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陈卿阎就上前一步。
“如果有人打算杀了你,你还要孤军奋战?”
“可是在我们府里没有人能帮我。”安子篱下意识的说道。
陈卿阎忽然笑了,是被她给气笑了。
他甩袖大步踏出了门,安子篱有点发愣,连忙追上去,
“陈大人,您到底借不借我马?”
陈卿阎一言不发,走的极快,安子篱只能一路小跑的才追上。
追来追去,就发现追到了马厩。
她有一点点愣住了,“陈大人,您这是……”
陈卿阎大手一挥,直接掐住安子篱的后脖颈,把她拎上了马。
接着自己也翻身上来,勒紧缰绳。
“去哪儿?”
陈卿阎就坐在安子篱的身后,二人的距离近到安子篱都能感觉到陈卿阎炽热的体温,她突然有点儿不安,脸上浮起了两坨诡异的红。
偏偏这时候雾蕊也跑了出来,正恰巧撞到这一幕。
“姑娘,陈大人!你们……”
安子篱舔了下嘴唇,喉头有点干涩。
“陈大人,其实我可以自己骑一匹马的。”wWW.ΧìǔΜЬ.CǒΜ
“去哪里?”
安子篱承认,在陈卿阎开口的瞬间,自己被他冷冽的语气吓得点儿怂了,连忙报上了地址。
陈卿阎甩了下缰绳,马就直接蹿了出去,带起一股风,连同着沙子一起扑在了雾蕊的脸上。
她转过头来,呆滞的看着二人飞奔而去的身影。
就……就这么带走了?
陈卿阎轻车熟路的带着安子篱绕了小道,一路上专挑人少的地方走,路过一个街边小摊儿的时候还顺便捡起了一个围帽扣在了安子篱的头上。
安子篱被颠簸的快吐了,难得到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说了一句。
“陈大人,您这样算是以权谋私吗?”
陈卿阎冷冽的声音现从身后传来,“本官自会加倍把钱送还回去。”
安子篱默然无语,乖巧的闭上了嘴。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陈卿阎和她说话的时候每一个字都在隐忍着自己的火气,虽然安子篱不敢确定陈卿阎为什么生气,但是隐隐有猜测,甚至脑子里还冒出了一个让她自己都极其吃惊的想法。
难道陈卿阎是有点喜欢自己吗?
安子篱的脸更加火烧火燎了起来,抓紧马的鬃毛,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陈卿阎一怒之下把自己推下马去。
二人几乎跑了整整一个上午才来到了那个村子,远远的可以看到那个小小的村落里冒起了炊烟,陈卿阎把马停在村边的树林里,接着干脆利落的下马。
安子篱被颠簸的脸色苍白,马刚刚停下来,她就忍不住俯下身抱住了马脖子,半晌都没有动静。
陈卿阎撇了她一眼,见到安子篱难受的连动都不想动,心里倏地闪过一丝愧疚。
他向安子篱伸出手,“下来。”
这一次安子篱没有拒绝,毕竟她也知道以她现在的体力稍稍一动可能就会直接摔下来。
只好抓紧陈卿阎的手,从马上跳下。
陈卿阎的手炙热滚烫,与他全身上下冷漠的气息完全不相符合。
他修长的手指几乎把安子篱的整个手掌都包在了里面,触碰的越多,安子篱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越是厉害。
一晃神间,她已经落了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路上时间太长,体力不支,刚刚沾地安子篱的身体就向一旁歪了过去。
幸好陈卿阎眼疾手快,把她捞了回来,他大手牢牢的扣在安子篱的腰上,下意识的往回一带,把安子篱整个人都扣在了自己怀里。
四目相对间,二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安子篱愣愣的看了陈卿阎一会儿,触电一般的推开了他。
“对不起陈大人,我不是……”
奇怪了,明明是陈卿阎把她抱进怀里的,怎么道歉的人是她呢?
陈卿阎的脸色也略有一些不自然,别过头去。
“走。”
二人步行进了村落里,其实准确来说这应该是一个典型的庄子,不知道是哪个富贵人家名下的,所以这里面住着的除了管事的以外,剩下的都是佃户。
而且这村落看似不大,实则内里子有很多户人家。
安子篱害怕打草惊蛇,原本是打算偷偷看一看的。
可谁知陈卿阎是个直接的,拉着安子篱找到了管事的,顺便还把自己的身份给亮了出来。
安子篱有些不忍直视的闭上眼睛,认识陈卿阎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不谨慎,而且也太不低调了。
管事的有点儿愣,反应了好一会儿,他以为自己犯事了,连忙对着陈卿阎点头哈腰。
“这位大人,奴才不知道您要来,有失远迎,只是大人到这里来干什么呀?”
“本官是想找一个人。”陈卿阎也不跟他绕圈子,直截了当的开口,“本官要找你们村子里一个叫小唐的人。”
小唐?
管事的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从记忆碎片的角落里搜刮出这么一号人来。
“大人!奴才不知道您要找那小唐做什么,可是这小唐早就不在我们村子里了啊!”
陈卿阎冷哼一声,“他在不在不打紧,本官只想知道小唐还在你们村子的时候,是在哪个佃户的家里做工?”
陈卿阎一张面孔板起,就像是三九寒天里最冷最硬的冰。
他眼神轻轻一扫,就足以摄人心魄,让管事的情不自禁的张开嘴,半点谎也不敢趴。
“是……是村头的刘家,只不过这小唐已经多少年不在了。大人,您到底要做什么呀?”
“你不需要管这么多。”陈卿阎生硬的把管事的话给堵了回去,“带路即可。”
管事的不敢怠慢,立刻走在前面,引着二人去了村东头。
刘家院子大,看样子能足足住下十几口人。
管事的一边引着他们向那边走,一边搜肠刮肚的找话说。
“这刘家虽然是个佃户,但是心却善的很,十里八乡都知道,哪个叫花子要是活不下去了,来他们家,不仅管饭,还能给安排份差事,所以他家的人大多都是收留来的。至于那个小唐,原本就是孤儿。从小养在他们家,也算是半个亲生儿子了。”
管事的说着,忽然叹了口气。
“只可惜呀,有一年闹灾荒,所以小唐就出去了。说是要卖身为奴,贴补家用,结果好些年都没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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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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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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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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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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