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真正的原因,无疑也正是因为赤月世界本身的离奇。
并且说到这里之后,邓避惰更是以一名大字级施法者的角度,用一种连苏牧和路晰都难以想象的理论,猜测着眼前这一切的根源:
“就像你们所知道的那样,其实所谓的亚空间,完全可以看做是帕瑞洛亚大陆的阴影,它的存在本身、本就必须和大陆紧密相连。”
“所以理论上来说,并不可能存在亚空间被单独割裂的状况。”
此时的邓避惰口中,虽然正说着与事实彻底相反的结论,但如今的苏牧与路晰两人,却是无比静默的等待着接下来的反转。
果然,随着之前的那番结论落下,邓避惰却是赫然话锋一转道:
“不过有一种情况却是例外,如果某片亚空间其本身,它原本就不是因为大陆而诞生,反而是因为其他的存在才得以出现。那么就算如今的这片亚空间,它完全不与大陆有任何的关联,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以此推论的话,其实也就是说……恐怕如今包裹在赤月世界之外的亚空间,它不但不是大陆阴影的一部分,反而是赤月世界自己所产生的阴影。”
“故而试图将我们囚禁于赤月世界的人,他们其实只要确定一点……只要赤月世界的阴影、以及大陆的阴影之间,它们并不存大范围的关联。则只能通过空间通道进行跨界移动的我们,便也永远都难以离开眼前的赤月世界。”
……
当邓避惰的这番猜测落下,此刻在苏牧与路晰两人的脑海之中,却是赫然想起了二者间共同的那份记忆:
那个位于遗落之渊深处的残破世界……似乎也同样是如此!
当时的苏牧和路晰二人,从虚空乱流中艰难的回归亚空间之后,却是愕然来到了一处稳定得几乎诡异的空间通道。
并且还最终在通道之中,终究和黑暗吟游者达成了之后的协议。
而如今回头想想,其实那段单独和残破世界联结,唯有尽头才与大陆阴影相连的亚空间通道,不也正是高度类同于赤月世界阴影的存在?
甚至更为重要的是,在那方空间通道之中,苏牧最大的奇遇也根本就不是来自于黑暗吟游者……反而是那台所谓的“电视机”,以及电视机里留下的惊人讯息。
刹那之间,苏牧几乎有些惊惧的看向了身旁的路晰。
目光中却全是对事实的不解,以及对自我的某种深深怀疑……难道说,所谓的精灵旧世界,也同样是由曾经那些“苏牧”们所创造?
所幸这样的怀疑,也才刚刚生起于苏牧的心中。
下一刻,邓避惰接下来的所言,却又再度打碎了苏牧的这番自我设问:
“这一切不可能是人为,就算是超越大字级巅峰的孔雀明王,也不过仅仅能够创造一处遗泽后世的坟墓。以人类所能够到达的顶点,也根本就不可能诞生出创造世界的伟力,自然更加无法塑造出如此庞大的精灵世界。”
“归根结底,阴谋方其实只是比我们更早发现精灵旧世界的特性,并赫然以这份诡异特性为牢笼,成功将我们囚禁在了赤月世界之中。”
邓避惰所得出的最终结论,倒也的确瞬间便取得了苏牧的认同。
虽然按照电视机里的那些留言,曾经的一个个“苏牧”们,他们的确是那般的强横又闪耀,也各自引领着一整个时代。但就算是那样,苏牧其实也仍旧没法想象,他们真的能够创造出新的世界。
不过此时此刻,也正是随着邓避惰所最终给出的判断,如今依然横列于苏牧四人眼前的问题,却也终究又回到了苏牧一开始的疑惑之上:
“作为阴谋策划方的教皇国和黑暗吟游者,他们到底是从怎样的途径得知的这些讯息?而本该置身事外的两大精灵族上层,又是到底为何要参与这场阴谋?”
……
“事实上,你们正在思考和疑惑的东西,恐怕根本就是同一件事。”
作为魔法学院院长的邓避惰,显然远比旁人更加了解苏牧和路晰二人,如今更是显然看穿了苏牧二人心中的疑惑。
故而也再度语出惊人的,又一次抛出了一份新的讯息:
“其实在刚刚被困赤月世界的时候,我和林院长也同样都极度困惑于……教皇国所掌握的种种讯息,未免太过于的超出其他两大国度的情报量?”
“如果他们早就掌握了这些东西,他们又为何要容忍帝国的依旧傲立,更为何要接受联邦的忽然崛起?”
“故而在我们数日隐匿中的相互探讨后,我们唯一得到的结论其实是……教皇国虽然一早便掌握着某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但他们显然根本就未曾重视过这些讯息,甚至从骨子里从来便没有认为这些讯息真正合理。”
“而真正令他们产生改变的,其实正是某个外部势力给他们所提供的确认。让他们忽然发现了,那些一直被他们所忽视的东西,其实正是这个世界暗影里的真相。所以他们也才在那些讯息的支撑下,突然展开了这场笼罩整片大陆的阴谋。”
邓避惰说到这里,更是忽然看向了如今的同伴林山岳。
直到从来自古老帝国的林山岳眼神里,再度得到了某种层面上的确认后,也这才格外笃定的继续说道:
“事实上,如今的大陆三大国度,其实分别有着三种不同的思想理念。联邦信奉的是不断的渴求和探索,而帝国坚守的则是自古以来的传承,至于教皇国所信奉着的……则是对于神灵创世的虔诚信仰!”
“而既然如此的话,我们抛开最晚出现、也对上古讯息了解最少的联邦不说。其实关于帝国与教皇国的理念差异,似乎也刚好也就是……究竟以现实的皇权作为历史主角、还是以神话传说为历史的依据?”
“也就是说,帝国和教皇国最大的核心差异,其实正是双方对于历史的记录方式不同。帝国乃是从现实角度出发,记载了人类所能够看到的实际历史;而教皇国却只以信仰为名,记录着虚无缥缈的种种传说。”xǐυmь.℃òm
其实当邓避惰说到这里,苏牧无疑已经猜到了其真正想要表达的问题。
并且关于这个问题,苏牧甚至也比任何人都要易于理解。
毕竟整个帕若罗亚大陆、乃至是整个脑洞世界,其实也全都只是苏牧脑海里的一出妄想,就算真的拥有所谓的创世神灵,似乎也并不是如何难以理解的事情。
更不要说,关于大陆中心的脑洞深渊,关于脑洞深渊中的一个个怪异世界,这些东西无疑就连作为世界缔造者的苏牧,也都同样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如果说教皇国所掌握的创世神话,也根本就是对这一部分的补充说明。
那如今的教皇国一方,似乎也的确是从阴谋的一开始……便已经掌握了关于深渊中的一切,也清晰的明白着关于精灵旧世界的因果缘由!
“归根结底,帝国所掌握着的大陆表层历史,以及教皇国自身流传的创世神话,其实正是这个世界中一明一暗的两份拼图。而当身为帝国暗脉的黑暗吟游者们,他们彻底倒向了教皇国之后,这两份各自残缺拼图、便已经被成功组合在了一起。”
“至于两大精灵族所真正需求的东西,恐怕也正是两份拼图相互组合之后,连精灵族也极度渴求的某些远古讯息。”
“毕竟这些讯息本身……大概也真正的关乎着精灵族的渊源与未来!”
(第二更。这几章信息量比较大,关于节奏有点儿难以把握。我加油,纯对话真的有些难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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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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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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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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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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