
“你怎么了?”
安子篱看着张生的面孔在自己眼前逐渐变得模糊,她张了张嘴,一口气没提上来,倒头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雾华也已经跑到了衙门,一通砸门。
里面没有回应,就干脆敲了门口的名鸣冤鼓,一连十几下,直到雾华被手中的重物坠的失去力气,跌在地上,里面才终于有人出来了。
雾华迫不及待的亮出了安子篱给她的那枚玉佩,出来的人见了,顿时脸色发白,大惊失色,连夜带着雾华。离开了黄安镇,去到统管整个县城的知县府上。
谁知刚步入正堂,就发现里面热闹的很。
雾华的视线一一扫过三班衙役的惊讶的面庞,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忽然喜极而泣。
“陈大人!”
她来不及想陈卿阎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抢身跪了下去。
“陈大人,请您救救我们家姑娘吧!”
陈卿阎从雾华的手中接过了玉佩,眸子里瞬间发出寒光来。
“她在哪儿?”
一队人马连夜赶到了黄安镇,城门已经疯了,却被硬生生的破开。
瞬间万家灯火亮起,人们的好奇地从巷子里走出来,探头探脑。
只见一队穿着锦袍,身骑高头大马的人从长街上飞速而过,掀起一阵灰尘。
带头的那个黑衣男子脸色铁青的厉害,像是急着寻仇似的。
人群立刻四散开来,给他们让开一条路。
过了不知多久,那马蹄声才逐渐散去。围观的看客们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心头忍不住狂跳。
正在这时,远远的忽然传来一声男人尖锐的哀嚎,以及刀刃相交的声音。
陈卿阎冷眼看着那个被围困在中间,断了一条手臂,跪倒在血泊中的人。
他抬起手,“拖上来。”
那血淋淋的男人被丢在了陈卿阎面前,陈卿阎高坐在马上,低头睥睨着他。
“什么人,谁派你来,要害谁。”
男人嘶哈着吸气,忍着痛,抬起头来看向陈卿阎,扯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陈大人都追着来了,难道不知道我们的目标是谁吗?”
“放肆!”陈卿阎低声呵斥,“把他拉下去严加审问,直到吐出真话。”
男人笑看着陈卿阎,满眼的不在乎。他喉咙间发出咯咯的笑声,那笑声听的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禁都转头望向他。
只见男人仰视着陈卿阎,一字一顿地说道。
“既然是主子的人,一并的身家性命就都是主子的,不需要劳动陈大人!”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手起刀落,不知何时被他藏在衣袖里的匕首亮出,瞬间割断了他的喉管。
陈卿阎扬起手,怒发冲冠。
“按住他!”
立刻有人冲上去按住了男人脖颈间正在汩汩流血的伤口,过了片刻之后,他转身对陈卿阎摇了摇头。www.xiumb.com
人已然是死了,浓重的血腥气环绕在每一个人的鼻子前,雾华吓得颤颤微微,整个人缩成一团。
“陈大人,怎么办?”
陈卿阎脸色逐渐发白,接着远远的跑来一人,停在陈卿阎面前,飞速说道。
“大人,人已经跑了,一个都没抓到。”
竟是一个都没有找到。
川字纹深深的印在了陈卿阎的眉宇之间,看来是早有准备。
“你家姑娘呢?”
雾华牙齿打颤,哆哆嗦嗦的回道。
“去了张郎中的府上。”
“认识路吗?”
“只是听说过在哪儿。”
陈卿阎勒住缰绳,调转马头。
“找人打听。”
一行人风风火火,迅速打探出了张生的府邸,赶了过去。
这时不大的黄安镇已经被他们吵的全部亮起了灯。明明是深夜,却亮如白昼。
陈卿阎拎着雾华下马,让她去扣门。
里面的小厮困意正浓,不悦的把门拉开了一条缝,见到外面站着一对足有数十人的兵马,瞬间向后退了一步。
可一把剑却以顺着门缝插了进来,硬生生的别开了门。
火把的光把小厮的脸映的通红,他紧张得浑身冷汗。
“这位大人,请问您这是要做什么呀?”
“京城安信侯府里来的姑娘在不在?”
小厮的思绪在打蝴蝶结,吞吞吐吐的开口。
“没听说这个姑娘,只是有京城蒋府……”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陈卿阎就已经大步踏入门内,顺手扯上小厮。
“带路。”
小厮一路走一路颤的把陈卿阎和雾华二人引到了张生的院子,刚一步踏进去,才发现张生这里也乱成了一团。
有两三个侍女围在床边不知在忙着些什么,还有两个端着水盆鱼贯而出。
而盆中的水颜色发红,显然是染了血。
张生站在正堂内,背着手,远远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眉头紧皱。
陈卿阎一个箭步冲上去,“怎么回事?”
张生这才转过头,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陌生男人,抬手拦住他。
“你是谁?”
雾华连忙走上去,“这是首辅陈大人。”
“怎么能证明你的身份?”
陈卿阎啪的一下把玉佩摔在了张生的怀里,张生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雕刻着精细的天家龙纹,这才迟疑的放下了手。
陈卿阎冲到床边,只见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正是安子篱。
她面色比刚晾干的宣纸还要白,嘴唇却发黑发紫。对比之下,显得安子篱已经快断了气了。
而她嘴边还有未干涸的血渍,陈卿阎刚张了下嘴,想要叫出安子篱的名字,躺在床上的安子篱就抽搐了起来,呕出了一大口黑红的血。
那边一直低着头的张生终于有了反应,他走上前看了一眼。
“好了,她没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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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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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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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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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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